“元寶樹汁,那是什么東西?”高峰一時不解。
丁大頭立刻解釋:“就是元寶楓,扒開樹皮,里面的汁液會帶著甜味。不知這小子是怎么取出來的?!?/p>
“他那罐子里裝的,肯定就是元寶樹汁的糖漿。”
“這東西不難弄,最多費一點人力而已,哪值得四兩銀子一罐?!?/p>
元寶樹汁的味道帶著一股奇異的草木香,當時的江有林能嘗出來,當大廚的丁大頭自然也能嘗出來。
若是不知出處也就算了,知道原料就是元寶楓樹汁,他心中難免生出一陣妒忌。
他在碧樹酒樓當大廚,一個月才拿三兩銀子。
這錢,已經讓多少人羨慕了。
而江塵一罐元寶樹汁就敢要四兩,他怎么能不眼紅?
高峰回頭余光看了一眼江塵,喃喃道:“可就算我們取出糖漿,烤肉的做法我們還是不知道啊。”
丁大頭笑著擺手:“我都嘗過了,炙肉嘛,橫豎不過是烤,試上幾次總能琢磨出做法。”
高峰有些猶豫:“可這樣,是不是有些不地道?!?/p>
“掌柜的!”丁大頭抓住高峰的袖子:“掌柜的,這可是足足將近六百兩銀子?。∧氖撬艹韵碌??!?/p>
“一個鄉(xiāng)下小子,還做什么一夜暴富的美夢,要我說,一共給四兩銀子打發(fā)算了?!?/p>
一聽到足足六百兩銀子,高峰不由吞了吞口水。
是啊,一百六十罐糖漿,足要將近六百兩白銀才能拿下??!
整個碧樹酒樓,打包賣了,恐怕也不過四五千兩啊。
“你有把握?”
“肯定有!這小子做出來的肉還有腥味兒,看著手藝也不怎么行,我說不得,能幫他做得比他更好。”
高峰終于下定決心:“好,真能做出來,我賞你二十......不,三十兩銀子。”
丁大頭等的就是這句話:“多謝掌柜!”
高峰稍稍安心,這才轉身看向江塵,笑著開口:“江兄弟,你這價實在太貴了些,能否便宜.....”
話音還沒落,江塵卻已經在往外走了。
高峰連忙上前攔住開口說道:“江小哥這是什么意思?”
“高掌柜,既然生意談不成,我自然得走了?!?/p>
看起來,竟是完全猜到了高峰兩人的想法。
高峰不免有些尷尬,慌忙上前攔住,開口說道:“小哥,這價我們也實在出不起,可要是降一些,也未必沒有談的可能?!?/p>
他到底,還是沒完全相信丁大頭,若是能將價格打下來,再談談也是可以的。
可丁大頭卻立刻插話:“對!四兩銀子,一百六十罐元寶樹糖漿,另外還得把做法交出來。我看這價就合適的很?!?/p>
他可不想兩人真商量成了,還想掙自已的三十兩銀子呢。
江塵看向丁大頭,終于停下了腳步。
開口說道:“看在丁大廚的份上.......下次要再買,可就是五兩銀子一罐了?!?/p>
說完,頭也不回往外走。
高峰還要繼續(xù)攔,卻被丁大頭伸手攔?。骸罢乒竦模銛r著他干什么,一個鄉(xiāng)下小子,挺心高氣傲的,等我把這個什么甘酥金炙做出來,他連四兩銀子都掙不到,到時有他哭的?!?/p>
高峰心中始終沒底。
但江塵已經走了出去,他只得轉頭看向丁大頭說道:“那你還不趕緊去,要是做不出來,你這幾個月的月錢就別要了?!?/p>
“明白明白,我這就去。”
江塵帶著沈硯秋邁步走出碧樹酒樓,沈硯秋不由回頭輕啐了一口:“這兩人也太無恥了!”
虧他們還在里面忙活了一個多時辰,最后兩人竟然想著把他們趕出去,一文錢都不付。
江塵笑笑:“急什么,多等等,說不定還能多掙些銀子呢?!?/p>
“可......”沈硯秋不免有些擔心:“那丁大頭當了這么多年廚子,不會真能做出來吧?”
她是全程看著江塵做甘酥金炙的,做法算不上簡單,復烤,刷糖漿的時機我需要小心把握。
但丁大頭畢竟是有廚藝在身的,說不得就讓他給弄出來了呢。
“炙肉的做法,他能弄出來,可我這糖漿......絕對弄不出來,起碼今年弄不出來。”
現在,已經是四月份,元寶樹汁的汁液早已經變得發(fā)澀發(fā)苦了,丁大頭就是有天大的本事,也熬不出來跟他一樣的元寶樹糖漿。
難不成,高峰能忍受碧樹酒樓的幌子被摘一年。
就算能弄出來......難道不怕下一次街面上又出個新菜?
所以,江塵從始至終就沒有擔心過。
丁大頭這么一鬧,反倒給了他加價的底氣。
聽江塵解釋完,沈硯秋眼睛逐漸亮起:“那要是丁大頭做不出來,到時候是不是還得過來求你?”
“早晚而已,你什么時候見過你相公吃虧了?”
江塵今天本來還想去看看包憲成三人,但在碧樹酒樓耽擱了不少時間,索性趕早回去。
要不了多久,肯定還要進城交割元寶樹汁。
到時拿了銀子,分給他們些,也能更省事了。
先去寶瑞閣,掌柜吳景程早將現銀給準備好,只是不是二百兩,而是二百六十兩。
據說,他走后,吳景程將整塊玉取了出來,大約估摸算了一下,能取出三只鐲子,兩枚吊墜。
而在場的幾個婦人直接全部定下,他光是定錢就收了百兩,日后總共大概能收五百余兩。
他倒也不吝嗇,索性在原本說定的價格上再加了六十兩,也沒有減去江塵拿走的云紋珠串。
又一個意外之喜,讓江塵對吳景程多了幾分好感,起碼比高峰要大度多了......
但想想,他為了實驗包憲成能力用的手段,額......但也不用記在小本本上。
給了銀子,吳景程還不讓江塵離開,非要拉著他再喝杯茶,一副想要結交的意思。
吳景程年輕時也是走南闖北,自稱義氣為先,最喜歡的就是解玉,今日看的那一塊玉,著實讓他過了個手癮。
江塵淺嘗了些茶水,忽然問起關于那伙用玉盤行騙的人。
吳景程聽完不由搖頭:“這類騙術,實算不得稀奇,只是永年縣地處北疆,縣中百姓才沒見過罷了?!?/p>
“可我看那玉盤,溫潤瑩澤,凝脂如膏......還真不像一般的玉石?!?/p>
甚至連沈硯秋,都說跟他的暖玉有些像。
吳景程笑了兩聲,才道:“你都沒看出來破綻來,又怎么戳穿那伙騙子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