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伙計正要給江塵續(xù)茶。
一聽這話,嚇了一跳。
連忙開口:“客官,這話可不好瞎說!最近我們掌柜正為這事著急上火呢?!?/p>
一想到掌柜發(fā)怒的樣子,伙計臉上立馬多了幾分畏懼,這兩天他們沒少因為甘酥金炙的事被遷怒。
“我說的是真的,你去把掌柜叫來,事后保你有賞?!?/p>
伙計仍舊不信:“客官,你別拿我作樂了?!?/p>
“我要是惹怒了掌柜,挨罵不說,說不定以后連吃飯的活計都要沒了?!?/p>
江塵笑道:“耽誤了正事,你才會丟了吃飯的活計,還不快去!”
伙計見他語氣堅決,只能猶豫著朝柜臺前的掌柜走去。
站在掌柜面前,指著江塵兩人結(jié)結(jié)巴巴說了幾句。
那掌柜聽他說話,目光已看向江塵所坐的桌邊,
等那伙計說完,直接將其一把推開,挪著身子走到江塵桌邊。
目光先掃了眼沈硯秋,繼而落到江塵身上。
開口道:“鄙人碧樹酒樓掌柜高峰,敢問貴客名姓、從何處來?有何指教?”
高峰身形高大,但肚子卻是像揣了個面袋,身上的綢緞短衫被高高撐起。
這時居高臨下看著江塵,雖然是在詢問,卻又帶著幾分質(zhì)疑。
江塵站起來,開口道:“高掌柜,我們見過的,你不記得了?”
高峰微微皺眉。
他早覺得江塵有些眼熟,再被這么一說,才有些不確定的開口:“你之前來酒樓賣過獵物?”
“高掌柜記得就好?!?江塵笑了笑:“三山村獵戶,江塵?!?/p>
他跟著來賣獵物時候屈指可數(shù),高峰能有印象,已經(jīng)很不錯了。
“北邊的三山村?” 高峰確定了一遍。
“是的?!?/p>
高峰臉色一黑,扭頭就走。
江塵沒想到他這么干脆,也不急,反倒坦然坐下:“高掌柜這點耐心都沒有,怕是這輩子都沒機會知道甘酥金炙的做法了。”
聽到 “甘酥金炙” 四個字,高峰腳步一頓,回頭看來:“我也是永年縣人,從小混在灶臺前,敢保證永年縣根本沒有這道菜!”
“就算真有,也絕不是本地菜肴?!?/p>
“你說自已是永年縣人,還敢說知道甘酥金炙的做法?!?/p>
江塵喝了口茶,淡淡道:“以前確實沒有,可前幾日起,就有了,而且就在永年縣?!?/p>
高峰看著江塵的表情,心中一動,眼睛漸漸睜大。
隨即一步上前,雙手猛地?fù)卧谀咀郎希l(fā)出 “砰” 的一聲悶響。
“是我。” 江塵坦然承認(rèn),臉上沒有絲毫掩飾。
高峰表情越發(fā)猙獰,語氣卻帶了幾分無力:“小店到底哪里得罪了你,要用這等手段害我?”
江塵道:“無冤無仇,反而是我想送掌柜一場富貴。至于要不要,就看高掌柜了?!?/p>
說完,他伸手指了指旁邊的座位。
高峰面色變了又變,終于在旁邊坐下。
開口說道:“甘酥金炙,這道菜真的有?”
一開始他只當(dāng)是對家編出來的流言,他守著酒樓這么多年,從沒見過這道菜。
但流言的中描述,卻將其說的活靈活現(xiàn)。
味甘,殼酥,色金,內(nèi)里軟嫩,脂香四溢,美味天下獨有。
這菜若是真存在,絕對是招攬貴人的招牌。
要是碧樹酒樓能做出來,那就更是多了個金字招牌。
江塵點頭:“當(dāng)然存在。我今日來就是想問問高掌柜,買不買這菜的做法?”
高峰嘴角抽動。
事情已經(jīng)鬧到這地步,他哪有資格說不買?
就算江塵坐地起價,他也只能捏著鼻子認(rèn)了。
悶悶開口:“你說得天花亂墜,總得讓我見見真正的甘酥金炙吧?!?/p>
“當(dāng)然可以?!?/p>
江塵剛剛?cè)⑺幉乃蜕向呠嚂r,早把幾罐楓糖漿帶了過來,此時從腳下提到桌邊了。
高峰這才真信了他會做,立刻起身:“去灶房。”
碧樹酒樓的后廚,足有三間屋。
每間都擺著四口大灶,忙起來時煙火不斷。
但現(xiàn)在半下午,還不算太忙。
掌灶大廚人稱丁大頭,面紅脖粗,現(xiàn)在正坐在院里休息。
見高峰帶了兩個生人進(jìn)后廚,立刻起身問道:“掌柜的,這兩位是?”
高峰悶悶開口:“他們說會做甘酥金炙?!?/p>
丁大頭吃了一驚,上下打量著江塵,皺眉道:“掌柜的,你莫不是被這小子騙了?這小子連鍋都顛不動吧?!?/p>
“我這幾天被騙的還少嗎?也不差這一次了?!?高峰不耐煩地擺手:“你騰個灶臺給他,今天要是做不出來,我不會輕饒了他!”
說話時,語氣已經(jīng)帶著幾分恐嚇,示意江塵要是騙他,今天想走就沒那么輕松了。
丁大頭指了指南邊:“去那間吧,小點,但足夠夠你們兩人用?!?/p>
南邊的灶房內(nèi)還有兩個洗菜的婆子,丁大頭將兩人帶進(jìn)去,同時張口將洗碗的婆子趕了出去。
江塵大致掃了一眼灶房環(huán)境,火還沒滅,做個甘酥金炙應(yīng)該不難。
“說吧,需要什么,我去給你備?!?/p>
“給我找一塊肥點的羊肋排,其他的香料,我看這屋里都有?!?/p>
他在家烤過半只羊,也算摸出些門道。
必須用油脂多的肉,烤到七八成熟,再淋上糖漿封住油脂,味道絕對絕了。
“成,我去給你備?!倍〈箢^明顯有些看不上江塵,但做成之前,也不會有什么刁難。
找來羊肋排后,高峰和丁大頭識趣的退了出去,順手還將門關(guān)上,只將兩人留在屋里。
沈硯秋擼起袖子,上前幫忙,開始處理羊肋排。
灶房的門關(guān)上后,高峰一步也沒敢走遠(yuǎn)。
聽著立馬動靜,心里雖然怒意未消,但也有幾分期待。
雖然說,因為這小子差點被折騰掉半條命。
但他真能將那道傳得神乎其神的的甘酥金炙做出來,還能讓他滿意,他也愿意高價買做法,再給碧樹酒樓添一道名菜。
可對方要是糊弄,做出來的東西應(yīng)付不了那些摘幌子的......
那他這些年,在永年縣城也不是白混的。
對付一個鄉(xiāng)下獵戶,還是有幾分手段的。
灶房里很快傳出忙活的聲音,以及兩人嬉笑打鬧的聲音。
丁大頭聽著聲音,哪還有心思干別的。
索性上前,守到門口側(cè)著耳朵仔細(xì)聽著動靜。
聽了半晌,轉(zhuǎn)頭對高峰說:“好像是在改花刀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