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塵拒絕了花香樓的差事,讓沈硯秋莫名的有些開心。
江塵對上她的小臉,問道:“戲散場了,再去別處轉(zhuǎn)轉(zhuǎn)?”
他們趕早進(jìn)城,看了一場戲,才到中午,倒也不急著回去。
“好,我聽你的,這永年縣我還沒好好逛過呢?!?/p>
可這永年縣,也確實沒什么可逛的。
城里除了大大小小收毛皮、收藥材的鋪子,零星夾著些食肆外,就沒其他的了。
風(fēng)景風(fēng)光,那是半點沒有。
現(xiàn)在雖然開春,但整個縣城依舊是那副光禿禿的模樣。
城旁的樹木,早被砍伐殆盡,連城墻都破敗不堪;
再加上南邊逃難的人涌入城中,縣城內(nèi)更顯雜亂,空氣中還飄著一股若有若無的異味。
可這般景象,在今天的沈硯秋眼中卻是趣味橫生。
不論看到什么新奇或是以前沒留意到的東西,她都會停下腳步多看一會兒。
不時,從街旁小攤買些吃食,嘗嘗味道,江塵也樂得陪她閑逛,一路漫無目的的走著。
逛得累了,兩人就在街邊找了家食肆,暫且歇腳。
閑下來時,江塵取出龜甲一看,原本的三枚卦簽中,關(guān)于城東富商被騙的那枚已經(jīng)消失了。
倒也不意外,騙子已經(jīng)被抓,自然沒了后續(xù)。
另外兩枚卦簽沒什么變化,江塵也沒打算取用,權(quán)當(dāng)省下一次抽簽的機(jī)會。
吃完飯,兩人又在街上兩刻鐘。
沈硯秋靠在江塵身上,昂頭開口道:“逛累了,先去辦你的事吧?!?/p>
“我能有什么事?你還有哪沒逛過。”
“嘁。” 沈硯秋微癟著嘴,“你沒事才不會帶我進(jìn)城呢?”
“額.....”江塵表情稍顯尷尬,好像確實是這樣。
“那下次我專門帶你進(jìn)城來玩,玩一整天!”
“不用,這樣隨便逛逛我就挺開心的?!鄙虺幥镅蹚澣缭?,拉著江塵往前走:“先去碧樹酒樓嗎?”
“你怎么知道我要去碧樹酒樓?”
“我又不傻,你是想把甘酥金炙的配方賣給碧樹酒樓吧,現(xiàn)在時辰不早了,正好過去和那掌柜的談?wù)勀愕纳狻!?/p>
早上兩人一起在碧樹酒樓外見過那場鬧劇。
沈硯秋也猜出了七八分江塵的打算。
見時候不早,就主動拉著他往那邊去。
江塵卻拉住她:“等等,去之前還有件事要辦?!?/p>
說完,帶著沈硯秋朝相反的方向走去。
.........
寶和堂內(nèi),王寶和一臉驚訝地看著江塵:“你要這么多虎骨做什么?”
“自然是入藥,難不成丟著玩?!苯瓑m攤手。
去碧樹酒樓前,他特意繞到寶和堂,為的是配齊虎骨蛇靈湯,試試能不能幫自已突破明勁。
丹鳳說找到鐵礦就幫他突破明勁的話,他可一點沒放在心上。
就算知道礦脈在哪,他也不會為了一個練武的境界突破,去冒那么大的風(fēng)險。
“除了虎骨,還需要黑腹蛇,這兩味是主藥,另外還要些輔料?!?/p>
“虎骨性烈,你一次要十二兩?黑腹蛇毒性又大,不是重病更輕易不用,你更是要三年成年黑蝮。而且,這兩味藥藥性相沖,方子拿給我看看?!?/p>
王寶和一聽主藥,立刻皺起眉,伸手要房子。
江塵只能搖頭:“這方子是從別處得來的,給方子的人特意交代要保密?!?/p>
王寶和頷下胡須微微發(fā)顫,思索了一陣說道:“不看方子,我也不能多說?!?/p>
“但你起碼得要再加一味野山參中和藥力,否則一般人的身體,根本扛不住這兩味藥的烈性?!?/p>
江塵心中微動,這王寶和還有些真本事。
這虎骨蛇靈湯的另一味主藥,就是野山參。
只不過他記得卦簽中曾出現(xiàn)過其他野山參的線索,想著之后去二黑山找找就是,懶得在藥鋪高價購買。
王寶和看他神色,眉頭一挑:“方子里頭有野山參,對吧?”
“你小子又挖到了野山參,準(zhǔn)備留著自已用?”
江塵沒有回答:“王掌柜,還是趕緊抓藥吧?!?/p>
“你小子?!蓖鯇毢袜洁炝艘痪洹?/p>
喊來學(xué)徒,記下江塵所需的藥材。
虎骨、三年黑腹蛇、當(dāng)歸、杜仲、紅花…… 再加野山參。
王寶和看著學(xué)徒一字一句寫下,不由說道:好猛烈的一副藥,藥效一般人可扛不住,你熬藥之后,必須得慎用。
“知道?!?江塵點頭。
他只說了藥材種類,具體劑量還得回去自已調(diào)配。
雖然王寶和大概率不會外泄方子,也猜不透用途。
但他也答應(yīng)了要保密,還是多了幾分謹(jǐn)慎。
一副藥材配齊:成年虎脛骨一斤二兩——十六兩銀子、
三年黑腹蛇一條——六兩銀子,
其余輔藥銀錢共計二兩半。
這已經(jīng)是二十四兩多了。
若再加上一株十年份以上的野山參,這副藥的造價就得接近五十兩。
這還是王寶和給打了折的價錢。
只能說窮文富武。
單是三味主藥,就夠?qū)こH思覕€一輩子的。
即便江塵最近大賺了一筆,仍舊是覺得有些心疼。
只不過,要是真能幫自已突破,倒也算是物超所值了。
離開寶和堂,江塵先將藥材送到騾車上,才拉著沈硯秋慢悠悠地走向碧樹酒樓。
進(jìn)了酒樓,他仍舊像早上那樣,先尋了個位置坐下。
沈硯秋也是真的走累了,坐下后用雙手撐著下巴,看著江塵問道:“塵哥兒,你打算怎么談?”
“先等等,不急?!?/p>
江塵叫了壺茶,在店內(nèi)慢條斯理的品了起來。
反正出門時已經(jīng)跟老爹說過,若是找不到他,就來碧樹酒樓匯合。
一壺茶才喝了兩杯,就見伙計急匆匆地從門外跑進(jìn)來。
一邊跑一邊喊著:“掌柜的!掌柜的!又有人來摘幌子了!”
從后堂,走出來一個身形微胖的中年男人,口中罵罵咧咧:“摘!讓他摘!他媽的,一個個都借這由頭騙吃騙喝沒夠!”
“這幌子,我不要了還不成!”說這話時,那胖掌柜已經(jīng)咬牙切齒。
整個永年縣,可就他家酒樓是四面幌子。
要是摘了一面,那可就跟其他的兩家酒樓沒什么區(qū)別了。
可從甘酥金炙的事傳開后,現(xiàn)在每天都有好幾撥人上門。
關(guān)鍵那些人,也沒幾個是真要來摘幌子的,只是借著個名頭騙吃騙喝而已。
他早已經(jīng)煩不勝煩,也不知道甘酥金炙到底是什么,現(xiàn)在只能放棄掙扎了。
江塵再看那掌柜,眼窩深陷,腳步虛浮,走出來就扶著柜臺大罵,估計是已經(jīng)快到極限了。
見他這副模樣,江塵終于笑了,知道時間差不多了。
抬手叫住旁邊的伙計:“跟你們掌柜說,我知道甘酥金炙怎么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