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啦晚榕,你先出來,讓妍妍休息一會?!?/p>
林振風(fēng)站在門口說了一句,俞晚榕看著趴在床上只顧哭泣的女兒,不由得嘆口氣。
房間里,俞晚榕坐在椅子上一臉愁容,林振風(fēng)主動說道:“你怎么能跟陸家說那樣的話?就算你不同意女兒的婚事,也應(yīng)該坐下好好商量?!?/p>
俞晚榕看了丈夫一眼:“我也是沒辦法,只有這樣說,老陸家才會斷了和我們家聯(lián)姻的心思?!?/p>
林振風(fēng)正要張口說話,俞晚榕搶先說道:“我告訴你啊老林,誰都能罵我,不理解我,唯獨你不行?!?/p>
林振風(fēng)到嘴邊的話便咽了下去,說到底,愛人是為了林家著想。
妻子當(dāng)壞人,好人由他林振風(fēng)當(dāng)了,林振風(fēng)還能埋怨什么。
“可是晚榕,我能看出來妍妍不想離婚,她太痛苦了。”
俞晚榕嘆息一聲:“我是她媽,我何嘗又不痛苦!老林,這件事,你必須和我統(tǒng)一戰(zhàn)線,現(xiàn)在話已經(jīng)說破了,也已經(jīng)到了這地步,我們不能回頭?!?/p>
俞晚榕抓住丈夫的手:“老林,我們沒有兒子,只有妍妍這么一個女兒,所以對女婿的人選絕對不能那么隨便,不然林家將再也起不來?!?/p>
林振風(fēng)此刻的心情和女兒一樣,充滿矛盾。
但他又知道,妻子這樣做,才是對林家最有利的。
“那等過幾天,我找那個陸城聊一下,這件事總歸要好好說的,態(tài)度不能那么強硬。”
俞晚榕不同意:“你找他聊什么?一準(zhǔn)被你聊崩,還是我跟他聊吧,他肯定不同意離婚,你等著吧,指不定怎么糾纏呢。
而且我知道這小子的嘴很能說,所以我這幾天得好好想想反駁他的話…”
俞晚榕可太了解女兒了,本身女兒就很優(yōu)秀,一般男的根本入不了女兒的眼,也不知道陸城是怎么把女兒哄到手的。
……
晚上的老陸家燈火通明,大家圍坐一桌卻無心吃飯,只有趙大爺帶著一瓶老白干上門,和陸北堂就那樣干喝起來。
喝完一盅,趙大爺放下酒杯:“北堂,香蘭,別太上火啊,該吃飯吃飯,瀅瀅,給你媽夾點菜。”
陸瀅拿起筷子:“媽,你別急啊,我已經(jīng)和站臺的人說了,估計陸城要不幾天就會回來?!?/p>
陳香蘭嘆口氣,端過來飯碗:“我再急也沒用,這事還得陸城拿意見?!?/p>
陸瀅不知道該說什么安慰的話,陸城和林清妍的事,她再清楚不過。
雖然當(dāng)初說好的,等林振風(fēng)回來,兩人就離婚,至于怎么和家里說,她知道陸城肯定有辦法,也會哄好爸媽的。
但現(xiàn)在儼然不是這樣的情況了,林家竟然主動上門,還說了那樣看不起人的話,陸北堂就覺得咽不下這口氣。
趙大爺把酒盅倒?jié)M:“北堂,我說句話啊,按理說我這個外人…”
“趙大爺,咱是一個院里的,沒什么外人不外人,真要有什么事,我找你幫忙,你不會說個不字,要是找人林家?guī)兔?,人家只會瞧不起咱。?/p>
陸北堂自嘲的說完,一盅酒直接悶掉。
趙大爺點點頭:“我知道你是在氣頭上才說的這句話,但你說的確實是這么個理兒,因為咱院里的人身份都一樣。
你要知道,天天再喊著人人平等,這人性還是不一樣的,只要有私心,有欲望,它就不會平等了。”
陸北堂嘆口氣:“是啊,我還覺得我這個工人多自豪呢,結(jié)果在人家面前,根本瞧不上咱?!?/p>
趙大爺接過話:“一味的置氣沒有用,你接下來準(zhǔn)備怎么辦?。侩m說要等陸城回來,但你是一家之主,陸城一個孩子還得你拿主意,所以,你這邊得先確定好想法?!?/p>
陸北堂沉默了一會:“我的想法當(dāng)然是不想兩個孩子離婚,可我的想法沒用啊,那林家非要離婚,你說我能怎么辦?總不能我上門下跪求人家吧。
也行!為了孩子,我下這個跪!但以后陸城呢,總不能處處委曲求全吧,與其這樣,那不如離婚?!?/p>
陸北堂想的很簡單,他是當(dāng)父親的,為了兒子,可以受次委屈,向人家低頭,但他卻不想讓兒子低頭。
陳香蘭張張嘴,到嘴邊的話,還是沒能說出來。
現(xiàn)在看林家的態(tài)度,已經(jīng)很明顯了,即便維持住婚姻,陸城也不會受人家待見。
這一夜,陸家的心態(tài)發(fā)生了很大改變。
從一開始覺得離婚丟人,慢慢的變成,就算丟人,也不能讓兒子受委屈。
……
遠在沈城的陸城,在接到捎來的信后,得知是老爸讓他馬上回家,他便大概猜出了什么事。
老爸這個人向來以工作為重,這個時候把他喊回家,只有可能是林家提出了離婚。
估計家里已經(jīng)亂成一團糟了,陸城想了想,還是準(zhǔn)備今天回去。
臨別之前,被譚開平喊到家里吃飯。
在沈城的這幾天,陸城基本上都是在譚總工家里吃飯,不來不行,不然的話,譚總工愛人都不愿意。
吃飯間,譚開平一邊夾著菜,一邊說道:“陸組長,怎么突然要回去?下午還有一場會要開呢,你不參加了?”
陸城搖搖頭:“現(xiàn)在除雪機的項目制造已經(jīng)進入正軌,有譚總工坐鎮(zhèn),我非常放心,下午的會就不參加了,正好下午有趟回京的火車?!?/p>
這次陸城過來,主要是代表研究所,實地考察交流一下,然后把面臨的問題,反饋回去。
譚開平點點頭:“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?我能不能幫上忙?!?/p>
譚開平一直都不知道怎么感謝陸城,唯有把交代的工作做好,也算對得起人家了。
他知道,林場的人到鐵路局要過好幾次人,都是陸城頂著壓力不放人,才能讓他安穩(wěn)的待在這。
關(guān)于家里的事,陸城不太想說,省得譚開平分心。
“沒什么事,估計是我媽想我了,你不知道,我一出去執(zhí)勤時間長了,她就會念叨我。”
譚開平笑了:“兒行千里母擔(dān)憂,當(dāng)媽的都這樣,那行,我就不留你了,等吃完飯,我送你到火車站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