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人閑談之際,管家忽然敲門通稟。
“王爺,皇后娘娘請您入宮一趟。說是有要事相商?!?/p>
謝翊寧聽到這話,急匆匆地趕到了未央宮。
“母后,出什么事了?”
“這大冬天的,怎么還出汗了,快擦擦,可別著涼了?!被屎笄埔娝~頭的汗,心疼地掏出帕子想要替他擦掉。
“我這不是著急么?!敝x翊寧接過帕子,自己擦掉了汗珠。
“你這孩子,急什么。母后尋你來是想問問你對那定遠侯府大小姐,到底是什么想法?可要我去找你父皇給你們賜婚?”皇后笑瞇瞇地看著他。
謝翊寧一陣無語。
所謂要事相商,就這事?
他認真又無奈地開口:“母后,我說過了,沒度過那一劫之前,我不會考慮成婚生子的。我不能那么自私,自己死了留下人家孤兒寡母過日子?!?/p>
“呸呸呸,我兒一定長命百歲?!被屎筝p輕拍了拍他的手背,不許他說下去,但是自己的眼眶卻紅了。
國師的預言,從未出過錯。
她可憐的孩兒,怎么就攤上了這樣的命運。
“就算是孤兒寡母,我和你父皇,還有你太子哥哥,都會照顧他們的,讓他們一輩子錦衣玉食。你有什么可不放心的?!彼贿z余力地勸說了起來。
萬一真活不過二十歲,至少得留一個后啊。
謝翊寧看著她,嘆了一口氣,但依舊沒有改口:“母后,我真的無心成婚?!?/p>
皇后沒想到小兒子這么犟,有些無奈:“那你對定遠侯府大小姐那般好,是為了什么?這么多年,母后可從未見過你對哪家千金這么上心。”
謝翊寧一陣語塞。
他無緣無故對晏逐星那么好,沒有一個合理的說法,母后肯定也不相信。
思來想去,他決定把重生的事情,換一個說法告知母后。
他斟酌片刻后,開口道:“母后,前不久我做了一個夢,夢到我死在了戰(zhàn)場上……”
“不許說這樣不吉利的話!”皇后急急忙忙打斷他。
自打國師預言后,她便聽不得這些死不死的話。
“母后,你先聽我說完?!敝x翊寧柔聲安慰她。
“夢里正是定遠侯府大小姐救了我,避免了我被萬箭穿心,死無全尸的下場。醒來后,我讓停云去打聽她,發(fā)現(xiàn)她過得不好,很是可憐。所以才會屢次出手幫助。畢竟她也算我的救命恩人。”
皇后聽到這么離奇的事情忍不住皺起了眉頭:“就因為一個夢?”
謝翊寧振振有詞:“夢怎么了。在那之前,我都沒見過定遠侯府那位大小姐。那我為什么不夢到別人,獨獨夢到她救了我。說不定上輩子還真發(fā)生過那樣的事情?!?/p>
“你說得也有點道理?!被屎蟊凰f服了。
怕她繼續(xù)亂來,謝翊寧再次強調(diào):“所以呀,母后您千萬別亂點鴛鴦譜了。我若是遇到了心儀的姑娘,一定會請您和父皇賜婚的?!?/p>
“好吧?!币娝@么堅決,皇后只能點頭答應了下來。
送走他后,皇后還是覺得不對勁。
夜里,文昭帝來到未央宮,瞧見她一臉嚴肅,還以為發(fā)生了什么大事。
他上前一步將皇后擁在懷中,笑道:“可是今日小石頭入宮惹你生氣?”
“那倒不是。”皇后搖了搖頭。
“我是在琢磨他和定遠侯府那個小姑娘的事?!?/p>
“哦?他和人家姑娘怎么了?”文昭帝有些好奇。
他和皇后是青梅竹馬。
少年夫妻老來伴,一直恩愛有加。
兩人直到這個歲數(shù),還有說不完的話。
所有的孩子里,他最喜歡的就是皇后生的兩個兒子。
因此對他們都很關注。
謝翊寧屢次給晏逐星撐腰的事情,他早有耳聞。
皇后說起這個就滔滔不絕:“他說他并非心悅?cè)思遥赡憧此龅哪切┦虑?,樁樁件件,明里暗里都在維護人家。我覺得啊,他肯定是心悅那個姑娘?!?/p>
“不會吧。這小子從小就厚臉皮,想要什么都是直說,什么時候跟咱們客氣過。”文昭帝脫口而出。
皇后被他這話逗笑了,嗔怪地看了他一眼,而后又說起了謝翊寧說的夢。
“他為什么不夢到別人,獨獨夢到定遠侯府大小姐。分明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。他肯定是愛慘了那個姑娘,只是礙于自己活不到二十的命運,不敢說出口罷了?!?/p>
說到最后,皇后心里酸酸的。
她這么一說,文昭帝覺得好像有那么一點道理。
皇后越想越覺得是這么一回事,一把抓住了皇上的手,神情飛揚。
“不行不行,兒子不爭氣,咱們可不能干等著。不然猴年馬月才能有兒媳婦。明日我就派人去慰問那個姑娘,讓人在她面前多說說石頭的好話。你說,之后等她主動了,石頭是不是就不會拒絕了?”
“小姑娘主動咱們兒子會不會拒絕,朕不知道,但皇后主動,朕肯定不會拒絕?!蔽恼训坌Σ[瞇地牽起皇后的手,親了一口。
皇后的臉上霎時飛上紅云,她抽回了手:“我才沒有……”
“好。是朕主動,還請皇后不要拒絕。”他將皇后攔腰抱起,垂頭咬住她的耳垂。
驚呼聲起。
宮人們羞紅了臉,默默退出了寢宮。
*
定遠侯府里。
定遠侯正和夫人爆發(fā)了激烈地爭執(zhí)。
“我都說了,讓你先不要去招惹那丫頭,你為什么非不聽!??!”
“她害我落得這般慘狀,我不過是給她下點瀉藥罷了,這也不行嗎?”溫如霜憤怒反駁。
“頭發(fā)長見識短,你何必逞一時之氣。招惹了裴明鏡,這輩子都別想安生了?!倍ㄟh侯吼的聲音比她還大。
他這個侯爺?shù)念^銜,是祖父靠軍功掙來的。
到了他父親那一輩,只上過幾回戰(zhàn)場。
然而到了他,他一回戰(zhàn)場也沒去過,他心虛得很。
若是不停地被參,皇上保不準就不許這爵位繼續(xù)傳下去了。
到時候,他還有什么顏面面對列祖列宗。
他不耐煩道:“別說廢話,把那丫頭要的賣身契給我。”
溫如霜不情不愿地讓人把賣身契交了出來。
定遠侯拿到賣身契摔門而去。
溫如霜被這一幕氣得尖叫出聲。
“啊——!”
光是叫還不解氣,她抓起繡枕狠狠砸在地上,這還不夠,她把身邊能夠到的東西全砸了。
晏明月來到她屋子,看到這一幕,心里有些煩躁,但還是耐下性子安慰她:“娘親,您別生氣了。為了姐姐氣壞身子,可不值當?!?/p>
“你懂什么。裴明鏡就算了,那個賤丫頭害了我,還要騎在我頭上,真是反了她了?!睖厝缢獨獾弥钡粞蹨I。
晏明月聽到這話,先跟著她附和著辱罵了晏逐星幾句,隨后道:“我有一個辦法,或許能讓娘親出氣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