z周霜有些無奈:“阿裔,萱萱,我們待會去看展覽?”
之前答應(yīng)陪他們玩的,一直拖到現(xiàn)在,辰萱還是個孩子,馬上忘了生氣這回事。
“好啊?!?/p>
然后拉著周霜的手看辰裔:“你去不去?”
“哼——”
辰裔高冷裝了不過三秒,乖乖跟在他們后頭走了。
林殊看著三個孩子,周霜臉上的笑容明顯多了。
“你有沒有發(fā)現(xiàn)霜霜這孩子這次跟淮京回來整個人都變了許多。”
周老爺子坐在沙發(fā)上喝著茶,感慨萬千。
林殊跟著坐下:“他就是您說的,與霜霜有婚約的那個娃娃親?”
周老爺子淡淡道:“本來這次想等霜霜回來再跟她說的,我也沒多大把握,宴禮不懂事,年輕的時候差點把我這老朋友一個家族整沒了,我哪里還有臉跟人提這事。再加上老家伙骨頭都成灰了,我也沒趕上見他最后一面,誒。”
周老爺子沒說的是送給霜霜和祈淮京的那棟別墅是祈老爺子當(dāng)年在海城買的,當(dāng)時的周家還不如祈家,他偏生看上了周宴禮與林殊生的,說那孩子聰明,老爺子還不同意,說祈老爺子心大,帶著孫子老牛吃嫩草,兩人還吵起來了。
最后周老爺子還是同意了,這事都沒跟林殊提過,畢竟林殊和周宴禮夫妻倆鬧心的事也挺多,周老爺子哪有空跟他們聊周霜的娃娃親。
事過境遷,海城的這些紈绔老爺子都看不上,還真就中意祈家那有著淵遠(yuǎn)歷史和文化底蘊的世家門楣。霜霜也是應(yīng)該接受點洗禮了,海城這些浮躁的社會風(fēng)氣不適合她。
林殊也很滿意,祈淮京的沉穩(wěn)大氣,尤其性子配霜霜很可以了。也能看得出來,霜霜從小就獨立,不想依賴什么人,連她后來都走進不了女兒的心,可是這個男人卻讓霜霜很是依賴。
喜歡一個人的眼神是騙不了人的,林殊鼻子有些酸酸的,女兒長大了終究要離開,可是時間到了她又心生不舍了。
“祈淮京知道嗎?”
林殊覺得自己問了個多余的問題,周老爺子也不確定。
“難說。那姓祈的小子心思比宴禮還讓人捉摸不透?!?/p>
林殊不太相信的看了一眼周老爺子,總覺得老狐貍的話不是那么太讓人信服,霜霜帶了個男人回來,她還沒仔細(xì)想清楚,兩人就領(lǐng)證了,結(jié)果老爺子又爆個猛料。
她覺得這一輩子跟誰都能走近,就是要離老爺子遠(yuǎn)點,不然她怕自己被教壞了。
“對霜霜好就行。”
其余的,林殊還真不愿意再深想了。
那個男人也不像個始亂終棄或者不負(fù)責(zé)任的人,而且經(jīng)過昨晚一夜,怕是霜霜肚子里也應(yīng)該要有了吧。
林殊這輩子也沒有什么遺憾,就是擔(dān)心霜霜。
辰裔和辰萱心理健康,人也上進。
尤其是辰裔,除了學(xué)習(xí)和知道未來周氏是他的責(zé)任,很認(rèn)真的對待自己未來的使命,完全不用林殊和老爺子操心。
至于辰萱也是難得一見的乖女,心思也都花在學(xué)習(xí)和自我涵養(yǎng)的提升上,不交損友,沒有惡習(xí),甚至說以后除非不嫁,要嫁就直接讓她去找個有能力的男人聯(lián)姻好了。
林殊聽完人都麻了,這小小年紀(jì)的三觀是怎么來的,想了想,她還是把這先天的利益至上的基因歸咎于周家。
周家的人即使從她肚子里出來她也控制不了他們骨子里的權(quán)衡利弊的優(yōu)良傳統(tǒng)。想來不久后她真的可以退休過清閑日子了。
祈老爺子把玩著手里的核桃,但愿她的曾孫女沒有選錯人。
緣,真是妙不可言哪。
周霜陪著辰裔,辰萱足足大玩了幾天,之前在電話里說要跟他們一起去的地方,這次全去了。
還給弟弟妹妹們買了不少禮物,到了晚上,她沒有回林殊那里,而是回了與祈淮京的新房。
白天熱熱鬧鬧的,她覺得時間過得很快,可是一入夜進了別墅,庭院的燈亮起的時候,她的心就開始空空的。
有時候會跟祈洛顏聊天,而祈淮京則會準(zhǔn)時在八點打電話給她。
兩人說的內(nèi)容不多,祈淮京會問她一天的趣事,大部分的時候都是周霜在說,他在聽,偶爾也會插上幾句,周霜發(fā)現(xiàn)兩人在一起的時候似乎都沒有分開聊得多。
祈淮京也是一直陪著她,她不掛電話,他就一直陪聊,好幾次周霜發(fā)現(xiàn)睡了一覺,祈淮京還在那頭,電話沒掛。
她匆匆給他道了晚安,那邊才正式入睡。
連著幾天,祈淮京與周霜都在晚間煲電話粥中度過,日子也不覺得慢了。
過了五天,周霜還在陪辰裔與辰萱,兩人在家中見到一早就過來的大姐,也不似之前那么亢奮的要拉著她到處逛了。
“長姐,那個人還沒來嗎?”
辰萱有點急了。
她承認(rèn)之前的確不喜歡祈淮京,覺得他的現(xiàn)現(xiàn)跟他們搶了大姐,還對他有敵意,可是都領(lǐng)證了,那男人一走就是幾乎一個星期,怎么還不見人。
“跑了嗎?”
辰裔皺眉,十幾歲的少年個子已經(jīng)一米八多了,身材勻稱欣長,一身黑衣,姿態(tài)優(yōu)雅的端坐著。
茶幾上擺著三個咖啡杯,周霜喝了口,覺得不如祈淮京給她沖的咖啡好喝,但還是很享受的喝光了。
她晚上又是跟祈淮京聊天中度過的,雖然見不到他人,但也會視頻,不覺得他離開了。
除了沒那么直實,無法感受到他在身邊的照顧與溫暖,還有,周霜只跟他睡過一晚,卻有點想念他的懷抱了。
本來還以為那天晚上會發(fā)生點什么,起來卻是什么都沒有,她也說不清是遺憾還是失落。
不過好歹是夫妻了,要來的總是會來的,時間而已,她在期待什么。
“不會?!?/p>
周霜唇角帶笑,辰萱和辰裔也發(fā)現(xiàn)了,大姐的心情很好,每天都如此。
以前可不見她這樣,總是心事重重的,現(xiàn)在也會偶爾發(fā)發(fā)呆,也似是有心事,不過狀態(tài)很不錯,連有時候三個人一起去看爹地,周霜的情緒也很平靜。
辰裔放下杯子,終于忍不住了。
“算了,你要是想去榕城我和二姐可以陪你一起去,這男人走幾天了,咱們家的女人是他想娶就娶想扔就扔的么?”
“……”
周霜不以為然,祈淮京不會拋棄她的。
“應(yīng)該不會吧,聘禮都下了?!?/p>
辰萱也覺得不會,長姐挑了幾件她看著很喜歡的旗袍送了給她,第一次穿時連辰裔都看傻眼了,但也會說兩句酸酸的話,說她被祈淮京收買了,膚淺。
可是祈淮京走了就沒再露面,辰裔也坐不住了。
挺不希望周霜嫁人,但不能嫁了一半又不嫁了,而且家姐還很喜歡那小子,他看得出來。
可惜海城沒讓他找到祈淮京同款,悶騷又一副很有文化的樣子,他身上還沒有煙味,西裝穿得也很看,一副京圈高干作派,還一臉?biāo)刮臉印?/p>
想不通他這款是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喜歡,二十幾歲家境好的男孩子再怎么努力也養(yǎng)不出那種與生俱來的貴氣。
就像舅舅那樣的,辰裔總算想起來看祈淮京的時候覺得眼熟是什么原因了,盛紹庭可不就那樣么?
“長姐……姐夫,有沒有說什么時候回來?!?/p>
辰萱也不再那個男人那個男人的稱呼了,要是祁淮京跑了,抓也要把他抓回來。
周霜有點想笑又有點感動。
于是想逗逗他們。
“你們不喜歡他,說不定他就跑了?!?/p>
辰裔臉色瞬間冷了下來。
“我們不喜歡他,他就不要你了么?他的那些聘禮也不要了?”
辰萱也不甘心:“是聽說要他入贅的原因嗎,長姐你只要一年能回來個兩三次,每次陪我們個把月也就可以了?!?/p>
辰裔嗤之以鼻:“男人果然沒有一個好東西?!?/p>
辰萱:“你這是連自己也罵進去了?!?/p>
辰裔冷哼:“我不算。敢戲弄我們要他好看?!?/p>
周霜看他們倆的表情很是認(rèn)真,想想算了。
“他把那邊的事處理得差不多就會過來的。離中秋節(jié)不是還有一周的時間么?!?/p>
周霜不急,已經(jīng)打結(jié)婚證就是夫妻了,接下來要在海城和榕城兩個地方都辦一場酒。
林殊說,還有得她忙呢。
“我們是不是也要去榕城?”
辰萱有些好奇,辰裔偏頭看著周霜:“他榕城那邊有房子吧,內(nèi)地很窮么?”
周霜搖頭笑:“不會,你們還沒去過太爺爺給我買的婚房呢,跟他在榕城的別墅簡直一模一樣,不過只有一半大小?!?/p>
辰裔“哦”了一聲,那還差不多??刹荒芪思医?。
辰萱拉著周霜的手:“姐,你喜歡他么?”
她還小,才十幾歲,沒談過戀愛,也不知道喜歡一個人是什么感覺。
周辰萱和周辰裔不知道是還沒到情竇初開的時候,亦或是兩人都隨了周宴禮的性子,理智得不得了。
在學(xué)校,也沒有一個異性能讓他們倆動心的,辰萱和辰裔都不知道戀愛的滋味。
“我——”
周霜說不清楚喜不喜歡,但她動了心,也不討厭,而且跟祈淮京在一起的時候感到很安心。
“算了,別說了?!?/p>
辰裔不想聽這些。恨她嫁,怕她孤獨。
林殊說周霜有中度抑郁癥,他們姐弟倆一直以為自己可以幫助周霜,直到看見祈淮京后,周霜眼里那從未有過的害羞和柔情,而且,她明顯開朗多了。
“學(xué)校最近還有活動,我就不陪你們了?!?/p>
辰裔拿過書包就走了。
辰萱想了想,也不好意思的看著周霜。
“長姐,我也報了FSA考試,可能陪不了你了?!?/p>
周霜理解。
她回來也就為了看看他們,林殊與老爺子早躲在邊上將這幾個孩子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。
周霜在老宅吃過晚飯后就回自己的新家了。
院子里和家里的燈都打開了,這些天傭人們也陸續(xù)到了,周霜其實更喜歡一個人獨自清靜,但房子大,祈淮京又不在,有傭人也挺好。
她從祈淮京走了之后就開始算他回來的日子,真讓祈淮京跟著她在海城生活似乎也不太現(xiàn)實,她的確喜歡這里的海鮮,喜歡這里的生活,但是,她更喜歡榕城。
那里適合居住養(yǎng)生,尤其是春秋兩季,街道兩邊的樹木成蔭,每個街道都像是畫中的景色,而且那古色古香的舊城是周霜最喜歡的。
她生平第一次去江南就愛上了那里的煙火氣和山水,風(fēng)土人情。
最重要的是還有祈淮京占據(jù)了她的心。
她回到家先洗漱后便躺在床上看書,到了八點,祈淮京的電話準(zhǔn)時到了。
周霜很開心的接聽了。
“在干什么?”
充滿磁力的聲音傳來,周霜整個人的心都暖了起來。
“看書?!?/p>
她說。
已經(jīng)很久沒有像現(xiàn)在這樣安靜的看書,生活,還有陪家里那兩個孩子氣的姐弟倆了。
“哦,看的什么書,說來聽聽?!?/p>
周霜看著手里的財經(jīng)雜志,沒說看的是他在家里看的那幾本。
也就他住的那個晚上看他翻的,周霜有空就拿出來,臨睡的時候翻一翻,不知道是真的想看雜志,還是因為對祈淮京的思念。
“就隨便翻一翻,沒什么好看的。”
她對財經(jīng)雜志不是很感興趣,那上面都是海城的一些商業(yè)精英,很多年前的雜志上爹地當(dāng)過多期的封面人物。
“那今天都干了什么,可以說一說。”
祈淮京很耐心,像哄孩子似的。周霜想了想,也沒什么特別的,無非老調(diào)重彈的帶著辰萱和辰裔逛街,瞎玩,這也沒什么值得說的。
“你什么時候回來?”
周霜輕輕打了個哈欠,現(xiàn)在到時間聽到他的聲音她就想睡了,仿佛那是對她最好的催眠曲。
“你哼首歌的時間,或許我就到了?!?/p>
周霜聽完身體顫了一下,像明白了什么似的,立刻抱著手機拉開門一鼓作氣下樓。
但令她失望的是,院子里并沒有祈淮京的車,也沒有聽見直升機的轟鳴聲。
害她白高興一場,還以為他回來了呢。
周霜轉(zhuǎn)過身,才覺得沒勁,便一頭撞進了一個寬厚的胸膛,硬綁綁的,也暖乎乎的。
“小叔,你回來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