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如此絕境之下,闡教眾人臉上都露出了勝券在握的神色。
可就在死光即將臨身的瞬間,趙公明的嘴角卻緩緩勾起一抹帶著嘲諷的笑意,一雙黑眸里滿是從容。
“你們就沒發(fā)現(xiàn),老子的四柄飛劍,少了一柄?”
這話一出,殷洪、薛白虎幾人都是微微一愣,下意識地看向趙公明周身的飛劍。
就在這愣神的間隙,趙公明指尖猛地一挑,一道暗金色劍光突然從顏弘身后七步外的虛空中顯現(xiàn)!
劍身上縈繞的暗金道韻驟然爆發(fā),似有撕裂虛空的銳嘯,速度快得超出想象,化作一道流光直刺顏弘后心!
殺機籠罩!
顏弘臉色瞬間慘白如紙,整個人如墜冰窟。
如此近的距離,飛劍又來得毫無征兆,他根本來不及反應,只能拼命將體內(nèi)剩余的真元灌注到遁法上,想要往后急退。
可遁法再快,又怎能快過通天教主煉制的飛劍?
暗金劍光眨眼間便穿透了顏弘的胸膛,劍身中蘊含的殺機與鋒銳劍氣在他體內(nèi)炸開,如萬千細劍絞碎五臟六腑,骨骼經(jīng)脈都被道韻侵蝕,冰冷的殺伐之氣順著傷口朝著四肢百骸蔓延。
顏弘悶哼一聲,大口嘔出鮮血,身體軟軟地倒在地上,手中的遁龍樁失去控制,瞬息掉落下去,原本鎖定趙公明的三道金環(huán)瞬間消散。
遁龍樁一失,趙公明再無束縛,身形如一道輕煙般往后掠開,再次險之又險地避開了陰陽鏡的死光。
這一刻,闡教眾人皆是大驚失色,臉上的得意瞬間凝固,取而代之的是難以置信。
而原本在戰(zhàn)場上“瘋狂”想要救場的云霄幾女,動作卻突然變得沉穩(wěn)起來。
非但再沒有一絲慌亂,反而抓住闡教眾人失神的間隙,催動道韻發(fā)起猛攻。
云霄的混元道則凝成掌風,狠狠撞向霓凰的防御,將防御撞出一道裂痕,霓凰嘴角溢血。
碧霄的玉如意爆發(fā)出青色流光,逼得對面的闡教門徒連連后退。
金瑤則調(diào)轉(zhuǎn)金光鏡,一道金芒直刺玉盾,逼得這名闡教門徒倒飛出去,亦是受傷不輕。
顯然,之前那看似“以命換命”的慌亂,不過是截教眾人演給闡教看的戲碼。
他們故意露出破綻,讓闡教放松警惕,將注意力都放在牽制上,才給了趙公明隱藏飛劍、尋找機會的空隙。
事實證明,闡教果然上當,趙公明這一擊不僅破了困局,還重創(chuàng)了手持遁龍樁的顏弘,原本平衡的戰(zhàn)局瞬間被打破。
闡教最有優(yōu)勢的這處戰(zhàn)場,如今沒了遁龍樁的威脅,趙公明終于能放開手腳。
而一旦拖延下去,云霄解決霓凰,或是金瑤、碧霄突破牽制,戰(zhàn)局便會徹底逆轉(zhuǎn)。
殷洪、薛白虎幾人的臉色都變得極為難看,看著地上吐血不止的顏弘,又看向手持三柄飛劍、眼神凌厲的趙公明,心頭一陣發(fā)沉。
眼看趙公明操控飛劍劃出一道圓弧,再次朝著顏弘斬去,顯然是想徹底解決這個隱患。
殷洪只得按捺住怒火,身形一晃便擋在顏弘身前,雙手掐訣催動道韻,一道道淡金色光幕接連擋在飛劍前,將劍招盡數(shù)攔下。
“顏弘,你怎么樣?”
殷洪一邊抵擋飛劍,一邊急切地問道。
顏弘躺在地上,捂著胸口不斷咳嗽,每咳一次都有鮮血溢出,聲音虛弱得幾乎聽不清,“這飛劍里的殺機太兇,在我體內(nèi)四處亂竄,我得先壓制這些劍氣,不然連站都站不起來?!?/p>
這話無疑是說,他短時間內(nèi)徹底喪失了戰(zhàn)斗力。
殷洪的心沉得更厲害了,截教眾人的棘手程度,遠超他的預料,不過片刻功夫,戰(zhàn)局就有了逆轉(zhuǎn)的趨勢。
趙公明得勢不饒人,操控三柄飛劍輪番攻擊。
劍招愈發(fā)兇悍,每一次劈砍都裹挾著濃烈的殺伐道韻,目標始終鎖定在顏弘身上,逼得殷洪和薛白虎不得不分出大半精力護著顏弘,完全被趙公明牽著鼻子走。
“這樣下去不是辦法?!?/p>
殷洪一邊抵擋一邊急聲說道,額角已經(jīng)滲出了細汗,顯然真元消耗不小。
就在這時,一道溫和圣潔的女聲突然從虛空中傳來:“無妨,我來護著顏弘師弟,你們專心掠陣即可?!?/p>
殷洪回頭一看,只見一道素白身影緩緩走來,正是慈航道人門下的弟子宛妙。
她身著素白鑲金邊的道袍,裙擺繡著淡青色蓮紋,行走時衣袂間似有微光流轉(zhuǎn),手中托著一尊瑩潤的雨露琉璃瓶。
瓶身垂落的銀絲如細雨般縈繞,眉宇間滿是溫和慈悲,周身散發(fā)的圣潔氣息連戰(zhàn)場的殺伐之氣都淡了幾分。
殷洪頓時大喜,緊繃的神經(jīng)終于松了幾分,“宛妙師妹,有你在,顏弘師弟定然無恙!”
他太清楚宛妙的本事了,其師承慈航道人,不僅自身道韻精湛,手中的雨露琉璃瓶更是頂尖的法寶。
其內(nèi)玉露妙用無窮,據(jù)說能生死人肉白骨,只要顏弘還有一口氣,便能被救回來。
果不其然,宛妙走到顏弘身邊,指尖輕輕一點雨露琉璃瓶,瓶中立刻溢出淡金色的玉露,化作流光落在顏弘身上。
玉露觸碰到顏弘身體的瞬間,他體內(nèi)亂竄的劍韻便被瞬間壓制,胸口的傷口處泛起淡淡的金光,血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,原本蒼白如紙的臉色漸漸恢復紅潤,連呼吸都平穩(wěn)了許多。
趙公明見此情景,臉色驟變,心中暗道不好。
若是讓顏弘恢復戰(zhàn)力,之前好不容易打開的局面又會回到原點,甚至可能更糟。
他立刻調(diào)轉(zhuǎn)飛劍,三柄暗金劍光同時朝著宛妙斬去,劍招凌厲,顯然是想打斷她的治療。
可宛妙卻似完全沒看見襲來的飛劍,依舊專注地操控玉露治愈顏弘,周身縈繞的圣潔道韻自動形成一道光幕,將飛劍的攻擊擋在外面。
殷洪和薛白虎則趁機上前,一個催動陰陽鏡牽制趙公明的飛劍,一個操控鎮(zhèn)岳符印時不時發(fā)起攻擊。
兩人都不再急于進攻,只是一味地防守阻攔,顯然是想拖延時間,等顏弘徹底恢復。
這下輪到截教一方急了。
云霄幾次想突破殷郊的番天印去支援趙公明,都被殷郊霓凰死死纏住。
碧霄和金瑤雖壓制著對手,卻始終無法徹底解決,只能眼睜睜看著顏弘的氣息越來越穩(wěn)。
更讓他們心沉的是,宛妙在治愈顏弘的同時,還分出兩道淡金色玉露,分別落在殷郊和姬英身上。
殷郊本就只是真元消耗過大,被玉露滋養(yǎng)后,氣息越發(fā)穩(wěn)定,番天印的光芒也亮了幾分。
姬英更是直接從地上站了起來,握著落魂鐘的手不再顫抖,顯然已經(jīng)恢復了不少戰(zhàn)力。
這兩人一個手持番天印,一個握著落魂鐘,若是完全恢復,截教眾人將徹底陷入劣勢。
情急之下,云霄幾人開始不計后果地猛攻,哪怕拼著被法寶所傷,也要突破闡教的防線,先殺了宛妙這個最大的威脅。
云霄的混元道則不再留手,每一擊都帶著玉石俱焚的氣勢,撞得番天印連連震顫。
瓊霄的長劍裹挾著赤霞道韻,硬生生斬開徐行的劍陣,逼得徐連連后退。
碧霄和金瑤則聯(lián)手催動道韻,朝著宛妙的方向逼去。
至此,戰(zhàn)場徹底變成了終極混戰(zhàn)。
截教一方拼盡全力突破牽制,目標直指宛妙。
闡教眾人則層層防守,哪怕身上添了新的傷口,也絕不退讓。
只求拖到顏弘、殷郊幾人完全恢復。
時間一點點過去,戰(zhàn)況愈發(fā)白熱化,虛空中道韻碰撞的轟鳴不絕于耳,法寶光芒交織成一片,連天地間的氣流都被攪得紊亂不堪。
終于,殷郊三人徹底恢復了戰(zhàn)力。
殷郊手持番天印,土黃色道韻籠罩半空,每一次擲出都帶著鎮(zhèn)壓天地的威勢。
姬英再次搖動落魂鐘,無形的聲波朝著截教眾人擴散,試圖撼動他們的神魂。
顏弘雖還無法全力戰(zhàn)斗,卻也能操控遁龍樁,時不時發(fā)起攻擊,牽制趙公明的飛劍。
無數(shù)法寶的光芒同時朝著截教眾人襲來,饒是趙公明幾人修為高深,道韻精湛,可經(jīng)過長時間的鏖戰(zhàn),真元早已消耗極大。
云霄剛恢復修為不久,氣機本就不穩(wěn),連番高強度對戰(zhàn),已經(jīng)消耗極大,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,出手的道法也逐漸弱了下去。
趙公明的飛劍上道韻黯淡了幾分,斬出的劍招也沒了之前的凌厲。
碧霄和金瑤的氣息也有些不穩(wěn),面對對手的猛攻只能勉強支撐。
唯有瓊霄還保持著較強的戰(zhàn)力,可僅憑她一人,也難以抵擋闡教眾人的聯(lián)手攻勢。
戰(zhàn)局瞬間變得險象環(huán)生,無論是陰陽鏡的死光、遁龍樁的金環(huán),還是番天印的鎮(zhèn)壓,只要稍有不慎被擊中,便是非死即傷。
趙公明幾人心中都清楚,此時的情況極為危險,拖延的時間越久,他們的真元消耗便越大,勝算也隨之越來越小,必須盡快找到破局之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