忽然熊廣感覺腳下的攻城車劇烈晃動,低頭一看,只見一名身披特制鎧甲的魁梧男子,宛如一頭巨猿,迅速朝著碉樓攀登上來。
熊廣頓時一驚,手中長槍直接朝著那人刺去。
對方似乎早有察覺,單手抓住碉樓的柱子一晃,巧妙避開了這一槍,緊接著,身體一躍來到碉樓之上。
那人竟然比熊廣還要高出一個頭,身形魁梧宛如一頭怪獸,熊廣冷喝一聲,抬手便是一拳砸向?qū)Ψ?,他本就是以力量見長,可這一拳砸在對方胸口的鐵甲之上,令碉樓劇烈晃動。
然而,那人硬扛熊廣一拳,卻宛如一尊鐵塔定在原地,不曾后退哪怕半步,反而是自己被震得推到碉樓邊緣,整只拳頭劇痛無比。
這讓熊廣大驚失色,他腦海中頓時冒出一個念頭——武修!
正如他猜想的那般,來人不是別人,正是拓跋桀派給霍元青那兩大高手之一的禿滿,堂堂六重境武修。
禿滿一臉嘲諷之色,眼神之中更是寫滿了不屑,這讓熊廣怒不可遏。
“??!”
熊廣暴喝一聲,掄起長槍直接朝著對方刺去。
禿滿一把抓住槍桿,隨即一步跨出,一拳轟在熊廣的胸口。
“噗……”
熊廣當(dāng)場噴出一大口鮮血,胸口的皮甲更是凹出一個深深的拳印,身體更是倒飛出去。
眼看,熊廣就要掉落到城下的時候,禿滿將手中長槍猛然擲出,那長槍化為一道寒芒直接刺穿熊廣的胸口,并帶著他的身體,死死釘入城墻之中。
“標(biāo)長!”
那兩名剛好將跳板砍斷,卻發(fā)現(xiàn)自家標(biāo)長慘死,頓時大吼一聲,揮動戰(zhàn)刀便朝著禿滿沖去。
戰(zhàn)刀劈在禿滿的鐵甲之上,濺起一串火花,卻難以傷及分毫。
“螻蟻而已,也敢在我面前齜牙!”
禿滿冷笑一聲,伸出一雙大手將那兩名士兵的脖子捏住,手指輕輕用力,直接將二人的喉骨捏斷。
“熊廣!”
城墻之上的陳暻垚見熊廣慘死,連尸體都被人用長槍釘在城墻上,頓時目眥欲裂。
禿滿站在碉樓上看著他冷笑道:“別急,馬上就到你了!”
說完,他雙手一松,那兩名周軍的尸體直接從碉樓上掉了下去,緊接著,他猛然一步踏出。
“砰!”
碉樓一陣劇顫,而禿滿則是直接從碉樓之上一躍而起,宛如一頭巨猿撲向城墻。
碉樓距離城墻有將近兩丈距離,可對于六重境的禿滿來說,并非不可跨越。
“受死!”
一聲冷喝傳來,只見黃琛手持角弓,一箭射向半空的禿滿。
面對這一箭,禿滿避無可避,只能泄掉真氣,讓身體往下掉,以此避開這一箭。
本以為他就要跌落到城下,可禿滿卻一腳踏在盯著熊廣的長槍末端,再次躍起,飛上城墻。
“陳暻垚,你的死期到了!”禿滿暴喝一聲,直接撲向陳暻垚。
后者怡然不懼,直接迎了上去,手中戰(zhàn)刀橫掃,直奔禿滿咽喉而去。
禿滿渾身鐵甲,一般刀槍難以破開,脖子是少有沒被鐵甲覆蓋的部位,然而,面對這一刀,禿滿不閃不避,只見他掌指間真氣流轉(zhuǎn),直接抓住了陳暻垚削來的一刀。
“?!卑殡S一聲脆響,戰(zhàn)刀竟然被其硬生生掰斷。
“校尉大人小心!”僅剩的兩名親兵直接沖了上去,可面對六重境武修,他們根本不是一招之?dāng)常苯拥癸w了回來。
“噗噗……”
兩名親兵大口咳血,倒在城墻上,生死不知。
就在這時,城內(nèi)傳來大片喊殺聲,這讓陳暻垚內(nèi)心一緊,莫非城門已經(jīng)失守,敵軍入城了?
雖心有不甘,卻也無可奈何,自己已經(jīng)盡力了,只是不知道,狼烽口的百姓撤到哪兒了。
前方的禿滿一步步朝著自己走來,陳暻垚緩緩舉起手中的半截戰(zhàn)刀,就要自刎。
可就在這時,城墻兩端的步道上響起了震天喊殺聲,陳暻垚頓時一驚,睜眼看去,只見大批老百姓從城墻兩端沖了上來。
他們有的手持農(nóng)具,有的則是撿起地上帶血的戰(zhàn)刀,大吼著沖上來。
“殺啊,殺光這些狗雜碎!”
“校尉大人,我們來幫你們了!”
見到這一幕,陳暻垚內(nèi)心一沉,他沒想到這些老百姓竟然沒有撤離,難道他們不知道,留下來就意味著要死在胡羯人的屠刀之下嗎?
可擔(dān)憂之余,內(nèi)心也涌現(xiàn)出濃濃的感動。
他們用生命守護的老百姓,在生死存亡之際并未舍棄他們?nèi)ヌ与y,而是舍命前來幫他們殺敵。
這一刻,不光是陳暻垚,所有守軍都覺得,哪怕是死,也值了!
隨著大批老百姓加入,原本即將崩潰的防線再一次穩(wěn)定了下來,雖說這些都只是平民百姓,戰(zhàn)力和經(jīng)驗都無法和邊軍相比,但,在憤怒與仇恨的加持下,一個個依舊是悍不畏死,最主要的是,他們乃是一股‘生力軍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