見他竟然真的答應(yīng)了,老蔡的眼睛都亮了起來,十個人的巡山隊,從他們在林子里走動的狀態(tài)就能看得出來,不是他們?nèi)犇菐讉€民兵能比得了的!
一想到這股力量能在自己身后幫忙,老蔡心里就一陣激動,他擔心的兩個事情,一個是能不能盡快完工下山,現(xiàn)在看反正也都這樣了,他也沒有辦法。
二個就是葛良和董大河他們可能會不聽自己招呼,大家手里都有槍,可是同村的咋也不能用槍說話吧?這時候有二隊幫忙就好辦多了。
他也不怕撕破臉,既然當了生產(chǎn)隊長,該狠就得狠點兒,太好說話了別人就不拿你當回事兒!
周蒼也不去計較老蔡想要把他們當槍使的心思,反正揍誰不是揍呢?權(quán)當是幫趙開山收點利息了。
休息得差不多后他們就繼續(xù)前進,一路上也不知道是不是人太多了,野生動物全都躲得遠遠的,本來尋思著再打點啥呢,結(jié)果一路上連根毛都沒有!
等他們走到營地,天都已經(jīng)黑了,將老蔡送到了,周蒼他們便直接回到自己的營地去,營地里柴火都是現(xiàn)成的,只需要燒上火就能住人。
老蔡到的時候,營地里的眾人也剛吃完飯沒多久,他們這兩天都沒咋干活,就在棚子里躺著了。
“葛良,大河,叫大伙起來,我有事兒要說!”
老蔡走進窩棚,站在爐子旁邊對正仰著頭看他的兩人說道,然后又走到陳志國跟前,說道:
“志國,你也聽著點兒。”
葛良和董大河保持著一樣的姿勢,只是他們中間還隔著好幾個人。
兩人聽到老蔡說話誰都沒動,脖子扭著有些累了,他們甚至還換了個姿勢,見老蔡一聲不吱地盯著他們看,不知道為啥心里一陣發(fā)虛,對視了一眼后兩人一起爬了起來。
其他人見狀,也都跟著爬起來,除了兩個女知青,三隊營地里所有的人都在這了。
“老蔡,咋地了???高明呢?不會也走丟了吧?”
董大河大大咧咧地問道。
老蔡冷冷地看了他一眼,說道:
“你們應(yīng)該是見不到他了!”
眾人一驚,頓時議論紛紛。
“啥意思?高明讓狼叼走了咋地?”
葛良瞇著眼睛問道,他感覺老蔡今天很不對勁,可是又說不出哪里不對勁,工棚里很暗,只有爐子里的火光,勉強能認出來人。
老蔡搖了搖頭,深吸了一口氣,說道:
“咱們的隊長吳遠,還有知青宋原,遇害了!”
轟的一聲,工棚里仿佛炸開了一樣。
陳志國一把抓住老蔡的胳膊,聲音都有些顫抖地問道:
“咋能呢?咋回事兒?。俊?/p>
他心里一陣難受,回想一下,他們幾個知青之前不管干啥,宋原都和他一起,現(xiàn)在這好端端的一個人突然說沒就沒了,盡管老蔡走之前他們就有些心里準備了,可是現(xiàn)在聽到確定的消息還是有些接受不了。
“真被狼吃了?”
有人突然問道。
老蔡搖了搖頭,說道:
“他們被高明害死了,現(xiàn)在高明已經(jīng)被抓,我接任生產(chǎn)隊長,咱們盡快把活干完回去,估計上面的文件就會下來了。”
他自顧自地說道,可是其他人光聽見他說得被高明害死了,就開始鬧哄哄地議論,還有幾個湊上來各種問的,吐沫星子都噴了老蔡一臉。
后面的話基本都沒人聽見,只有葛良瞇著眼睛,死死地盯著老蔡。
他離得近,老蔡后面說的話他一個字沒漏全都聽得真切。
老蔡成了生產(chǎn)隊長?
葛良心里翻了個個,他不敢相信,可是理智告訴他這種事兒誰能拿來逗悶子呢?
“行了啊!”
老蔡終于是受不了了,伸出雙手往下壓了壓,讓眾人安靜一下,然后大聲說道:
“有啥事兒明天早上再說!”
他已經(jīng)累得快要脫力了,耳朵里嗡嗡直響,腦子也不轉(zhuǎn)了,他伸手拍了拍陳志國的肩膀,這知青已經(jīng)傻愣愣地不會說話了,搖了搖頭,找到自己的鋪位躺了下去。
葛良和董大河腦子也有些混亂,這年頭死個人其實沒啥,只是餓死病死的都有,要說被人害死的,還是頭一回聽說,更何況還是生產(chǎn)隊長呢!
老蔡這王八蛋話沒說完,他們也不知道到底是為啥,只能在腦子里胡亂猜測,然后回到自己的被窩里。
陳志國坐在爐子旁邊,好半天沒動靜,等到其他人紛紛回去睡覺后,他才站起身爬進被窩。
一直假裝睡覺觀察眾人反應(yīng)的老蔡在心里冷笑,他故意不說清楚,就是想看看了到底有沒有人真把吳遠當回事兒,現(xiàn)在看來也就那么回事兒吧。
除了吃驚外,也沒見誰有多惦記。
不過這樣也好,他以前就知道,吳遠把這些人都掛心上,這幫人把他當樂子。
第二天一早,眼睛通紅的陳志國找到周雪梅和王芳,宋原沒了的消息讓兩個女知青捂著嘴,眼淚都在眼眶子里頭打轉(zhuǎn)了。
“趕緊整飯吶!都餓了!”
沒等她們哭出來,董大河扯著嗓子喊的聲音先傳了過來,周雪梅皺著眉頭就想說什么,卻被王芳一把拉住,她沖著周雪梅搖了搖頭,說道:
“雪梅,先做飯吧,這年頭誰都會死,要是不吃飯,咱們也活不了幾天!”
周雪梅咬了咬牙,轉(zhuǎn)身和王芳一起做飯去了,留下陳志國站在原地一動不動。
馮維呢?
陳志國猛然想起,馮維是跟老蔡一起走的,難道也被害了?
他趕緊轉(zhuǎn)身跑到老蔡跟前,此時的老蔡身邊已經(jīng)有幾個人了,態(tài)度都好得很,跟著忙前忙后,在老蔡的指揮下開始有序進行伐木隊的工作。
老蔡的心里也在暗爽,之前他也給大伙安排活,但是卻沒有幾個人來巴結(jié)自己,現(xiàn)在明顯不一樣了,似乎時時刻刻都有人在看著自己有啥安排似的,一說干啥馬上就有人接茬。
那感覺簡直不要太好!
“老...蔡叔,額,隊長,馮維呢?”
陳志國差點閃了舌頭,最后福至心靈地喊出了隊長倆字,老蔡這才回頭看他。
“哦,小馮沒事兒,受了點傷,先讓他回隊里去了!”
老蔡笑瞇瞇地說道,然后拉著陳志國走到一邊,說道:
“志國,你和小馮跟我都不用見外,以后蔡叔幫襯著你們,放心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