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不愿皇后殺子的事傳出去,毀了皇后名聲,也擔(dān)心引得先皇黨再度攪事。
帝后瞞下了秋獵場上的真相,同樣也瞞下太子失蹤真相。
可他們的兒子長大了,該成家立業(yè)了,他這個前頭長子便成了擋道的。
要拿回太子之位,總需要他這個太子現(xiàn)身,先有個名正言順的由頭廢黜了,才好扶他們上位。
謝霆舟又灌了一口酒,皇后一如從前那般精明,只靠著那點細枝末節(jié),便疑上了他。
幸在葉楨做的人皮面具夠真,幸在他早有準備,進宮前便帶上了那人皮面具。
可聽著她假仁假義喚他昭兒,聽她焦灼老二老三的婚事,他到底做不到心緒無波。
兩護衛(wèi)想起他的苦楚,心疼他也不敢勸了,一人蹲著一樹枝,防著主子喝酒了掉下去時,他們能及時接住。
可不能再讓主子受傷了。
如兩護衛(wèi)所想,葉楨此時還真沒想謝霆舟。
路上問了殷九娘是怎么活下來的,葉驚鴻會不會也活著。
得知殷九娘是被葉驚鴻用內(nèi)力送出了沼澤,而葉驚鴻自己則陷入沼澤,葉楨落了許多淚。
進府后見到飲月他們,又悲喜交加了一場,幾人好一頓敘話,方才散去。
夜里,殷九娘賴在葉楨床上睡覺,葉楨將自己重生之事透露了些。
得知徒兒前世凄慘,殷九娘氣得拍碎了桌子,“老娘悔死了,怎么沒早些回來,不能親手殺了那對狗娘養(yǎng)的母子,老娘心頭恨意難消?!?/p>
她氣得都爆粗口了。
葉楨安撫她,“謝云舟尸骨已被丟進深山喂狼,柳氏的尸骨也被亂葬崗的野狗撕咬入腹,師父,你別氣,我自己報了仇?!?/p>
殷九娘心疼地抱著她,“我在東梧得知你嫁進侯府,想著謝邦那孫子還算正派,應(yīng)不會虧待了你?!?/p>
沒想,自己寶貝的徒兒竟是吃盡苦頭,死的那般慘烈。
想想還是不得勁,她掀被起身,“不行,我現(xiàn)在就得去殺了那老虔婆和葉家夫婦?!?/p>
葉楨沒阻止她,殷九娘走到門口,又折回床邊坐下,“直接抹脖子太便宜他們了?!?/p>
她反應(yīng)過來,葉楨也有殺他們的本事,要殺早殺了,可殺了之后呢?
成日為了掩飾殺人罪名提心吊膽嗎,那自己的日子要不要過了。
她倒是能帶著楨兒躲去江湖,可她的楨兒那般辛苦長大,怎能為了那么幾個爛人,毀了自己的人生,躲躲藏藏一輩子呢。
何況,那些人作惡多端,不將他們的惡抖露出來,就讓他們帶著去見了閻王,還是覺得不夠出氣。
“你可是有盤算?”
她問葉楨。
葉楨便又將自己的計劃低聲告訴她。
殷九娘蹙著眉聽完,最終道,“師父配合你,不過那葉晚棠又是怎么回事,她怎么老針對你?”
葉楨了解自己的師父,知道她外表慵懶,實則最是急性子,擔(dān)心她又暴起,她握住師父的手。
一字一句道,“師父,我才是葉驚鴻的女兒,葉晚棠是葉正卿夫婦的孩子,他們在母親離京后便調(diào)包了我們?!?/p>
“什么?”
殷九娘果然騰地站起,她過于震驚,以至于力道太大,葉楨還是沒能拉住她,讓她的腦袋頂在了床頂。
她顧不得頭痛,低聲急問,“你如何得知?”
葉楨便又將葉晚棠前世所為告知了她,“……葉晚棠很小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世,她做賊心虛,擔(dān)心我發(fā)現(xiàn),故而容不下我?!?/p>
她沒說葉晚棠雖容不下她,但也留著她,愿意看著她凄慘,直到師父的信來,葉晚棠害怕,才對她動了殺手。
葉楨不想師父愧疚。
殷九娘不知徒兒的心思,用了許久才平復(fù)心中情緒。
罵道,“葉正卿那個廢物,當(dāng)真好大的膽子,驚鴻先前還嘆息,說自己的女兒隨了葉正卿這個舅舅,后悔當(dāng)年沒將她教養(yǎng)在身邊。
沒想里頭竟還有這層原因,偏偏除了前世葉晚棠所言,你還沒有確鑿證據(jù)?!?/p>
總不能說葉楨是重生的,前世親口聽到葉晚棠承認。
到時,葉晚棠會不會怎樣不知道,她這寶貝徒兒怕是要被人當(dāng)妖怪燒了。
思及此,她抽空叮囑了句,“此事切莫再告訴任何人,飲月和挽星都不行。”
不是不信任他們,只是知道的人多了,就多了一份風(fēng)險,秘密就不是秘密了。
葉楨蓄著淚光點頭。
師父的叮囑在她意料之內(nèi),若說這世間有誰無條件地愛她,那便是師父了。
殷九娘又在盤算,“要不將葉正卿夫婦抓起來,揍一頓,讓他們承認?”
葉楨將頭靠在師父肩上,“調(diào)包皇婚是欺君的殺頭大罪,左右都是死,他們不會輕易承認的?!?/p>
她安慰殷九娘,“師父也別急,我已經(jīng)有了法子,會讓他們自己暴露的?!?/p>
殷九娘見她胸有成竹,才緩緩松了口氣,憐愛地捋了捋她的長發(fā),“楨兒,是師父不好,沒能好好護住你?!?/p>
葉楨從未怪過師父,能有機會重生,再次見到師父,她無比珍惜。
師徒倆重新躺回床上,葉楨同她講最近發(fā)生的事,包括將軍府射姑的情況。
“射姑是忠仆,我當(dāng)及時救出她,但又怕她過于忠誠,反而出賣了我?!?/p>
殷九娘頷首,“你考慮得對,以她對驚鴻的忠誠,必定會維護驚鴻的女兒,此事,交給我。”
她是將軍府的夫人,要帶走射姑不是難事。
葉楨想到她那婚書,笑著問是否是真的,又借機試探著問她在東梧的事。
殷九娘信誓旦旦,“自然是真的?!?/p>
但關(guān)于東梧的事,她卻不愿多說,“擊退東梧是你娘的遺愿,師父想替她完成。
師父并未吃什么苦,你不必憂心,師父應(yīng)諾你,余生我們師徒再也不分開?!?/p>
她生硬地轉(zhuǎn)移話題,“等謝邦那孫子回來,師父非揍他一頓不可?!?/p>
秘密到達青州的忠勇侯,連打幾個噴嚏,陳青擔(dān)憂,“侯爺,可是風(fēng)寒了,要不歇歇,明日再去見那人。”
忠勇侯擺擺手,“現(xiàn)在就去。”
陳青在青州的這些日子,幾番尋摸,找到了一老嫗,那人是個寡婦,曾暗地給付江的屠夫父親做過姘頭。
據(jù)她透露,付屠夫當(dāng)年的確娶了個貴女為妻,但那女子并非難產(chǎn)而死。
這樣重要的消息,忠勇侯怎等得了,連夜便要見去那老嫗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