鐘晴喝醉了,面對閨蜜葉楚的譏諷,她不甘示弱地回擊,“是我弄死的又怎么樣?她活該!誰讓她懷了衍哥哥的孩子!”
她臉上露出一抹陰冷又猙獰的表情,“我認識衍哥哥十年了,她一個小小的助理,竟然想跟我搶男人,企圖上位!”
鐘晴瞇起眸,回憶起來,“那天我去公司找衍哥哥,聽見她躲在樓梯間,偷偷在給誰打電話?!?/p>
“她說她懷孕了!”
鐘晴說著,臉上閃過嫉妒和不甘,“我勾引了衍哥哥那么多次都沒有成功,她竟然懷了衍哥哥的孩子,呵……”
她冷笑,滿臉不屑地看了閨蜜一眼,“我怎么可能允許她把孩子生下來?”
“我只不過是趁她不注意,把她從樓梯上推下去了而已。”
“嘁,沒想到她這么不經(jīng)推,當場就暈過去了?!?/p>
“不過暈過去也好,她沒發(fā)現(xiàn)是我,孩子就這么不明不白的沒了,哈哈,真是個蠢貨!”
陸衍臉上驟然血色盡失,昏暗的燈光都無法掩飾他慘白的臉,他死死握著門把手,森白的指節(jié)“咯吱咯吱”作響。
“你也真是惡毒。”葉楚半是調(diào)侃半是鄙視。
“惡毒嗎?”鐘晴眨了眨眼,紅唇勾起,“那你不知道后面還有更惡毒的呢?!?/p>
她把自己所做的事,炫耀給閨蜜聽,“宋今禾被送到醫(yī)院后,其實她肚子里的孩子還能保得住?!?/p>
她露出惡意的壞笑,“是我讓醫(yī)生告訴她,孩子已經(jīng)——胎死腹中!”
“她那一刻的絕望,我親眼所見,真是痛快!哈哈哈哈……”
“然后呢?”
“什么然后!當然是給她做人流手術(shù)!”
“你膽子也太大了,這是違法的吧……”
“誰會知道呢?”鐘晴滿不在乎地瞇起眼,“連陸衍都不知道,他喝醉的那一晚,把我?guī)ス?,其實我們什么都沒發(fā)生?!?/p>
“嘖,回想起來真是可惜,只怪他喝的太醉了,我想脫他衣服,他嘴里竟然叫著宋今禾的名字,還把我推下床,讓我滾,我只好將計就計……”
“嘩啦——”
門邊突然傳來稀里嘩啦的聲音,驚擾到里面的女人,說話聲音戛然而止。
鐘晴驚疑地看過去,“誰在那里?”
門外,侍應生拖著一盤酒不小心撞到了陸衍,酒水灑了一地。
“對、對不起,陸總,我不是故意……”
“閉嘴!”陸衍低聲喝住他,冷聲警告,“別跟任何人說我來過!”
“是……是……”侍應生怕得罪他,連忙點頭。
當鐘晴打開門查看的時候,陸衍的身影已經(jīng)在拐角消失。
她左右張望了下,看見蹲在地上收拾酒瓶的適應生。
“你剛才看見什么人了嗎?”
“沒有?!笔虘椭^說,“我不小心撞到一個喝醉的顧客,他罵了我兩句,就走了?!?/p>
鐘晴將信將疑,“你也沒聽見什么?”
“什么也沒聽見?!?/p>
鐘晴心里卻很不爽,一腳踢到侍應生身上。
“啊!”侍應生猝不及防被她踢得跌倒在地,手撐地面,被碎酒瓶劃傷了。
鐘晴居高臨下,冷哼一聲,“活該!”
說著,轉(zhuǎn)身回了包廂,“嘭”得摔上門。
……
邁巴赫以200邁的速度,在凌晨四點清冷的大街上疾馳。
陸衍雙眼赤紅,死死握緊方向盤,如同發(fā)狂的野獸,恨不得將雨夜撕裂。
天空終于泛起魚肚白。
“吱——”
猛的踩下急剎,他胸口劇烈起伏,伏在方向盤上急促喘氣。
手機鈴聲響起。
他看見保鏢打來的,抬手接起。
“陸總,宋小姐醒了,不想吃藥,嚷嚷著要出院?!?/p>
“好?!标懷芎斫Y(jié)滾了滾,聲音沙啞,“我馬上過來?!?/p>
掛了電話,他盯著后視鏡里眼眶猩紅的自己,將想殺人的憤怒和對宋今禾的愧疚,全部壓回骨縫里。
啟動車子,平緩地開車去醫(yī)院。
病房里,宋今禾還在跟護士推搡,“拿走,我不吃,你再這樣,我就要從窗戶跳下去……”
話音未落,陸衍推門進來。
宋今禾張著嘴,看著他,聲音卡在喉嚨里。
這個男人似乎有些狼狽。
他步伐緩慢,看起來很疲憊,但還是徑直走到床邊,聲音低沉地對護士說,“出去吧?!?/p>
小護士一臉為難,“陸總,宋小姐的藥需要按時吃……”
“出去?!?/p>
他原本就低啞的聲音沉了幾個度,干干冷冷的,一張臉也沒有什么情緒,整個人有些陰森。
小護士毛骨悚然,趕緊拿著藥出去了。
陸衍把目光轉(zhuǎn)向病床上的宋今禾,“為什么不吃藥?!?/p>
大早上被逼著吃藥,宋今禾情緒不好,嘴里嘟囔著,“我沒病,為什么要吃藥?”
說完她就后悔了,這男人看起來不好惹的樣子,她是不是不應該這樣不禮貌?
陸衍看了她兩眼,點點頭,說,“這里是六樓,不能有危險的想法?!?/p>
他語氣明顯緩和,宋今禾卻還是緊張地揪著被單。
“吃早餐嗎?”陸衍手里拎著兩個打包袋。
宋今禾這才注意到,瞳孔微微睜大,“你買的?”
“嗯?!彼言绮头旁诖差^,給她架起桌板。
宋今禾很意外這個殘暴的男人居然會為她做這些,咕噥道,“你怎么這么早……”
“我昨晚沒睡?!?/p>
“???你為什么不睡?”宋今禾轉(zhuǎn)過頭,詫異地看著他。
陸衍動作僵住,眼里布滿了紅血絲,他看著她天真又疑惑的表情,胸腔被撕扯得疼。
那雙薄涼的眼睛更紅了,他喉結(jié)滾了滾,壓抑著情緒,艱澀道,“吃早餐吧?!?/p>
“哦?!彼谓窈桃ㄖ啵跋衲銈冞@種有身份的人,煩心事太多了?!?/p>
陸衍苦澀地扯了扯唇。
不再言語,靜靜地陪她吃早餐。
吃完早餐,陸衍哄她吃藥。
“你什么時候肯放我回去?”宋今禾掌心里攤著藥,一手拿著水杯,不滿地跟他談條件。
“再等等……”陸衍說到一半停下來,忽然意識到自己沒有祈求她留下來的理由,他把話咽下去,軟聲跟她商量,“昨晚我們不是談好了,等你把病養(yǎng)好了再出院?!?/p>
“可我又沒病,只是失憶而已?!?/p>
“再說,我只是丟了部分記憶,我記得我家住清橋路28號,記得自己從京大畢業(yè),記得爸爸媽媽,記得韓師兄……”
她過往的記憶,如數(shù)家珍。
“你看,我什么都記得?!?/p>
可你唯獨忘了我。陸衍嘴里泛苦。
“丟失的那部分,竟然能被丟掉,那應該是不重要的吧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