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晴玥的臉色發(fā)白:“王爺……這是什么意思?”
“裝糊涂,還是真的蠢?”霍鄞州沒有給她留體面,走到她跟前,抬手想要捏住她的下頜,卻在動手是想到南姻。
當時只是見了一面她都介意,別提再碰南晴玥一下。
他收了手,“你看起來不像是那么蠢的,弄這些,想要證明什么,想要在本王這里,得到什么?如果是位分,本王可以很清楚的告訴你,給你個側妃的位置,是本王想要接你探探王妃的心思,看她會否生醋意。”
“若是為了情愛,那你也想錯了,本王從未對你有過任何興趣。否則,也不會五年都不碰你?!?/p>
南晴玥第一次繃不住,她的眼淚滾落。
從她到南家以來,第一次有人當著她的面,說這么重的話。
這個人還是……她的夫君,她的男人,她要仰賴一輩子的人!
難堪跟羞恥襲來,南晴玥抬手落小腹:“那我們的孩子呢,我給王爺懷了孩子,太后那邊的大夫說,是個小世子……如果王爺當真不喜歡我,心里沒有我一點位置,何必……何必留著孩子,留著我……”
“留你是為了讓你給南姻擋下明刀暗箭,讓太后安下心,別再動打她的主意,也能迷惑皇帝?!被糅粗莸哪抗鈳е暮猓瑨吡艘谎勰锨绔h的肚子:
“只是一個孩子而已,本王只要想,就能跟數(shù)不清的女人擁有。這個孩子對本王不重要,對你便不同,揣好了,沒了孩子,你也成了一枚廢子?!?/p>
南晴玥徹底崩潰,哭的上氣不接。
霍鄞州沒有回頭。
他這一刻,終于知道了當年乾元帝扔下他時,在想什么。
也終于知道,德妃把還在襁褓之中的他拋棄時,再想什么。
一個孩子,在這條路上,算什么?
祭路的東西,都不夠格。
踏出這座私宅,霍鄞州忽然明白。
他跟南姻之間,不是南姻離開他就活不下去,從來都不是。
“把南晴玥安置在外宅,由她自生自滅?!?/p>
南姻不喜歡南晴玥在眼前,那他就將人安排的遠些。
聽諦心驚:“這樣會不會不太好?現(xiàn)在外面正好傳的是王爺喜歡側妃,若是把側妃安排出去,那些人必然知道,王爺是為了王妃才這樣,王爺?shù)能浝呤峭蹂?,對王妃只怕不利。?/p>
“那就順著殺下去,多殺幾個人,就不會再有人敢對王妃造次。不管是誰,朝著她伸手,便用血來祭本王走的這條路。”霍鄞州的嗓音冷清。
半個身子隱匿在黑暗里,唯有正坐的下身,端正肅穆,猶如一尊殺神。
風里,聽諦問了一句什么。
那低沉的嗓音,清晰的響起:“不管是誰?!?/p>
隨后,又說了什么,聽諦下去就辦去。
剛回到明王府,南姻身邊的晚棠就過來。
手里,還捧著方才霍鄞州讓聽諦送去的藥。
晚棠低垂著頭,道:“王爺,裴覬是手骨粉粹折斷,用這個沒用,王妃讓我送回來給王爺?!?/p>
霍鄞州接過,手指細細摩擦過藥瓶邊緣,問:“王妃怎么說的?”
晚棠:“主子說不用不上?!?/p>
“原話?!被糅粗菘催^去。
晚棠抬起頭:“主子說,‘沒必要,用不上’。”
霍鄞州以為南姻要氣要罵,可最終只說了這么一句,不痛不癢,甚至無所謂的話。
是他傷了裴覬,傷了她的心上人,她現(xiàn)在,連氣都不想同他生了。
霍鄞州輕嗤,頷首讓晚棠走,轉臉,就把那瓶藥扔在了地上。
當初若是沒有這藥,南姻的肋骨還不能好這么快。
只是現(xiàn)在,他真心真意拿出誠意,彌補她,要跟她重新開始,她口口聲聲南姻已經死了,她不要他,也不給他一點機會。
他問太上皇當如何。
太上皇嘆了口氣,道:“你們的性子一樣,性子一樣的人怎么能在一起呢?鄞州,你沒發(fā)現(xiàn)嗎,南姻就跟你的另一面一樣。你放過她吧,放過她就是放過你自己。這世上的女子多的是,不少她南姻一個。非要鬧到兩敗俱傷,難道就是你想要看見的?”
霍鄞州不信天命,也不信什么是人力不可挽回的。
只要南姻活著,他就能改變一切。
只是,連太上皇都說這樣的話……
當晚,霍鄞州去了燕王府。
燕王府內寂靜一片,南姻守在裴覬跟前。
裴覬似是安慰,也像是說實話:“我這條命是我家主子給的,主子讓我護著你,我的命就是你的。無所謂傷與不傷,王妃,你……不要哭了?!?/p>
裴覬的另一手還好好的。
他下意識的抬起手,想要拍拍她的肩膀。
可是才想起來,于理不合,又堪堪收回,趕緊轉過臉去。
他的心跳異常。
南姻遲鈍,看不出異樣,只道:“沒事,說什么我都治好你?!?/p>
裴覬知道,這話只能安撫一下自己。
手成了這樣,醫(yī)祖說是不可能復原,就是南姻剛才也在他用了藥后暗自跟醫(yī)祖說過,恢復的可能性幾乎沒有。
裴覬還是點了頭:“那這段時間,有勞王妃幫我照看著我家小郡主,跟我家主子。主子時而醒,時而沉睡,是藥力所致?!?/p>
醫(yī)祖在一旁聽得感慨。
原本吃下藥,燕王就能醒了,可是南姻身上的毒耽誤不起,燕王把藥讓給了南姻。
就在醫(yī)祖藥說什么時,余光忽然瞥見了一片衣角。
聽見醫(yī)祖的動靜,南姻轉頭看過去。
霍鄞州步步走進,掃了一眼床榻上的裴覬。
好似什么事情都沒有發(fā)生過,更好像,裴覬的傷不是霍鄞州造成的,他淡聲道:“本王已經同皇帝那邊說了,封了你的官位,你的家人,也會得到照拂。至于你的手,之后需要什么藥,讓人去明王府拿?!?/p>
裴覬面上沒有半點不好,點了頭:“多謝王爺?!?/p>
霍鄞州淡淡的應了一聲,便要帶走南姻。
裴覬這次沒有那么平靜,直接坐起身,抬手攔在霍鄞州跟前:“王爺,她不愿意走?!?/p>
不是說明王妃不愿意,而是說南姻。
霍鄞州是個男人,裴覬動的什么心思,他不會不明白。
只是,一個軍師也能覬覦他的女人?
裴覬配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