哥哥?”
南欽慕就要上馬車,聽見了身后熟悉的聲音。
南晴玥又是從前金尊玉貴的樣子,被婢女?dāng)v扶著下馬車,還給婢女取了從前婢女的名字,叫月白。
南欽慕看了她一眼,轉(zhuǎn)頭就要走。
“哥哥,你怎么了?”南晴玥小跑著上來,攔在了南欽慕跟前:“哥哥,你怎么不理我?你冷淡了許多,為什么?”
南欽慕抿唇,死死鎖眉看著南晴玥。
“為什么你心里不清楚嗎?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?父親下葬沒幾天,你就打扮得花枝招展,你就巴巴地去靠攏明王。口口聲聲說姻姻為了個男人下作,可你自己呢?”
他發(fā)現(xiàn),他從來不了解這個妹妹。
她的心思,比南姻還深。
南姻的喜怒哀樂都表現(xiàn)在臉上,可南晴玥不會。
南晴玥皺眉:“我是為了你跟母親,父親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沒有了,我要是不回到王爺身邊,那那些先前得罪過的人會把我們踩死。因為南姻,我們現(xiàn)在家破人亡……”
“夠了!”南欽慕抬起手,一巴掌差一點扇到南晴玥的臉上。
南晴玥赤紅著看著南欽慕:“王爺愛上南姻了,哥哥你的心也變了是嗎?誰才是你的妹妹?我才是!”
“如果不是因為你自作聰明,你去哄母親,找一群乞丐毀南姻清白,哪里父親會死!是明王殺了父親,你還眼巴巴地貼上去,你簡直……而且,一切都是由你而起?!蹦蠚J慕一把拉過南晴玥,壓著聲音在她耳邊:
“你怎么不敢跟明王說,當(dāng)初是你出的主意!你是不是覺得,明王猜不出來,是你推的太后!”
南晴玥鎮(zhèn)定的臉上終于有了變化。
“哥哥……”
“別叫我哥哥!我告訴你,你的確是我妹妹,但是南姻也是。南姻現(xiàn)在是王妃,你若是再敢對她怎么樣,她收拾起你來的時候,我是不會管的?!蹦蠚J慕撂下狠話,甚至還威脅:
“你不要忘記了,是因為明王把你當(dāng)做救命恩人,才會這樣寬容你。若是你心術(shù)不正,我會把當(dāng)年到底是誰救了他,告訴他。到時候,你什么都不會有,聽明白了嗎?”
南晴玥被推得退后了幾步。
她站穩(wěn)了,南欽慕已經(jīng)頭也不回地上了馬車。
南晴玥心底的怒火一點點滋生,沉穩(wěn)地面,再也裝不下去。
婢女這會兒上前來稟告:“側(cè)妃,王妃私宅里面的人出來說,王爺不允許你進(jìn)這個私宅。讓你回去,要是閑不住,就……就搬出王府,去宮里太后面前住,照顧小芙兒跟安安郡主她們?!?/p>
南晴玥的面色難看得徹底:“把我母親接來,她肯定也是想南姻了,讓她看看南姻?!?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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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姻這一覺睡得夠沉,霍鄞州沒有打擾,而是暫時留在南姻的私宅。
一個王爺跟著自己王妃到處跑的,古往今來就沒有。
馬車停在私宅門口,霍鄞州看著從皇宮里面回來的安安跟小芙兒,兩人睡倒,人各一邊。
“讓裴覬來把霍芙接走?!?/p>
秦嬤嬤在這里照看南姻,聞言愣了一下,道:“裴覬來了,去看王妃去了。奴才去叫裴覬來?!?/p>
霍鄞州的眉心微微一蹙:“來了多會了?”
“呦,王爺前腳走,裴覬后腳就來了。帶了不少吃的用的,說是王妃喜歡。老奴也沒說什么,做好了送過去,王妃吃的開懷。后面王妃說是要跟裴覬說點什么,屏退了所有人。”
霍鄞州的面色不好。
南姻長得是漂亮,但是女人光有漂亮不夠,還得有本事,能站在自己男人身邊。
她現(xiàn)在這樣,是要臉有臉,要能力有能力,輕易地讓他喜歡,莫說也折別的男人的理智。
霍鄞州沒有讓人通傳,直接進(jìn)去。
昏暗的天色下,他一身凌冽,英挺的眉眼叫影影綽綽的光浮動的越發(fā)貴氣冷厲。
只是,才進(jìn)院門,他面上的寒意便更重了。
女子閨房門口,南姻在門里面,裴覬在外面。
他的明王妃,靠在別的男人的肩膀上,抽噎哭泣,將最脆弱的一面,展示在別的男人眼前。
而裴覬更是不管禮教尊卑,拿出自己的帕子,像是覺得不妥,要收回,被南姻拿過去,擦了擦眼睛。
仰頭,居然笑起來。
這樣的笑容,霍鄞州從未見過,南姻也從未對她釋放過。
那次她不是冷臉,要不然就是劍拔弩張的跟他吵,鬧,要和離,要分開。
這一刻,霍鄞州的心失衡,居然想要過去,當(dāng)著南姻的面,將裴覬碎尸萬段。
這樣想的,他也如此做了。
裴覬的身子跌出去時,南姻驚叫出聲:“霍鄞州,你做什么!”
霍鄞州看著南姻朝著裴覬奔去,一把便握住她的腰。
他面色沉淡,眼底薄涼的沒有溫度跟情緒,只緩緩抬手,將南姻衣服上的褶皺撫平,徐徐問:“眼光這樣不好,喜歡這種貨色?本王動動手,就能碾死他?!?/p>
什么喜歡?
南姻沒聽明白。
“你發(fā)什么瘋!”南姻及時抓住霍鄞州,讓裴覬走。
這樣的關(guān)心他?霍鄞州心里那股不痛快化為怒意,在看見裴覬心口拿出的濕潤時,目光微微凝住。
那是南姻的眼淚,他的妻子,在別的男人心口流淚。
這一瞬間,他第一次嘗到了什么叫妒忌。
裴覬起身,將手中拿著的東西砸在地上。
霍鄞州面上淡漠,直接上去。
他是從死人堆里摸爬滾打過來的,尋常人吃過的苦,他吃得更多。
而裴覬,是個軍師,不是武將。
霍鄞州只是抬手,就已經(jīng)折斷了他的胳膊。
骨碎的聲音,清晰地響起,聽得南姻頭皮都在發(fā)麻。
她沖過去,擋在裴覬跟前:“你要做什么!你究竟要做什么!你是瘋了嗎!”
裴覬疼得變了臉色,卻沒有喊一個疼字。
霍鄞州猶如對待小貓小狗,松了手,應(yīng)南姻的聲:“是,被你逼瘋了?!?/p>
“南姻,本王這一生,稱不上順?biāo)?,但命不給本王的,本王自己爭,自己搶。東西也好,人也罷,你的感情亦如是!本王要天地讓路,我要我霍鄞州,求仁得仁,所想皆成!”
他的嗓音沉沉穩(wěn)穩(wěn),是從未有過的,入骨入髓的狂妄。
才是在最后一個字落下,絲毫沒有收著力,直接朝著裴覬的腿上踩過去。
“不要!”南姻抬手,將自己的手落在了裴覬的腿上。
——如果不是因為她,裴覬不會遭殃,她不能再連累別人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