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楊新生,這件事不要再對任何人談起,我會盡快調(diào)查落實,還你一個公道?!?p>說到此處,陳祥頓了頓,轉(zhuǎn)頭看向李發(fā)。
“李主任,你抓緊時間安排人給楊新生治療腿傷,越快越好?!?p>“好的場長,我現(xiàn)在就去安排?!?p>李發(fā)答應(yīng)一聲,離開現(xiàn)場,匆匆向著門外走去。
圍觀的人群看到農(nóng)場場長在親自處理事情,沒敢多做停留,紛紛離開了房間。
此時,刁德一由于劇烈的疼痛,已然昏迷了過去,吳憲則從昏迷中悠悠醒來。
看到陳祥,連忙高聲大喊。
“陳場長,救命啊……”
“救命啊,陳場長?!?p>……
陳祥聽到呼救聲,從楊新生的床頭站起身,緩步來到吳憲的近前,蹲下身子,輕聲詢問道。
“楊新生的腿是不是你帶人打傷的?”
吳憲看到陳祥對于自己的呼救不予理會,反而過問起楊新生的事情,心中猛地一咯噔。
暗說一聲,不好。
這件事他絕對不能承認(rèn)。
想到此處,吳憲的臉上露出一絲苦笑。
“陳場長,楊新生真不是我打的,當(dāng)時的現(xiàn)場很混亂,我也沒有看清楚到底是誰動的手?!?p>陳祥盯著吳憲的眼睛足足有三分鐘的時間,沒有說話。
對于吳憲,這個副場長刁德一跟前的紅人,陳祥是早有耳聞。
只是礙于領(lǐng)導(dǎo)班子團結(jié),他對刁德一、吳憲等人的所作所為,是睜只眼閉只眼,不予理會。
今天,
他實在沒有想到,建設(shè)農(nóng)場竟然出了這么大的一件事情。
刁德一竟然縱容手下人對別的知青大打出手,甚至要將人打殘、打死。
作為建設(shè)農(nóng)場的一把手。
一旦在建設(shè)農(nóng)場里鬧出人命,他將負(fù)有不可推卸的責(zé)任。
陳祥決定不再容忍刁德一、吳憲等人,繼續(xù)胡作非為下去了。
他在腦海中苦苦思索該給吳憲一個什么樣的處分,最合適。
吳憲看到陳祥盯著自己,一直不說話,本就忐忑不安的心,頓時發(fā)了毛。
嘴里囁嚅著說道。
“陳場長,毆打楊新生的事,真的不是我?guī)诉^去的,我只是恰好路過那里而已。”
“哦,這么說,楊新生這件事情和你一點關(guān)系都沒有了?!?p>陳祥面無表情,語氣淡淡的說道。
“是的,陳場長。是他楊新生得罪了人,被人報復(fù),真的和我一丁點兒的關(guān)系都沒有!”
吳憲是死不承認(rèn)。
牛宏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,嘴角一撇,冷冷的說道。
“你個癟犢子王八蛋,你臉上的傷是咋得來的,快跟陳場長說一說?!?p>陳祥聽后,轉(zhuǎn)頭看了眼牛宏,說道。
“小兄弟,你來說。”
“陳場長,我今天揍他不是無緣無故的,我當(dāng)時正在給……”
隨后,牛宏將自己來到這個房間所遇到的,所聽到的,以及所看到的,一五一十的講了出來。
陳祥的臉上始終是“古井無波”,直到牛宏說到自己打斷了吳憲的手臂和小腿,臉上才現(xiàn)出一絲驚詫。
暗自驚嘆眼前的這個年輕人,敢做敢當(dāng),對自己做過的事情,敢于直言不諱。
是條漢子!
“陳場長,我這個人是有仇報仇,有恩報恩,如果在我外甥的這件事上你能主持公道。
你就是我牛宏的朋友。
……”
牛宏看向年過四旬的陳祥,將后半句話咽了下去。
那意思分明是:
如果楊新生的事情得不到公平處理,沒有還他公道。他將不惜采用其他極端的方式,拿回這份公道。
陳祥聽后,饒有深意地看了眼牛宏,轉(zhuǎn)頭看向吳憲說道,
“吳憲,你現(xiàn)在還有什么話可說?”
“我……”
吳憲無言以對,卻在大腦中快速的思考著對策。
陳祥見狀,瞬間明白了事情的真相。重重地喘了口粗氣,憤憤不平地說道,
“吳憲,今天,你挨打是咎由自取,我會給你的家里人發(fā)電報,讓他們把你接回家。
我們建設(shè)農(nóng)場,永遠(yuǎn)不歡迎你這樣的下鄉(xiāng)知青。”
“?。 ?p>吳憲驚呼一聲,絕望地看著陳祥。
他知道,如果以這樣的方式,灰溜溜的返回城里,他的檔案上將會留下一個污點。
對他以后的工作、生活都將產(chǎn)生巨大的影響。
更何況,
建設(shè)農(nóng)場雖然條件艱苦,但是每個月他都有工資可以拿,有大鍋飯可以免費吃。
一旦返回城里,
在如今的大環(huán)境下,
他去哪里找到這樣好的工作。
又能去哪里找到這樣好的可以吃飯的地方。
沒有工作,
就沒有工資。
他在家里就等著喝西北風(fēng)去吧。
返城的后果,將不堪想象?。?p>想到此,
吳憲再也顧不得身上的疼痛,爬到陳祥的面前,苦苦哀求,
“陳場長,我知道錯了,請你給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吧,我以后再也不敢了。
求求你,我真的不能被退回去呀?!?p>陳祥冷冷的看了吳憲一眼,轉(zhuǎn)身離開,來到刁德一的面前,沖著站在一旁的刁奮、刁石說道。
“把他給我叫醒。”
“好的場長。”
面對陳祥,這位建設(shè)農(nóng)場的一把手,刁奮、刁石兩人不敢有絲毫的怠慢。
蹲下身子,一邊用手掐刁德一的人中,一邊不停地在刁德一的耳邊大聲呼喊。
“刁副場長,快醒醒。”
“快醒醒啊,刁副場長。”
……
喊了半天,依然不見刁德一醒過來。
陳祥的耐心漸漸地被損耗殆盡。
冷哼一聲,
“你倆到底行不行?”
刁奮膽怯地看了眼陳祥,眼珠一轉(zhuǎn),趴在刁德一的耳邊大聲呼喊。
“刁場長,吳憲又給你送過來一個漂亮女知青?!?p>聲音之高,震得房頂?shù)幕覊m簌簌落下。
話音剛落,就見刁德一猛地坐起身,眼睛還沒睜開,嘴里卻大聲嚷嚷著,
“人在哪里?在哪里?”
“陳場長,人我給您叫醒了?!?p>刁奮看著陳祥,一副很有成就感的模樣。
陳祥對于刁奮的匯報,置若罔聞,他對刁德一的反應(yīng),再聯(lián)想到他所做過的事情。
一股寒意從腳底直達發(fā)梢,瞬間給他一個透心涼。
他的手下,還是副場長,天天想著禍害女知青,而且已經(jīng)禍害了不少的女知青,這他娘的還是個人嗎?
陳祥痛苦地閉了閉眼睛,走上前,抬手朝著刁德一的臉上狠狠的扇了下去。
“啪……”
“畜生,豬狗不如的畜生?!?p>一記耳光,瞬間讓刁德一大腦清醒,立刻睜開了眼睛,當(dāng)他看清面前站著的是場長陳祥之時,瞬間亡魂大冒。
嚇得魂不附體。
嘴唇哆嗦著說道。
“陳哥,你怎么在這里?”
“別喊我哥,我沒有你這個畜生做兄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