哪怕天色漸暗,也仍有不少的百姓被這邊的動靜吸引了過來,個個伸長了脖子支起耳朵生怕自己錯過了什么好戲。
畢竟這種富貴人家的熱鬧,也不是天天有的。
更別提,今天的主人公,還是最近在京中頗負盛名的兩位郡主。
別說是兩人因為什么吵起來,哪怕只是面對面站在那里,那些好事的自己就能腦部出一場精彩十足的戲碼。
等不到宋言汐的身影,圍觀的百姓難免心中焦急。
莊詩涵一個眼神,立即有人輕嘖一聲道:“那什么郡主怎么還不出來,該不會真要包庇那個小賊吧?”
話音剛落,就聽人反駁道:“誰在那一張嘴放臭屁呢,前幾天我們哥幾個可是親眼看見言掌柜把邊城那孩子送出門了。
就算他真的在國公府偷了銀票,那也是他自己的事,跟人言府又有什么關(guān)系?”
那人梗著脖子道:“人是永安郡主帶回京的,又在言家一住就是幾個月,好端端的說把人攆走,就把人攆走了。
結(jié)果這孩子一轉(zhuǎn)頭去了國公府,還那么巧合的剛剛好偷了郡主嫁妝箱里裝著的銀票,大家伙覺得這背后能沒點什么別的事?”
此話一出,圍觀眾人的表情瞬間變得微妙。
有人小聲咕噥道:“要我說,這小兄弟的話也有那么一點道理。
誰不知道這兩位郡主平日里一向不對付,說不準,是言府的人記恨以前那些事,想要為永安郡主出一口惡氣呢?!?p>“你的意思是說,有人指使邊城那孩子到國公府做賊?”
“欸,這可是你說的,我什么都沒說?!?p>說話的人趕忙擺手,一邊說一邊往后退,分明是想著看情況不對了就趕緊趁機開溜。
最先反駁他的男人快走幾步,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道:“著什么急啊,你既然知道這么多,干嘛不等永安郡主出來了好好說道說道。”
那人瞬間變了臉,氣急敗壞道:“哪來的多管閑事的東西,言家到底給了你多少好處,讓你巴巴在這兒當看門狗!”
男人也是個急脾氣,二話不說一拳照著他的眼睛都砸了上去。
那人慘叫一聲,用手捂著眼眶嘴上還不干不凈的罵道:“呦呵,這狗還會咬人?!?p>聽到這話,沖上來拉架的眾人頓時面面相覷,只覺得晦氣。
一個嬸子聽不下去,翻了個白眼道:“嘴這么臭,跟剛吃了屎一樣,剛剛這后生怎么沒一拳錘死你?!?p>她說著就是啪啪兩巴掌,重重扇在那人的后腦勺上,恨鐵不成鋼道:“我要是你爹娘,生了你這么個混賬東西,得羞的沒臉去底下見先人。”
那人狠狠推了一把大娘,眼神兇狠道:“死老婆子,再敢多管閑事老子他娘的弄死你?!?p>話音剛落,動手打他的男人反手就是一巴掌,滿臉寫著鄙夷,“老子最瞧不起的,就是打女人的男人?!?p>不等對方反駁,他直接一個餓虎撲食,把人按在地上坐在他的肚子上左右開弓。
周圍的人站在邊上假模假樣的勸著,生動的詮釋了什么叫只是嘴上功夫。
更有甚者,嘴上喊著你們不要再打了,實際卻趁著混亂狠狠補上一腳,路見不平的同時也發(fā)發(fā)心里的邪火。
挺大一男人,嘴臭的跟那茅廁里的石頭也就算了,居然還當街動手打女人。
他們這么多人看著呢,他都敢動手,在家還不知道怎么對自己的老娘和媳婦。
像這種混賬東西,就該直接打死,也算是他們?yōu)槊癯α恕?p>大家這么一想,頓時拳打腳踢的更起勁了。
那人被打的嗷嗷慘叫。
他原本還放得出狠話,不過一會兒的功夫,連叫都叫不出來了。
走出大門的墨錦川和宋言汐聽著這動靜,還以為外頭打起來了。
待看清臺階下的情形,二人的表情不免變得微妙。
這看著怎么不像是打起來,反倒像是單反面的毆打?
莊詩涵正因事態(tài)的發(fā)展不受控心煩,余光瞥見宋言汐,冷笑一聲道:“你總算舍得出來了,我還以為你要躲在里面當縮頭烏龜?!?p>聞言,亂成一團的百姓們紛紛停下動作,齊齊轉(zhuǎn)過頭。
動手的男人看著男人那鼻青臉腫的模樣,朝著他臉上啐了一口道:“以后說話動動腦子,再這么滿嘴噴糞,老子見你一次打你一次?!?p>那人“哎呦”了一聲,躺在地上一遍翻滾一邊呻吟道:“打死人了?!?p>見他那副死樣子,男人攥緊了拳頭問:“你是不是還沒挨夠?”
旁邊的百姓趕忙勸他:“小兄弟消消氣,別跟這種一般見識,再打下去可就真要出事了。
為了這種人進去吃牢飯,不值當?!?p>男人舉了舉拳頭,都還沒動手,就嚇得地上打滾的人高喊道:“殺人了,還有沒有王法?。 ?p>下一瞬,眾人只覺得眼前一道黑影閃過。
定睛一看,才發(fā)現(xiàn)暗一已經(jīng)將那個人從地上拎了起來。
對方的個頭在男人堆里其實不算矮,可跟他一比,顯得又瘦又矮跟只野猴子一樣。
被暗一輕松提在手上,那人又氣又惱,“趕緊放我下來?!?p>與莊詩涵目光對視,他眼珠賊勾勾一轉(zhuǎn),高喊道:“你們一個王爺一個郡主,難道是打算殺人滅口!”
聽著他這一嗓子,旁邊的百姓們只覺得手腳又開始癢了。
他娘的,剛剛怎么沒把他活活踹死?
墨錦川擰眉,冷聲吩咐道:“暗一,將人送去醫(yī)館,妥善安置?!?p>一聽要去醫(yī)館,那人頓時不樂意了。
他伸手指著宋言汐,“她不就是大夫,我讓她給我治?!?p>此話一出,猶如一滴水進了沸騰的油鍋。
圍觀的百姓頓時炸了,個個摩拳擦掌,七嘴八舌的說自己也略懂些醫(yī)理。
那架勢,哪里是打算給他治病,分明是打算把人往死里整。
那人眉心狠狠一跳,質(zhì)問道:“大夫不就是要治病救人的?”
不等宋言汐開口,他不由冷笑出聲,“也對,我差點忘了,您可是尊貴的郡主,怎么可能管我們這種平頭老百姓的死活?!?p>一番話說出來,周圍百姓掐死他的心都有了。
剛剛被拉開的男人活動著手腕,眼神兇狠道:“居然還有力氣說話,看來還是打的輕了!”
那人嚇得差點尿褲子,卻還是硬著頭皮道:“我說的都是實話,她在邊城都能給乞丐治病,不能回了京就不拿我們這些百姓當人啊?!?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