街上喧囂熱鬧,這會兒買菜的人很多。
虞聽晚推著魏昭剛?cè)ズ?,就撞見風塵仆仆的衛(wèi)家夫妻。
“爹,娘。”
慧娘見著兩人都好好的,心落到實地,眼里剛?cè)旧闲σ狻?/p>
虞聽晚就扔下了魏昭,朝她這邊奔來,親昵挽上她的胳膊:“可算回來了?!?/p>
這一去,時間可不短。
魏昭:……
慧娘摸著姑娘的手。
想說她一個人操持家里定累著了。
可姑娘的手經(jīng)過這些時日的藥膏涂抹,肉眼可見都嫩了。
慧娘又想說虞聽晚肯定辛苦,人肯定也瘦了。
可姑娘氣色很好,臉上都有肉了。
慧娘望著她的眼,滿是慈愛:“阿郎讓你操心了?!?/p>
虞聽晚點頭。
“他的確不省心?!?/p>
魏昭:……
嗤。
一家往里走,婆媳二人親親密密,衛(wèi)守忠則推起了魏昭。
衛(wèi)守忠:“阿郎看著氣色不錯?!?/p>
“這次回村,衛(wèi)家叔公問起你了,可見他老人家也擔心你。”
魏昭:“嗯?!?/p>
虞聽晚覺得她好似忽略了什么,走了一段距離總算想了起來。
“家里的牛呢?”
慧娘嘆了口氣:“在去鄉(xiāng)下的路上,它踩滑摔了一腳,就倒地不起了。”
死了的牛,都是拿來賣肉。
可慧娘不舍。
畢竟跟了他們有一段時日了。
她就和衛(wèi)守忠找了個空地,把牛安葬了。
虞聽晚還是在意的。
可她更在意的是。
“那,娘你和爹沒事吧!”
別一起摔了。
慧娘:“無礙,就擦破了點皮?!?/p>
“好在當時遇到了貴人,得知我們?nèi)ペw家村,就順路捎了我們一程?!?/p>
“路上一問才知,他也是咱們胡同的。那人覺得有緣,便格外熱情,你們舅舅家的事就是他幫忙的?!?/p>
“對了,我和你爹還是和他一起回來的,進縣才分開,見他行色匆匆,只怕這幾日耽誤了人家的事。”
“回頭,咱們得去拜訪拜訪。”
虞聽晚:……
知道是誰了。
“呦。”
“晚娘,你公婆回來了?”
趙娘子抱著囡囡出門,看見這一家四口樂了。
“也難怪你婆婆平素疼你,這瞧著哪里像婆媳,說是母女也不為過?!?/p>
再看看邊上衛(wèi)慎和衛(wèi)守忠父子。
都不怎么說話。
就好像不太熟。
貼切一點就像是……
衛(wèi)慎陪著小妻子,迎接過來的岳父岳母。
虞聽晚笑吟吟:“嬸子去哪兒?”
“去書院給你叔送飯?!?/p>
“他那人忙起來,是什么都不顧的?!?/p>
趙娘子風風光光的離開。
慧娘看著她的背影,不由想起了侄兒。
也不知能不能麻煩趙夫子,讓他幫忙看看阿俞能不能進縣里的書院。
可……
縣里的學子的資質(zhì)都太高。
阿俞怕是跟不上。
回了家后,虞聽晚給二老倒了熱水暖身子。
“舅舅那邊到底發(fā)生什么事了?!?/p>
衛(wèi)守忠和慧娘面面相覷。
虞聽晚:“表弟他還好嗎?”
衛(wèi)守忠:“你沒見過阿俞吧?!?/p>
“當初你和阿郎成親,咱家辦喜事,他就沒來?!?/p>
這些年,趙俞不是沒去過西臨村。
可他在家待的時間都沒學院長,來西臨村的次數(shù)也很低。
虞聽晚在胡家又忙的腳不沾地,自然就沒碰上。
虞聽晚:“是沒見過?!?/p>
衛(wèi)守忠:“你表弟他吧,人老實,還……”
他有些說不出口。
慧娘:“我來說吧?!?/p>
她面露難色:“阿俞這孩子還有點姿色。”
虞聽晚:???
什么玩意??
懨懨的魏昭挑眉,來了點興趣。
慧娘嘆了口氣:“雖說學業(yè)不成,可也算被不少姑娘惦記,這不,就出事了?!?/p>
“三墩村里正的幺女,看上了阿俞,早些年就有人過來幫忙說媒?!?/p>
“你舅母沒答應。”
畢竟不是什么里正都是好的。
三墩村的里正就不太講理。
他那個女兒也嬌生慣養(yǎng),脾氣很差。又哭著鬧著就要嫁給趙俞。
余氏能同意?
這高枝她可不敢攀。
把三墩村里正氣得夠嗆,大聲責罵余氏不知好歹。
余氏沒還嘴,還好聲好氣道歉。
——是是是,主要是阿俞至今沒什么本事,家里條件不好,實在不好耽誤你家閨女。
不是她罵不過。
畢竟她就是三墩村出來的,總不能害的娘家人被穿小鞋。
慧娘:“這些年一直相安無事,那姑娘后來也另有了親事,哪里知道會被算計?!?/p>
“阿俞的阿婆,也就是你舅母親娘之前崴了腳。這孩子剛從學院回來,聽了消息放心不下,就去三墩村看了?!?/p>
“正巧和那幺女的大哥路上同行,許是太辛苦,阿俞半路人暈了過去。讓人給救了?!?/p>
“等你舅母娘家人聽著信過去已是一個時辰了,阿俞還在他們家,沒醒?!?/p>
虞聽晚一聽這話就眼皮直跳。
“一個時辰?”
“是那邊沒告知嗎?”
“既然見表弟暈著,他們也該把人送到舅母娘家。”
要說沒有點陰謀詭計,虞聽晚是不信的。
慧娘說到這個就來氣。
“本以為他們是好心。”
“當時的確怪異,可見阿俞好好的,也沒什么事,就沒有多想?!?/p>
“誰能知道,一個月后他們就尋上你舅舅舅母了。張嘴竟說阿俞弄大了他們幺女的肚子。休想賴賬?!?/p>
“還放話說阿俞要是不娶,就鬧上學院,日日在哪里堵著。讓他臉面盡失,淪為笑柄,一輩子和仕途無緣。”
說到那些人是能做到的。
余氏如何能被威脅?
兒子又讀圣賢書,重禮數(shù),平時可從沒和人鬧過紅臉。
余氏思量再三,只能咬牙被動辦了退學,軟硬不吃和那邊僵持著。
說著,慧娘補充一句。
“當時阿郎還沒回西臨村。”
說的很委婉。
分明是魏昭還沒從西臨村山上滾下來,被慧娘撿回去。
慧娘:“你舅母在外一打聽,就得知那姑娘在外不太檢點,親事早黃了。”
“如今有了身孕,卻轉(zhuǎn)頭想賴在阿俞身上,她哪里能認?”
當時暈倒,和他們都脫不開關(guān)系。
“可當時阿俞在他們家待了那么久,村里人有目共睹。他們說你表弟那日躺的是幺女的榻,也是他們幺女照顧的,又說咱們就是糟蹋了他們姑娘,便是有嘴也說不清?!?/p>
“人家是里正,橫的要命,就是要讓你表弟吃這啞巴虧。見你舅舅舅母鹽油不進,僵持許久,徹底沒了耐心,直接帶了一幫人打上趙家村,將你表弟捆著帶走了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