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浩說,“父愛子則為之計深遠(yuǎn)?!?/p>
“作為父親,哪怕礙于現(xiàn)狀,無法親自給她更好的生活?!?/p>
“能為孩子的將來多謀劃謀劃也是好的?!?/p>
“霜兒已經(jīng)很可憐了,路都走不穩(wěn)的年紀(jì)遭遇這些事?!?/p>
“我身為舅舅看著都難過,你作為父親難道就這么不心疼嗎!”
“你要是真的疼她,就應(yīng)該為了她當(dāng)下的情況著想?!?/p>
“沒有那個能力,就要學(xué)會放手,讓霜兒能過上更好的生活。”
“而不是犧牲霜兒一輩子,只為了自已的一已之私!”
岑璉咬著牙關(guān),眼睛陣陣發(fā)熱。
霜兒是他的親骨肉,他怎么能不疼她……
聽到她患了失語癥,那么可愛的閨女現(xiàn)在變成了不能說話的特殊小朋友。
這比殺了他還難受。
他是渾,可是他愛這個小家伙沒有假。
凌浩說,“霜兒已經(jīng)一歲多了,再過一兩年就要上幼兒園?!?/p>
“苗姐姐她們現(xiàn)在盡心盡力在幫霜兒?!?/p>
“若是她的康復(fù)訓(xùn)練成功,還是能像正常寶寶一樣不用去特殊學(xué)校?!?/p>
“你要是繼續(xù)將她禁錮在自已手里,就是在拖霜兒下水?!?/p>
“我們都想霜兒過的更好,我相信作為父親,你也跟我們一樣的想法,對嗎?!?/p>
岑璉垂著腦袋,沉默了很久。
探視時間快到了。
他開口道,“讓我再見見霜兒吧。”
凌向松剛想說什么,凌浩攔住了他。
給苗苗姐姐打了個電話,“讓霜兒來吧?!?/p>
凌苗接到電話,兩口子帶著霜兒進(jìn)去了。
從入口看見那個小人兒朝這邊走來。
岑璉鼻子一酸,心理防線徹底崩潰了。
小人兒來到了陌生的地方,有點緊張,左顧右盼著。
姨姨和姨父一左一右的牽著她。
和姨姨他們在一起的時候,安全感給的很足。
小家伙也逐漸適應(yīng)了姨姨照顧她的日子。
直到來到岑璉面前。
霜兒看到他的時候先是愣了一下。
忽然嗚哇一聲就哭了出來。
她不是想爸爸想哭的,而是嚇哭的直往姨姨身后躲。
岑璉看著這一幕,心都碎了。
俯下身帶著哭腔的喚她,“霜兒?!?/p>
小人兒躲在姨姨身后,嚎啕大哭,抓著姨姨的褲子,抓的緊緊的。
看都不敢看他。
在這么大的小孩子身上,由于和爸爸媽媽分開,產(chǎn)生了分離焦慮癥。
在經(jīng)歷了一段時間的失落情緒之后,便會對這種情緒產(chǎn)生恐懼。
以至于她們下次再見的時候,這種恐懼會隨之而來,崩潰抗拒的大哭。
直到安全感再次給足了,這種恐懼隨之消退。
才會再次變成爸爸媽媽的乖乖寶貝。
霜兒現(xiàn)在就屬于這種心理。
任由岑璉怎么哄都哄不好。
霜兒哭著要姨姨抱,為了找尋安全感。
然而凌苗現(xiàn)在懷孕了,不能抱小朋友。
凌浩則抱起小家伙,安慰道,“不哭不哭,舅舅抱抱?!?/p>
霜兒緊緊摟著舅舅的脖子,連回頭看一眼都不敢。
岑璉看著閨女后腦勺對著他,小身板趴在舅舅身上,哭得一抽一抽的。
他心如刀絞,眼眶通紅一片。
凌浩說,“你不認(rèn)識他了嗎,霜兒。”
霜兒什么也不會說,依舊哭。
岑璉哽咽道,“我是爸爸啊霜兒,你忘記爸爸了嗎?!?/p>
然而不管他說什么,小家伙都不搭理,哭得傷心極了。
岑璉心里空了一截。
他不知道這樣好還是不好。
霜兒有了依賴的人,他不再是唯一了。
這樣他不在的日子里,她能忘記那些痛苦,活得自由自在。
可是這樣一來,他唯一的寶貝就要遠(yuǎn)離自已而去。
這也不是他想看到的。
他又該怎么抉擇。
凌浩說,“你也看到霜兒是個什么情況了。\"
“她不會叫爸爸,也不會叫舅舅,連基本的語言都不會表達(dá)?!?/p>
“我跟你說的句句實言,你要是真疼霜兒,就把她交給凌家吧?!?/p>
“時間快到了,我們等你的簽署協(xié)議?!?/p>
岑璉滿目淚光的看著閨女,他沒有任何辦法了。
只想走之前再多看看這個小家伙,多抱抱這個小家伙。
“霜兒,爸爸抱一下好不好?”岑璉朝她伸出雙手。
凌浩動了動肩膀,喚了聲趴在自已肩上的人,“霜兒。”
小姑娘抬起頭,梨花帶淚的回頭看了一眼。
凌浩將小家伙往前送了一下,岑璉連忙抱了過來。
熟悉的奶團(tuán)子回到自已的懷里,他的心一下就軟化了。
這個世界上,名聲榮譽(yù)金錢他都可以不屑一顧。
唯獨(dú)這個小家伙,他不能舍棄。
小家伙在哭,一個勁的朝舅舅伸手,不肯要爸爸。
她哭,岑璉也哭,額頭貼著小家伙,泣不成聲。
兩父女就這么抱了兩分鐘。
警察提醒道,“時間到了?!?/p>
短暫的聚了一次,就要面臨分別。
父女一場,也是他心尖上的肉。
岑璉的心痛的幾乎要撕裂開來。
淚眼滂沱道,“霜兒,別忘了爸爸…”
“不要忘了爸爸…”
凌浩將霜兒抱了過來。
岑璉不舍的看著她,\"要乖乖的,爸爸會去看你的。\"
“下次爸爸看見你的時候,希望你健健康康,長得亭亭玉立?!?/p>
凌浩說道,“我們走了?!?/p>
他握著小家伙的手跟岑璉揮了揮,隨后轉(zhuǎn)身走了。
岑璉眼睜睜看著他們離去,撕心裂肺道,“霜兒,你不要恨爸爸——”
“是爸爸對不起你——”
趴在舅舅懷里的小姑娘停止了哭泣。
離開的時候,她揪起腦袋,最后看了一眼那個熟悉的身影。
我認(rèn)識你…
你是爸爸…
可是你一直不來看我。
我不要你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