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他們想要霜兒的撫養(yǎng)權(quán),他身為父親更加不可能放棄。
“你懂什么!”岑璉說。
“你結(jié)過婚嗎?你有過孩子嗎?”
“將來你會親手放棄自已的孩子嗎?”
“不會!”凌浩說。
“但是我絕對不會讓自已的孩子淪為現(xiàn)在這個地步?!?/p>
“你不知道霜兒晚上哭著要媽媽有多可憐?!?/p>
“你不知道她生病了,像個沒人要的小奶貓。”
“縮在我懷里我有多心痛。”
“她這段時間經(jīng)常生病?!?/p>
“一生病晚上連睡都睡不好,得成宿抱著她來回走?!?/p>
“最需要爸爸媽媽的時候,媽媽永遠離開她了。”
“爸爸是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?!?/p>
“她現(xiàn)在是小,不懂這些。
“她以后懂事了,你叫她怎么接受這一切?”
“是個正常人都被這些事折磨成抑郁?!?/p>
“你這是對霜兒好嗎!”
但,岑璉依舊不松口。
“我是她爸,等我出去了霜兒就不是一個人了?!?/p>
“以后都會好起來的。”
凌向松皺眉道,“你還想帶著霜兒一起生活呢?”
“等到你出來,霜兒都多少歲了?”
“她難道還不懂事嗎?”
“她知道你的這些畜牲行為,她能原諒你?”
“你害了她一輩子,還希望她既往不咎?!?/p>
“惦記著那一丁點父女情分,跟你好好過日子?”
聽到這里,岑璉瞬間看向他。
“所以你這意思是要在她面前挑撥離間我們的關(guān)系嗎?”
雖然他確實混賬,可是他不希望自已的親閨女對他嫉惡如仇。
他什么都沒有了,只有這個閨女了。
凌向松說,“我跟你不一樣!”
“我只想霜兒將來能無憂無慮的過日子。”
“你要是肯放棄,我自然不會在她面前一直提這些舊事,讓她在痛苦中成長?!?/p>
岑璉一字一句道,“不可能,威脅我沒用?!?/p>
“我要是放棄親閨女,我還算個男人嗎?”
凌向松仿佛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。
“你這意思就是不答應咯?”
岑璉說,“你這是在搶人,搶我閨女?!?/p>
“我跟你不一樣,我就這么一個寶貝閨女,沒有多的流落在外面。”
反正都鬧到這個份上了,里子面子的什么都不重要了。
揭我的底,那我也撕你的臉。
咱們都一樣,彼此彼此。
凌向松氣笑的直點頭,“好好好?!?/p>
“岑公子真是有骨氣,夠硬氣?!?/p>
“可以,你要這么說的話,霜兒你現(xiàn)在就帶走吧。”
“叫你們岑家人來接走,她反正姓岑不姓凌?!?/p>
“我為了一個外人費盡心思,我閑著沒事干呢!”
他拿著岑家現(xiàn)在無人接手的軟肋逼迫他。
岑璉咬著牙關(guān)怒視著他。
他的人生從沒有低頭二字。
被人這樣拿捏軟肋,還是頭一次。
他不服,偏偏又敢怒不敢言。
“你不就仗著我現(xiàn)在出不去嗎,孩子好歹叫你一聲外公?!?/p>
提起這茬凌向松怒不可遏,“我凌家好好生生一個閨女嫁到你家?!?/p>
“你為了一個野女人逼死了她,我身為父親,沒能弄死你算我善良!”
“霜兒是你岑家的人,流的是你們岑家的血脈,跟我有什么關(guān)系。\"
“我要不是可憐孩子,你們岑家一家落魄,她是死是活我都懶得管?!?/p>
“我現(xiàn)在還能這樣和和氣氣商量孩子的去留嗎!”
岑璉說,“那你不用管!\"
\"你把她送去福利院,大不了我到時候?qū)⑺踊貋?!?/p>
他簡直就是個無賴。
人一旦無賴起來,真是針都扎不透。
“去福利院?”凌浩冷笑道。
“你確定現(xiàn)在要將霜兒送去福利院嗎?”
“你就沒有發(fā)現(xiàn)霜兒現(xiàn)在不能開口說話了嗎!”
岑璉微愣。
“她生病了,你知不知道?!?/p>
“她現(xiàn)在一直在康復機構(gòu)治療,你知道不知道!”
岑璉眉頭微皺,“她…怎么了?”
凌浩一字一句道,“失語癥?!?/p>
“失語癥?”岑璉錯愕。
久久不能消化這個消息。
在他印象里,霜兒每次看見他總是笑吟吟的喚他爸爸。
小姑娘奶聲奶氣的語調(diào),是全世界最可愛的聲音。
夜深人靜想她想得睡不著的時候。
她的聲音總是縈繞在他的腦子里。
他怎么敢相信霜兒現(xiàn)在的情況。
凌浩說,“你知道她的失語癥是什么時候開始患的嗎?”
岑璉一言不發(fā)的看著他,等著他的后話。
\"我姐的葬禮上,她看見了我姐的樣子,就再也不能開口說話了。\"
“剛開始我以為她是心情不好,不想說話?!?/p>
“后來她一直不肯開口,除了哭什么也不會說?!?/p>
“苗姐姐他們帶我們?nèi)ソo霜兒檢查,醫(yī)生說是失語癥。”
“現(xiàn)在每天都要去做康復治療?!?/p>
“如果一直改變不了現(xiàn)狀的話,她以后將會是永久性失語?!?/p>
岑璉心頭一震,直直望著他的目光透著不可置信。
他不知道,也沒有人跟他說過。
那天去醫(yī)院體檢,見到了霜兒,他也納悶霜兒為什么不跟他說話。
可是他什么都沒有想到,更沒有往這方面想。
“永久性失語,懂什么意思嗎。”
“語言系統(tǒng)紊亂,以后就再也不能說話?!?/p>
“簡單來說就是個特殊小朋友,連正常生活無法進行。”
“不能跟別人交流,不能跟小朋友玩耍?!?/p>
“她就要一直封閉在自已的世界,就連以后上學都只能去特殊學校!”
“可她之前明明是個健康的孩子。”
岑璉的心臟抽痛著,酸澀難耐的閉上眼睛。
他錯了一次又一次。
曾經(jīng)孑然一身的時候,他縱欲濫情。
日子過得渾渾噩噩,一塌糊涂。
總是想著反正都深陷在爛泥里了,以后怎么樣都無所謂了。
就算哪天死在風流之下都無所謂。
可是他沒想到將來他也會做爸爸,也會憑空滋生出自已的軟肋。
自已犯的錯,都一一報復在了閨女的身上。
等到面臨閨女現(xiàn)在的遭遇,他幡然醒悟,悔之晚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