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為南方打起來了,太后暫停了為慎王的謀劃,這大乾江山也有她的心血。
所以她不忍心挑起內(nèi)憂,導(dǎo)致錯過這次機會。
可是突然之間,一聲晴天霹靂。
皇帝拋下群臣,帶著慎王和謹王,一同南下去了。
“蠢貨!”
“冥頑不靈的蠢貨,昏君!”
太后除了罵人,已經(jīng)想不到要說什么了。
你可是皇帝啊,就不能干點靠譜的事情?學(xué)你父皇親赴前線,你是那塊料么?
你自己作死,為什么要帶著慎王?
此時袁琮請她和太上皇回京,就是為了坐鎮(zhèn),一旦消息泄露不至于引發(fā)亂子。
畢竟,國不可一日無君不是說說而已,一個弄不好,別人以為大乾要散伙了。
可太后也有難題。
太上皇早就不在了,根本無法回京城,更要命的是,這件事此不能泄露。
否則,太上皇駕崩,新皇帝跑路。
這大乾還能干下去么?
可此時太上皇不回去,也絕對說不過去了。
“娘娘,其實這是一個好機會,不如您帶著四皇子回京,順便試探一下朝臣態(tài)度?!?/p>
這時候元祥開口了。
他仿佛看透了太后的為難。
太后一愣,試探?
皇后的親生兒子,除了慎王,還有一對龍鳳胎雙生子,四皇子和三公主。
元祥的意思,太上皇回不去,就不回了。
太后帶著四皇子回去,也可以穩(wěn)定局勢,因為朝廷這些大臣,此時最擔(dān)心的是皇帝出點事。
國家就跟著亂了。
太后回去足以暫時穩(wěn)住局勢,而帶著四皇子回去,就是表明態(tài)度。
真有個萬一,四皇子就是替代。
看朝臣對這種替換,到底是什么態(tài)度?
如果全都無所謂,甚至很喜歡,那就說明他們對現(xiàn)在的皇帝已經(jīng)忍耐到了極致。
如果說帶著戒備,那就說明他們還忠于現(xiàn)在的皇帝。
“好,把四皇子叫來,哀家?guī)е鼐!碧螵q豫了一番之后,做了決定。
大焱,姑蘇城外。
魏無極云淡風(fēng)輕的看完寧秀的信,臉上云淡風(fēng)輕,毫無異常。
心中卻已經(jīng)驚濤駭浪。
“破涪陵關(guān)、下陽泉,奪南郡?”
“魏宗保從哪里冒出來的?怎么會速度如此之快?秋睿你是干什么吃的,壞我大事!”
這件事他只能默一個人默承受,不敢跟任何人商議,一旦泄露消息,軍心必亂。
他把信揉成一團握在掌心,看著遠處被他進攻多日的姑蘇城,心中涌出無限不甘。
接連進攻了半個月。
他已經(jīng)摸清了姑蘇城的防御特點,只要稍微加把勁兒,他就能突入姑蘇。
只要攻破了大焱的都城,不但能極大地打擊大焱的氣焰,同時也意味著控制了三吳之地。
重新奪回南越的經(jīng)濟重鎮(zhèn)。
所以不能就這么撤退。
“半個月之內(nèi),必須攻破姑蘇城,否則就只能退兵。”
魏無極在心中計算出極限時間。
拿下南郡的魏宗保,如果長驅(qū)直入,一個月內(nèi)就能打到京城紹康。
他撤軍回到紹康,也需要半個月。
半個月攻城,半個月回援京城,這是他能想到最可行的辦法。
至于竇慶山,想要破開沿江防御,不那么容易。
“命令,不留任何余力,全面進攻!”
魏無極給軍隊下達了命令。
南郡城。
兵不血刃拿下南郡,周圍縣城也望風(fēng)而降,這讓蜀中的兵馬變得十分驕傲。
“都督,魏無極征戰(zhàn)大焱,南越國內(nèi)空虛,我們可以趁機直搗紹康,滅南越建立不世功勛。”
都督府的一個副將,激動的建議。
“這是上天給我們的機會,錯過了就沒有了,還請都督下令進攻紹康?!?/p>
其他將領(lǐng)也紛紛附和。
滅國之功在前,魏宗保自然也抵不住這種誘惑,縱然這一戰(zhàn)不能滅國。
只要攻入紹康,一樣是不世之功。
可是有個問題,后期補給并不充足。
蜀中都督府,最初的計劃,是攻下涪陵關(guān),拿下陽泉,伺機窺視江南。
魏宗保預(yù)計涪陵關(guān)是一場苦戰(zhàn)。
能拿下陽泉就是極限了,所以準(zhǔn)備的軍糧和后勤,也是按照這個準(zhǔn)備的。
沒想到顧道破城辦法如此厲害,一戰(zhàn)而定,竟然取得如此巨大的戰(zhàn)果。
現(xiàn)在糧食成了大問題。
雖然涪陵關(guān)和有存糧,但那是給秋睿那三萬人準(zhǔn)備的,不夠三十萬人吃。
何況要千里奔襲,路上消耗是守城消耗的十倍不止。
“我也想要這不世之功啊?!?/p>
魏宗保有些落寞的說道。
“可是這次咱們的目標(biāo)只是陽泉,所帶糧食不夠,不足以支持咱們?nèi)ゴ蚪B康?!?/p>
說完魏宗保的拳頭,重重地落在地圖上。
“都督,咱們搶就是了,因糧于敵也是老辦法了。”副將大聲說道。
“你說的容易,搶不到怎么辦?難道帶著幾十萬人,餓死在半路上?”
有人立即沒好氣地反駁。
沒聽說過,出去打仗不帶糧食的,就算是北狄那種劫掠的戰(zhàn)斗方式。
隨軍也要帶著大量的牛羊。
能搶到糧食就吃糧食,搶不到就以牛羊為食。
“真他娘的,這叫什么事兒??!”副將反駁不過,一拍大腿氣呼呼的說道。
“不,哥哥,我們有糧食?!?/p>
這時候魏青梅開口了,此時她一身山文甲,男裝打扮,突然開口說道。
“妹妹,你別胡說,哪里有這么多糧食?”魏宗保皺眉說道。
“哥哥,你怎么沒看到,糧食不就在這里?”魏青梅說著,手指指向了地圖的一個位置。
眾人都起身一看,正是陽泉,然后又全都泄氣了。
“魏小姐,哪里沒有糧食,只有鹽。鹽可以做菜、做醬,但是唯獨不能當(dāng)飯吃?!?/p>
副將失望地說道。
“妹妹,我知道你著急,不過也不能昏了頭?!蔽鹤诒R矡o奈的說道。
“不,哥哥,這就是糧?!?/p>
魏青梅斬釘截鐵地說道。
“平日鹽價八兩多一石,但是糧食一兩銀子一石。如果我們現(xiàn)在用一石食鹽,兌換兩石米的價格……”
魏青梅話沒說完,魏宗保就眼前一亮。
他死死地盯著陽泉,他記得那里的食鹽堆積如山。
別看官府去民間征糧,征不上來。
甚至老百姓一看當(dāng)兵的來,都把糧食都藏起來,但是如果有四五倍的暴利,那就不一樣。
這些老百姓和商人,就算是自己餓肚子,也會拿出糧食來換取食鹽。
就算是轉(zhuǎn)手都是暴利。
只不過這樣做,會暫時放開官府專賣,有些后遺癥,不過火燒眉毛顧眼前。
“你真是我的好妹妹,這主意太好了?!?/p>
魏宗保興奮地錘了錘桌子,立即下令:
“傳令,不管是南越還是蜀中的百姓,兩斤糧食換一斤鹽,只要運糧食過來,我都拿鹽支付。”
兌換需要時間。
魏宗保暫時停止進攻,開始原地籌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