k皇帝很是干脆直接,沒有拖泥帶水。
楊靖領(lǐng)命照辦。
朱元璋留下了楊靖,對李文忠、徐達等國公道:“今年是東北大糧倉第二年,能不能繼續(xù)延續(xù)去年豐收,更上一層樓,關(guān)系著東北與草原大局,務(wù)必命大寧都司用心軍屯?!?/p>
徐達拱手:“陛下,大寧都司需要負責(zé)的事頗多,宋國公又駐在和林,都指揮使司的徐司馬、平安還有諸多招撫之事,無法兼顧哈爾濱等地,臣想去一趟東北之地,督促軍屯,確保東北大糧倉早日建城?!?/p>
李文忠不樂意了,走出來道:“陛下,魏國公抱恙在身,東北又是苦寒至極,加上地理廣袤,難免需要騎馬奔波,如此辛勞事還是臣去一趟吧?!?/p>
耿炳文皺著眉頭看著這兩個家伙,往日里不是頭疼就是生病的,怎么突然積極起來了?
所謂,無利不起早。
莫不是——
耿炳文恍然,走出一步:“陛下,論軍屯開辟事,臣經(jīng)驗頗豐……”
鄧愈不動,身體不好,請旨也去不了。
朱元璋再三思量,言道:“大寧都司的軍屯至關(guān)重要,關(guān)聯(lián)百姓無數(shù),不得大意,這樣吧,曹國公親自走一趟,力求耕作田畝、產(chǎn)量多過往年?!?/p>
李文忠欣然領(lǐng)命。
楊靖對此沒有意見。
東北大糧倉還在建設(shè)初期,雖說鎮(zhèn)國公百萬大移民打下了基礎(chǔ),但畢竟百姓服徭役的月份不多,在寒冬之前便撤了回來,后續(xù)軍屯還需要進一步統(tǒng)籌墾荒。
必須讓那里自給自足,也好免去北平等地百姓服徭役運糧。
只是——
這事,需要一個國公親自去一趟嗎?
李文忠,他最擅長的可不是軍墾而是打架,最合適的人選,應(yīng)該是耿炳文。
總感覺,這背后怪怪的。
待李文忠等人離開之后,朱元璋走至輿圖前,對走進來的朱標道:“前些年,朕有過遷都的心思,這些年,朕依舊在想,要不要遷都。雖說草原已在大明的掌控之下,可目前來看,這份掌控能不能持久,還不好說?!?/p>
朱標順著朱元璋的目光看去,那是北平,言道:“父皇讓顧先生路過西安,便是想看看關(guān)中之地,是否還合適吧?”
朱元璋點了點頭:“是啊,這個時候,他應(yīng)該正在考察西安之地吧……”
朱標感嘆:“那可不是一件輕松的事?!?/p>
朱元璋贊同:“倒是辛苦他了?!?/p>
西安城里。
楚王朱楨吞咽了下口水,齊王朱榑也在盯著看,潭王朱梓擼起了袖子,魯王朱檀抽了下,將鼻涕吸了進去,喉嚨咕咚了下。
咚咚咚——
左右雙刀,一刀接一刀地落下。
肉已然成了肉糜。
啷——
雙刀一碰,將肉末弄下。
隨后熟練地割開圓整的白吉饃,隨后將肉末填了進去,還添了些青菜,然后用老去的荷花葉包裹,遞了出去。
顧正臣看著熟悉的肉夾饃,一口咬了下去。
白吉饃焦香酥脆,饃瓤綿軟可口,里面的肉更是肥而不膩,回味無窮。
張希婉品嘗了口,眼神一亮:“夫君,這味道不錯?!?/p>
顧正臣笑道:“那是自然,伙計,再弄些來,每人一份?!?/p>
“先生,我,我一份不夠吃。”
朱檀開口。
顧正臣瞪了一眼朱檀:“那就吃夠了再走!”
“多謝先生!”
朱檀興奮。
顧正臣張了張嘴,你丫的正話反話聽不清楚的嘛。
得。
就這么滴吧。
顧正臣吃著肉夾饃,還不忘給張希婉、范南枝等人普及知識:“白吉饃,其實應(yīng)該叫白驥饃,老驥伏櫪的驥,而非吉利的吉,從這里向西北而行,那里有個白驥鎮(zhèn),乃是要塞之地,金朝時便設(shè)了鎮(zhèn)……”
張希婉眸光流轉(zhuǎn):“夫君知道的可真多,好像來過這里?!?/p>
顧正臣笑道:“唯看書多罷了。”
張希婉才不信,你看書多,能熟悉到西安城多少街巷,看書多,能知道大雁塔、小雁塔、華清宮的準確位置,連個本地人都不問,轉(zhuǎn)一轉(zhuǎn)就到了。
嚴桑桑吃著肉夾饃,也不太相信顧正臣的話。
這一路上,夫君是真真正正的游山玩水,帶著一群人走來走去,爬山下山,熟悉得很,而且行為有些古怪。
尤其是去驪山北麓看秦始皇陵時,夫君總會時不時地看向秦始皇陵的東面,還走了那么三四里路,在一個土堆上狠狠踩了幾腳,咬牙切齒,還說了句什么“收門票”之類的話。
不就是破土堆,也不知道他打算在那里收誰的門票……
游山玩水,吃吃喝喝。
至于神馬遷都西安的可行性分析,那是一點都沒做。
做啥,都要建鐵路了,弄電報了,遷都不遷都,現(xiàn)實意義雖然有,但已經(jīng)不大了……
朱楨、朱檀等人出洪洞的時候還一臉痛苦,可現(xiàn)在,屬實快活。
沒有繁重的課業(yè),只要跟著顧正臣游玩就行了,當(dāng)然,需要將每個地方的歷史記住,這些都不是什么難事。因為是真正的游玩,停歇的地方實在太多,二月過半了,還沒出西安府……
顧正臣等人乘著馬車,到了咸陽。
登上乾陵。
從司馬道向東,走至無字碑下。
無字碑高兩丈有余,是用一整塊石灰?guī)r雕鑿,碑首刻有八條螭龍纏繞造型,碑身四面分布十二組升龍圖與獅馬圖線刻。
這是唯一一個女皇留下的石碑。
無字碑!
到底是德大、自慚還是功過后人評說,無所謂了。
風(fēng)風(fēng)雨雨,她始終是那獨一無二的女皇。
不過這個時候的無字碑,顯然不是沒有字。
宋金時代的文人題刻了不少字,上面還有契丹文,一點素質(zhì)都沒有……
顧正臣看著石碑,輕聲道:“等我走了,碑上也不必留文字,沒有字挺好,知道的自然知道,不知道的,說明也該遺忘了?!?/p>
“夫君?!?/p>
張希婉拉了下顧正臣的手臂,目光中帶著幾分責(zé)備。
顧正臣爽朗一笑:“無妨,不必忌諱這些,當(dāng)然,為夫還要陪你們走過很多年,看開一些,這山河壯麗,確實令人癡迷。希婉,你們知道嗎?咸陽,是絲綢之路的第一驛站之地……”
侃侃而談,意氣風(fēng)發(fā)。
朱楨、朱檀等人看著顧正臣,心中百感交集。他看開了生死事,陶醉在這山河里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