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信使眸子倒是亮了亮。
一封信多給一文錢,那一百封就是一錢銀子,這些林州人的家書那么多,一個月最少多掙四五兩銀子。
想了一下,馬上就笑著答話,“要是肯加錢,這也不是不可以。”
“當(dāng)然肯加的了?!蹦切┠眯诺牧种莅傩?,篤定地點頭。
他們進城一趟,又是吃又是住的,花的可比一文銀子多多了,自然是樂意加這個錢的。
信使也是個精明的,便對他們道,“那這樣吧,你們?nèi)粽嫦雸D方便,就去找各村的村長簽個同意書,若是同意多付這一文銀子,咱們就去溫嶺開個驛站?!?/p>
聽說要找村長簽同意書,這些人又不說話了。
太麻煩了,誰肯去操這個心?
何洛洛一直在旁邊聽著,見這些村民不肯操心,便笑著接話。
“劉信使,這事我可以去辦。我會把這個同意書,帶來給你們的。不過你們可要說話算話,去溫嶺開驛站的。”
溫嶺想要發(fā)展,能缺得了驛站么?
所以這事可不能嫌麻煩。
“可以的?!眲⑿攀剐χ鴴咭暳撕温迓逡谎?,點了點頭。
他可不是不認得這小丫頭,這小丫頭可是給周夫人治不孕癥的何洛洛,且還是榮王府江世子的朋友,她肯去張羅這事,還有什么不答應(yīng)的?
離開驛站后,何洛洛跟張小花又去街上逛了一圈,砍了幾斤豬肉,買了些生活用品,然后退房回溫嶺。
仍舊是騎馬,午后時分回到了家。
天氣好,何洛洛的宅基地那里,工人們都在忙碌著修房屋,而宋高父子和張青山父子,都在北鎮(zhèn)管理修鋪面。
何洛洛拎著肉和一些東西過去宋家的時候,只有宋老太太在家。
太陽照在屋外的石坪上,石坪上放了個宋高精心制作的嬰兒床,四丫躺在床上睡覺,宋老太太靠著嬰兒床打瞌睡。
“宋奶奶!”何洛洛甜甜地招呼了一聲,宋老太太便醒了。
“喲,洛丫頭回來了?!崩咸吹胶温迓辶嗔诉@滿手的東西,忙起身道,“你這丫頭,掙錢也不容易,怎的買這多東西來?”
何洛洛把肉和其它東西一并交給宋老太太,笑道,“也沒買什么……對了,這幾盒阿膠是給女人吃的,可以滋陰補血潤肺,您和青青姑姑還有我娘,都能吃?!?/p>
“你這孩子,這得多貴啊?今后少破費?!彼卫咸彩歉吲d地拎著東西,收進屋去了。
何洛洛則四處張望了一下問,“我娘和青青姑姑呢?”連三丫和小五都沒看到,不知上哪兒去了。
宋老太告訴何洛洛,“這幾天插秧,她們都在田里忙。”
“那我去看看?!焙温迓逭f完,便往稻田那邊去。
“洛洛姐,等等我,我也去。”張小花也打家那邊,跑了過來。
宋家插秧,那趙氏和劉靈花她們,肯定也在那邊幫忙的。
果然遠遠的,便看到北邊的稻田里,十幾名婦女彎著腰,一字排開在田里插秧。
“洛丫頭,小花,你們騎馬還真是快,這廂就回來了。”趙氏直起腰,大聲跟她倆打招呼。
帶著小五在一旁玩泥巴的三丫,則泥猴一樣朝何洛洛她們跑來。
“大姐大姐,小花姐姐小花姐姐!”
“汪汪汪~”
一小丫頭一小狗,爭先恐后朝何洛洛她們跑來。
“嘿,兩只泥猴,可別過來!”張小花趕緊沖他們擺手,“別把我們的衣裳弄臟了!早上剛換的!”
可哪里躲得過,小五熱情似火地撲過來,立馬扒拉了張小花一身泥。
何洛洛則手速快,在小五撲過來之前閃開了,小五撲通就栽進了旁邊的水渠里。
何洛洛二話不說,就把小五按在水渠里,稀里嘩啦洗了個大澡。
連三丫也沒放過,給她丟進水渠,洗了個干凈。
反正太陽大,也不冷,洗干凈了之后就叫他們回去換衣裳去了。
在田里插秧的婦人們,都是哈哈大笑。
“這兩小皮猴,也就洛丫頭治得了他們?!?/p>
“洛丫頭?!痹履飬s是最為牽掛周氏不孕癥這個事,她直起腰,有些擔(dān)心地望著何洛洛,“周氏懷上了沒有?情況怎么樣?”
劉靈花見月娘擔(dān)心成這樣,安慰她說,“王伯娘放心,洛丫頭能回來,那就說明沒什么事,你不用擔(dān)心的?!?/p>
“是啊?!彼吻嗲嘁残χ釉挘奥逖绢^醫(yī)術(shù)可不簡單,她說能治周氏的不孕癥,那指定是懷上了?!?/p>
“到底懷上了沒有?”月娘反倒愈加焦急了。
要是懷上了,那二丫該跟她一塊兒回來了才是,可沒看到二丫啊。
她能不急嗎?
果然,何洛洛回答她說,“沒懷上!”
“沒懷上?”月娘差點兒栽進稻田里,“為何沒懷上的?你那個時候可是拍著胸脯打包票,說肯定能治好她的?!?/p>
周氏什么人啊,那可是知府千金,如今洛丫頭沒醫(yī)好她,她能饒過洛丫頭?
想到這里,月娘忙滿身是泥地從田里爬上來,一屁股坐在水渠邊。
趙氏宋青青劉靈花她們也都擔(dān)心著何洛洛,也顧不上插秧了,都打田里出來,在水渠邊坐了。
何洛洛知道大家擔(dān)心她,便也沒有隱瞞,直接告訴大家說。
“周氏沒懷上,不是我藥物問題。是何大慶沒有生育功能?!?/p>
“這怎么可能?”月娘一下就炸了毛,“他沒生育能力,你和二丫三丫打哪來的?”
氣得也是漲紅了臉。
這臭丫頭怎么說話的呢?何大慶沒有生育能力,豈不是說她不忠,三個女兒都是跟別人生的嗎?
何洛洛解釋,“何大慶去了軍營多少年了?軍營里的條件你們也都是清楚的,他在軍營里喪失了生育能力,不是很正常的事么?”
劉靈花也補充,“何大慶還摔下過懸崖,萬一除了腦子,其它地方也受傷了呢?”
“這倒是。”月娘長吁了一口氣,然后開始八卦起來,“那何大慶不能生,周氏還能要他?”
上門女婿拿來做什么的?傳宗接代的唄,何大慶不能生,那周氏拿他來做什么?
何洛洛聳了聳肩道,“周氏打算休了他……不過這也是別人的事,咱們管那么多做什么?”
說完這話,一低頭間,竟發(fā)現(xiàn)這些打田里出來的婦人們,腿上粘了許多小黑點。
那可不是泥,在惡心地蠕動,看得人密集恐懼癥都犯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