寢裴元柘從皇宮出來,朝著趕車的譚風(fēng)吩咐了一聲,“去三皇子府?!?/p>
“是。”
譚風(fēng)應(yīng)了一聲,馬車緩緩行駛,直奔三皇子府的方向,途中一直跟著的譚雨忍不住道:“王爺,這次江浙的事情,還真要帶著三殿下啊?這不是給他立功的機(jī)會嗎?”
明明殿下似乎對裴祈安并不喜歡啊,怎么這個時候又提拔起來了?
趕車的譚風(fēng)看了眼旁邊騎馬的譚雨,卻沒說話,因為他也有些好奇,總覺得最近有些摸不清王爺?shù)男乃剂恕?/p>
“知道江浙今年倭寇最大一次入侵規(guī)模殺了浙軍多少人么?”
譚風(fēng)和譚雨兩人自然不知道,對視一眼沒說話,車內(nèi)的裴元柘臉色冷了幾分,“五千人,五個營的人都死了。”
大魏便是兵力再弱,也沒道理覆滅五個營,更何況江浙沿海一帶的兵根本就沒有弱的,造成如此慘的一案,除了被奸細(xì)出賣,沒有其余的可能性。
而能得知江浙總兵軍防之事,除了官場之人,又怎么可能輕而易舉地泄露出去?
表面上去江浙是為了朝廷撥付軍需費(fèi)用,以及組建新兵,實則是為了去江浙一帶調(diào)查奸細(xì)的案子。
前世裴元柘帶著一行人前往江浙,遭遇暗算,險些喪命,躲藏了近三個月才查到了消息。
而這一次,三皇子裴祈安也去江浙,畢竟是皇上的兒子,自然更引人矚目,到時候裴元柘再帶人暗中調(diào)查,事情就比前世好辦多了。
不過此行兇險,裴祈安少不得會遭遇暗算,有可能跟裴元柘前世一樣,甚至命喪黃泉。
但誰在乎呢?
裴元柘撥弄著拇指上的玉扳指,能不能活下來,全靠裴祈安自己,他要是死了,也怪不得他,不是嗎?
馬車停在皇子府,裴元柘下了馬車直奔花廳,然而來得不巧,裴祈安正和姜容在用晚膳。
“殿下,都說強(qiáng)龍不壓地頭蛇,更何況你從京城千里迢迢去江浙一帶,若是沒有熟人,恐怕不好打開局面?!?/p>
姜容一邊說著,一邊將剝好的蝦放進(jìn)裴祈安的碗中,“臣妾想,不如還是帶上表妹思月,見一見姑父賀直,好歹他也是蘇州通判,總能幫上些殿下?!?/p>
聽著姜容的話,裴祈安陷入沉思,正要說什么,外頭傳來管家的聲音,說是晉王裴元柘來了,人在花廳。
“皇叔來了?”
裴祈安撂下筷子,然后趕緊擦了擦嘴,趕緊起身,“這么晚皇叔過來,八成是為了江浙的事情,我過去一趟?!?/p>
走到門口的時候,他回頭看了眼姜容,“你自己吃吧,別等我了,賀思月的事情就聽你安排,讓她跟著一道去江浙?!?/p>
等人走了,瓊枝和紅鳶對視一眼,忍不住道:“姑娘怎么也不想著自己,到如今還沒跟殿下圓房呢,倒是想著送賀夫人跟著殿下去江浙?!?/p>
“論理說,姑娘才是殿下的正妃,跟著一道過去才正常呢?!?/p>
姜容聽到兩個丫鬟打抱不平的話,忍不住笑了笑,“你們以為去江浙是什么好事兒?那地方水深得很,去的時候容易,能不能回得來可就說不準(zhǔn)了。”
前世聽說晉王裴元柘去的時候,險些喪命,回來以后還養(yǎng)了大半年呢,最后還是落下個咳疾的毛病,右手也使不上力,后來改用左手練劍。
想到裴元柘,姜容的眸光暗了幾分,其實前世要不是因為發(fā)生了那件事,她還是挺欣賞裴元柘這個人。
至少他比裴祈安和其他幾位皇子更適合當(dāng)一個合格的皇帝,若是他比宣和帝生的早些,這皇位恐怕也輪不到宣和帝。
只是可惜,前世她跟裴元柘不是一路人,到最后你死我活,這一世……不知道還會不會成為敵人。
“紅鳶,你去趟文福軒,讓賀思月收拾一下,這幾日跟著殿下去江浙?!?/p>
次日一早,姜容用早膳的功夫,外頭就傳來一陣鬧哄哄的聲音,瓊枝微微皺眉,“奴婢出去看看,這一大清早的是誰如此大膽。”
“姜容,你給我出來!”
瓊枝剛到門口,李云姣就一頭沖了進(jìn)來,有些怒氣沖沖地看著正在喝粥的姜容,“殿下去江浙,你為什么讓賀思月跟著?”
“李夫人,我家姑娘是皇子妃,你身為殿下的妾室,不行禮也就罷了,竟然闖進(jìn)來大呼小叫,誰教你的規(guī)矩?”
瓊枝說完,朝著身后幾個丫鬟道:“你們就眼睜睜看著李夫人闖進(jìn)來,也不攔著點?”
姜容撂下筷子,看著李云姣,“賀思月的父親是蘇州通判,殿下這次去,或許有用得到的地方,所以殿下同意了?!?/p>
“若是殿下帶上你,你有什么用?”
“我……”
李云姣頓時無話可說,她家境不好,也就外祖家從商,有些積蓄罷了。
她就是因為出身不好,才只能嫁給表哥為妾,否則表哥怎么可能會娶姜容,還不是看上了丞相府的勢力。
見李云姣不說話,姜容垂下眼眸,慢慢地喝了口粥,“你若是想去,自己去找殿下開口,殿下若是同意,本皇子妃也不攔著。”
李云姣咬了咬唇,“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,將賀思月弄進(jìn)府,不就是為了跟我爭寵嗎?”
“我和表哥青梅竹馬,賀思月就算跟著表哥去了江浙,她也休想挑撥我和殿下的關(guān)系?!?/p>
聽到這話,姜容忍不住看了她一眼,嗤笑道:“既然如此,李妹妹又急什么呢?一大早跑到我這里上躥下跳,是怕本皇子妃大清早的太無聊嗎?”
“……”
李云姣氣得咬唇,論家世地位她比不上姜容,如今論身份,她還是矮了一截,論口舌更比不過姜容,倒是把她自己氣得不輕。
心中有些后悔來一趟,她一甩袖子,轉(zhuǎn)身就走。
姜容慢悠悠地放下碗,擦了擦唇角,“慢著!”
李云姣停下腳步,“皇子妃還有什么事?”
“原本是打算過一會兒去派人找你的,既然李妹妹來了,那就現(xiàn)將皇子府如今的管家權(quán)交出來吧?!?/p>
姜容一邊說著,一邊起身,“昨日我問了管家和幾位掌事嬤嬤,說庫房的鑰匙和府內(nèi)的賬冊都在你手里?!?/p>
“之前本皇子妃不在也就罷了,如今既然回了府,這東西還在李妹妹手里就有些僭越了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