殿下小人說,小人全說!”
大夫跪在地上,看著坐在椅子上的裴祈安,哪里還敢撒謊,“是李夫人她給了小人十兩銀子,讓小人撒謊的,當(dāng)時小人診脈的時候,李夫人的的確確不是有孕的脈象?!?/p>
嘭——
裴祈安一拍桌子起身,繞過屏風(fēng)快步走了進(jìn)去,也不管李云姣是不是生病躺在床上,直接揪著衣領(lǐng)將人拖到地上,一手掐住了她的脖子。
“李云姣,你竟敢騙我!”
“殿……表……表哥,我知道錯了,我也是……也是想嫁給…………”
李云姣眼角控制不住的流下淚水,手拼命的去抓裴祈安放在她脖頸上的手,臉憋成了紫紅色,漸漸的手都沒力氣地往下垂。
“殿下,你快住手,李妹妹要斷氣了!”
姜容趕緊伸手去拉裴祈安,這才將李云姣給救了下來,“殿下,不管之前如何,李妹妹如今也是名正言順抬進(jìn)府里的,若真出了事,要怎么跟父皇和母妃交代?”
聽到這話,裴祈安氣得轉(zhuǎn)了個身子,抬腿就是一腳踹向了旁邊的椅子,“騙我,李云姣你騙我,本皇子挨罰對你到底有什么好處?嗯?”
李云姣看著有些聲嘶力竭的裴祈安,嚇得克制不住往后退,躲到了姜容身后,一句話也不敢多說。
她現(xiàn)在好后悔,好后悔,不應(yīng)該這么急功近利地陷害賀思月,現(xiàn)在倒是好,偷雞不成蝕把米,反而自己被牽連了。
“我不想再看見你,往后再出現(xiàn)在本皇子面前,本皇子殺了你!”
裴祈安說完這話,轉(zhuǎn)身離開了院子。
而此時跪在院子內(nèi)的賀思月一早就聽見了里面的對話,瞧見怒氣沖沖離開的裴祈安,頓時眸中露出一抹喜悅。
讓李云姣陷害她,活該!
此時的姜容蹲下身子,將李云姣從地上扶了起來,語氣平淡,“原本以為你還能忍些時日,沒想到賀思月才一進(jìn)府,你就想著對付她,也太沉不住氣了。”
“你什么意思?”
李云姣看著姜容,“這不就是皇子妃想要的嗎?你把賀思月弄進(jìn)來,就是讓她跟我斗的是不是?”
“你想坐山觀虎斗,就故意讓賀思月進(jìn)門惡心我?”
姜容頷首,“是啊,我是這個意思,只是現(xiàn)在看來,似乎是我多此一舉了,憑你這樣蠢笨,自己也會把自己作死的。”
“你少得意了,姜容,你以為殿下跟我置氣,難道就能喜歡你?”
李云姣咬了咬唇,“你要不是姜……”
話沒說完,就被才進(jìn)門的丫鬟巧玉打斷了,她端著一碗熱騰騰的藥走了進(jìn)來,“夫人,藥熬好了。”
說完,她才又看向姜容,“今日多謝皇子妃為我家夫人解圍,否則還不知道殿下要如何對待夫人呢?!?/p>
姜容的視線落在巧玉身上,聞言笑了一聲,“如今殿下是在氣頭上,等過了這陣子氣消了,也就沒什么事兒了?!?/p>
“行了,既然李妹妹病了就好好養(yǎng)傷,我也就不多打擾了?!?/p>
事情都解決了,姜容也不想多呆,原本她也是不想出手的,只是這次若是不幫賀思月,恐怕今兒才進(jìn)門,就被趕出去了。
這可不是她想要的。
“表姐,今日多虧了你,要不是你,我恐怕真的要被趕出皇子府了?!?/p>
賀思月見到姜容出來,趕緊跟上,“沒想到李云姣竟然心機(jī)如此深,竟然敢謊稱懷孕?!?/p>
“你不也一樣,將殿下騙到床上,說他毀了你的清白,要殿下負(fù)責(zé)?”
姜容從懷中掏出帕子擦了擦手,頭也不抬道:“你們半斤八兩,就誰都不要說誰了,這次我看在咱們表姐妹的情分上幫你一回,下次若是再出事兒,我可不會管你?!?/p>
如此冷淡,讓賀思月忍不住皺了皺眉,“表姐,你之前在姜府的時候不是這樣的,你說會照顧我,會……”
“那是因為你只是我表妹,如今在這府里,我是正妃,而你是妾,府內(nèi)只論尊卑,沒有表姐妹。”
姜容說完這話,停下腳步,神色有些壓迫般的看著賀思月,“我說的話,聽懂了嗎?”
“……聽懂了?!?/p>
見賀思月還算聽話,姜容滿意了許多,“殿下這次雖然怪罪李云姣,但是兩人之間是青梅竹馬,情分比你我都深,早晚都會和好的?!?/p>
“倒是你,殿下本就不喜歡你,你卻非要用手段嫁進(jìn)來,往后可討不了好?!?/p>
賀思月這次學(xué)聰明了,趕緊跟上姜容的腳步,“表……皇子妃可有辦法能幫幫我?”
還不算太笨,姜容喜歡跟聰明人打交道,“殿下今日從父皇那兒得來個差事,要去江浙一趟,你父親賀直不就是蘇州通判嗎?”
“這次殿下去蘇州,我想辦法讓你跟著一起去,這路上一來一回,少說也得三五個月,有沒有本事讓殿下寵幸你,就看你自己了。”
“真的?”
賀思月聽到這個消息,幾乎是兩眼放光,“多謝表姐,我一定可以?!?/p>
姜容看了她一眼,“這一路上記得寫信,關(guān)于殿下的事情,事無巨細(xì)本皇子妃都要知道,明白嗎?”
這點小事,對賀思月來說根本不算什么,就算是姜容想知道她和殿下上床的事,她也能寫。
“表姐放心,我一定做到?!?/p>
這次去江浙,要是能跟殿下一起回蘇州就好了,她一定要讓父親給她跪下!
御書房內(nèi),宣和帝看著棋盤上的黑子,手中的白子在手中半晌,最后扔到棋笥中,“元柘,最近是遇到什么不高興的事兒了?”
裴元柘將手中的棋子放回去,抬眸問道:“皇兄為何如此說?”
“近來你這棋下得越來越兇了,朕這白子幾乎都沒有喘息的機(jī)會,棋如人生,自然看得出來,你是遇到什么事兒了?”
宣和帝說完,目光灼灼地看著裴元柘,“你也老大不小了,最近朕總夢見母后托夢,說惦記著你的親事,這京城中閨閣女子眾多,難道就沒有一個你喜歡的?”
“皇兄這是最近覺得國事空閑,便有空關(guān)心起臣弟的親事了?”
聽到這話,宣和帝笑了笑,“你這小子,朕還不是為了你好,好好的晉王府空置著,要是母后還活著,定然替你著急。”
見裴元柘不應(yīng)話,宣和帝擺了擺手,“罷了,你自小就性子執(zhí)拗,朕也不想逼你,只是這親事,真的要好好考慮考慮了。”
“等往后有機(jī)會,臣弟會請皇兄賜婚的?!?/p>
裴元柘說這話的時候,手無意識地摩挲了一下白玉扳指,“時辰也不早了,臣弟就先走了?!?/p>
“等等!”
宣和帝叫住裴元柘,“朕問你,這次江浙的事情,你怎么忽然舉薦老三去督辦?他最近鬧的荒唐事可不少,怎么就入了你的眼了,想著提拔他了?”
“皇兄不覺得裴祈安自從成了親,過于沉溺于兒女情長了嗎?若是長此下去,好好的人都要廢了?!?/p>
裴元柘說著,眸光劃過一抹清冷之色,“這次江浙一事,途中亦有些兇險,正好能磨煉他一番,若是他真能辦好此事,往后也能多替皇兄分憂?!?/p>
“旁人不知,臣弟是知道皇兄的身體,你實在是不宜繼續(xù)操勞了,太醫(yī)囑咐了許多次,要你靜養(yǎng),如今大魏的擔(dān)子都壓在皇兄身上,臣弟很擔(dān)心。”
聽到這話,宣和帝良久都沒言語,好半晌才揮了揮手,示意裴元柘離開。
等到御書房的門被關(guān)上時,宣和帝的聲音才微微有些顫動,“這世上,如今也就只有元柘惦記著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