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然嘞?”
譚風(fēng)搖了搖頭,“你上次見到的畫像,早被王爺一把火焚了,當(dāng)時王爺?shù)谋砬椤傊幌袷窍矚g?!?/p>
“???”
譚雨有些懵了,“那王爺?shù)降资窍矚g還是不喜歡,不然為什么讓咱們派人盯著三皇子府?”
一旁的譚風(fēng)頓時有些無語,沉默片刻問道:“有沒有可能,我就是說有沒有可能,咱們王爺盯著的是三皇子?”
“……”
所以還是他誤會了?
譚風(fēng)轉(zhuǎn)身看了眼站在窗邊的身影,眸中劃過深意,譚雨神經(jīng)大條,沒有發(fā)現(xiàn),但是他卻察覺到王爺近來有些奇怪。
從前王爺對這些皇子們素來是不怎么在意的,可如今,王爺似乎對皇子府格外的注視,尤其是三皇子,更別說從無交集的丞相府嫡女姜容。
王爺究竟是關(guān)注的是姜容,還是三皇子?
丞相府接近皇城,與皇子府邸也就隔了一條街的距離,裴元柘到的時候,就看到裴祈安被丞相府的小廝攔在外頭。
“三殿下,我家相爺和姑娘都不在府上,您還是改日再來吧。”
幾次三番被攔下來,裴祈安也有些火了,他就算低聲下氣,那也是皇子,是父皇的兒子,丞相府的奴才就敢攔著他?
“本皇子今日若一定要硬闖呢?”
小廝臉色微變,“三殿下,您就別為難小的了,丞相大人不在府上,小的也敢隨意讓殿下進(jìn)門不是?”
裴祈安冷著臉,朝青巖使了個眼色,青巖上前兩步揪住小廝的衣領(lǐng),旋即裴祈安便掀起袍子,一條腿跨進(jìn)了大門。
“昨日的板子你是沒挨夠,今日才又跑到丞相府逞威風(fēng)?”
“十九皇叔?!?/p>
裴元柘從馬車上走了下來,站在裴祈安面前,聲音微涼,“你不好好在府里養(yǎng)傷,跑這兒干什么?”
“侄子是來接容兒回府的?!?/p>
裴祈安說完這話,直起身子看著裴元柘,“倒是十九皇叔,怎么會來丞相府?”
聽到這話,裴元柘微微瞇了瞇眼眸,“怎么,我要來做什么,還需得告訴你一聲?”
“……”
不讓問,那剛才他怎么要問自己?
不過裴祈安還不敢跟裴元柘硬剛,甚至還有幾分示好,畢竟裴元柘如今可是管著都督府,整個京城治安都在他手里,巴結(jié)還來不及,怎么可能會得罪。
“不是,侄子只是好奇,多嘴問一句?!?/p>
“既然知道是多嘴,下回便不要張口了。”
裴元柘說完,踏步走到了門口,朝著小廝道:“本王今日過來,是為了江西移民一事,需得跟姜丞相商議?!?/p>
小廝下意識地看了眼站在門口的裴祈安,旋即垂眸道:“煩請晉王殿下移步花廳稍坐,小的這就讓人去找相爺回來?!?/p>
此話一出,裴祈安頓時胸腔一陣憤怒,剛剛這小廝飛揚(yáng)跋扈的,說姜丞相不在府內(nèi),也不去找人,如今倒是反應(yīng)快!
裴元柘進(jìn)府之前,腳步微頓,“既然是來認(rèn)錯,便有認(rèn)錯的態(tài)度,擅闖丞相府,讓皇兄知道了,可未必就只是一頓板子了?!?/p>
裴祈安咬了咬牙,垂眸道:“……十九皇叔教訓(xùn)的是,侄子記下了?!?/p>
他當(dāng)然不是真的想闖丞相府,只是想把動靜鬧大,讓姜容知道他來丞相府,至少她是喜歡自己的,萬一心軟就跟他回府了呢?
心軟是不可能心軟的。
此時的姜容正坐在桃花樹下研磨藥粉,“對,把麻蕡給我?!?/p>
瓊枝將東西扔到研缽中,有些好奇地看著姜容碾成粉末,忍不住道:“姑娘,您何時學(xué)會這些藥的?是用來做什么?”
姜容拿著研杵的動作一頓,從前她當(dāng)然不懂這些藥材了,前世也是后來她跟著裴祈安前往邊關(guān)出征,抵抗北元國入侵。
長途跋涉,加上水土不服,她和裴祈安兩人遭了不少罪,后來裴祈安領(lǐng)兵的時候,更是被一箭射穿了左胸,險些喪命,更被說士兵傷亡如何慘重。
人手不夠,姜容就帶著瓊枝和紅鳶兩人跟在軍醫(yī)身邊打下手,救治士兵,那段時間死了無數(shù)人。
后來姜容雖然跟著裴祈安回了京城,但自此以后醫(yī)術(shù)便沒有落下過,再之后江浙一帶水患,鬧了疫病,也是姜容跟著裴祈安去治理的。
正因為江浙的水患一事處理得出色,最后皇上才將裴祈安立為太子。
姜容完全可以大言不慚的說,裴祈安的帝位,有她一半的功勞,他身為三皇子的時候,后院也有不少女人,可誰做到了在戰(zhàn)場上跟他并肩作戰(zhàn),誰做到了冒著染上疫病的風(fēng)險陪他去賑災(zāi)。
莫說裴祈安后院的女人,便是他自己也做不到去接觸染了疫病的人,是她不顧生命危險,跟著大夫治病救人。
可最后呢?
姜容眸中忍不住染上些許諷刺,說到底還是她太蠢,低估了一個男人的絕情和冷漠,也高估了他們之間的夫妻情分。
這一次,就讓裴祈安也感受一下被下毒的滋味好了。
“這些東西,都是我親自為裴祈安調(diào)配的,強(qiáng)身健體,滋陰補(bǔ)陽,是大補(bǔ)之藥?!?/p>
聽到這話,瓊枝眨了眨眼睛,有些不明白,但是看自家姑娘的表情,總覺得這藥恐怕不是姑娘所說的那么簡單。
主仆兩人說話的時候,便聽到廊下傳來一陣腳步聲,姜容忙著磨藥,根本就沒抬頭去看,但身邊的瓊枝卻忽然屈膝行禮。
“奴婢見過晉王。”
晉王?
姜容下意識地抬頭,就看到穿著一身玄色衣裳,腰間配犀角玉帶的男子站在廊下,姿容勝雪,眉眼寒涼。
這一身穿著,竟出乎預(yù)料地和前世的那一日重合,讓姜容幾乎有些晃神,前世裴元柘也是這么一身玄色衣裳,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。
“這是你的主意,還是裴祈安的主意?”
當(dāng)時姜容身后站著千名禁軍,火光沖天,明明是氣勢十足,可對上裴元柘偏偏還是矮了一截,畢竟是在戰(zhàn)場上殺伐的人,煞氣總要重些。
“本宮與陛下一體同心,王爺這話問得有些沒道理了?!?/p>
萬箭齊發(fā),裴元柘倒在血泊中,姜容的眼神冰冷,“傳令下去,攝政王裴元柘欲弒君謀反,已于宣武門前伏誅?!?/p>
“姜姑娘一直盯著本王,可是本王臉上有什么東西不成?”
清洌的聲音讓姜容瞬間回過神來,才看到一旁的姜丞相朝著她眨眼睛,“容兒,還不給晉王見禮?”
姜容趕緊低下頭,忍著胸腔劇烈的跳動,屈膝行禮,“皇叔?!?/p>
裴元柘從廊下走了出來,一步步逼近姜容,繡著祥云紋的黑色靴子就這么闖入了姜容的視線。
“姜姑娘還沒說,剛剛為何一直盯著本王?難道本王長得就那般嚇人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