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樂樂微微仰著頭,用力抻著脖子。
身體僵硬。
脖子上,指刀相貼的地方,泛起一小塊雞皮疙瘩。
前方的別墅內(nèi),熱火朝天。
喊叫聲,翻動聲,腳步聲,家具和地板的摩擦聲……交織在一塊。
嘈雜不已。
外邊的院落,卻一片安靜。
只有微風(fēng)吹拂樹葉的沙沙聲。
也掀起了白樂樂的頭發(fā)。
掃過我的手背,掠過我的鼻尖。
將一縷橘子香味卷進我的鼻腔里。
很清新。
帶著陽光的味道。
和她的性格截然相反。
沉默良久后,白樂樂終于開口:“能先把刀拿開嗎?瘆得慌。”
我沒答應(yīng),只是將指刀側(cè)放。
增加刀身的接觸。
以減少刀刃鋒芒對她的刺激。
白樂樂抬起手,撩起耳邊的鬢發(fā)。
“你挺有種的,真的?!?/p>
我淡淡的說:“謝謝,我不僅有種,還有本事。”
“一百萬!”
白樂樂突然說:“每年一百萬,你跟我干。”
我有些無語。
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?
現(xiàn)在。
我的刀,正架在她的脖子上。
她不求饒,不想辦法脫身。
竟然招攬我?!
我失笑說:“我才來武陵沒多少時間,你猜我掙了多少錢?一百萬?你比你姐還扣?!?/p>
白樂樂臉色瞬間難看。
不是因為我說她扣。
而是我把她和白樂樂作比較。
她生氣的說:“這不一樣。你先在掙再多錢,那都是你拿命拼出來的。跟了我,不用你拼命,你就能安安穩(wěn)穩(wěn)拿一百萬!這錢不比你以前拿的心安?”
“那也沒你姐給的多!”
白樂樂冷笑:“她給的是多,但她要得更多!我知道她是什么貨色,她講究個屁的‘將預(yù)取之,必先予之’,到頭來,能把你整個人都賺進去!”
我樂了,說:“跟你不也要替你做事?這好像沒什么區(qū)別?!?/p>
“區(qū)別大了,至少我不會賣了你!”白樂樂自得的說。
“就像李虎,哪怕他辦砸了多少事兒,我不也沒處理他?”
我滿臉古怪。
她要是不提李虎還好。
提了李虎,我更不會考慮跟她了。
倒不是我和李虎有仇。
而是,那天傍晚她來堵我,我提出讓她處理掉李虎,她猶豫了。
猶豫,就是不堅定。
說明她有過權(quán)衡。
哪怕只是剎那。
這哪兒是不會賣掉手下。
這是價格沒給足。
她要真如她說的那么豪爽大氣,我提出的瞬間,不說派人把我剁了,也該一口否決。
而不是考慮。
我不想再討論這個問題。
重新將指刀豎起,刀刃輕柔滑過她白皙細膩的肌膚。
剎那之間,她身體一抖。
臉色變得僵硬。
指刀落到她的下巴下方。
我輕輕一用力,她仰起頭。
我站在她后方,居高臨下。
這個角度,能看出她絕佳的底子。
這姐妹倆的基因,確實不錯,五官長得很漂亮。
只是白樂樂眼里的狠氣,降低了這份美感。
我微微俯身,貼在她的耳邊,輕聲說:“還記得我的警告嗎?”
白樂樂銀牙緊咬,生硬的說:“記得。你就是為了這個,三番兩次找我的麻煩?你心眼也太小了吧,我踏馬的就放一句狠話,都沒動過手呢!”
這話一出,我心里一動。
臉上不動聲色,我輕壓指刀,手指微微用力。
指刀刀刃,將她脖頸的肌膚,壓得微微凹陷。
“你確定?你就沒想過利用我身邊的人威脅我?”
她剛張嘴,我說:“別妄想騙我。我既然敢來這里找你,你該知道我的性格?!?/p>
白樂樂臉色陰沉如水:“我是想過,要不然就不會放狠話。但想想也不行?我踏馬又沒行動,人公家辦案,好歹講證據(jù)呢?!?/p>
我仔細觀察她的反應(yīng)。
確認她沒說謊。
她的氣氛,乃至些許委屈,不像裝出來的。
這說明,那個尾隨春花和小茹的男人,不是她派過去的。
如此一來,就能排除白樂樂這邊的威脅。
我拍了拍她的肩膀,說:“記住這次教訓(xùn),你想對付我,盡管來,我全接著。但你要是動我身邊的人,下一次,這刀就不會只貼你脖子上了?!?/p>
白樂樂沒應(yīng)聲,只是重重吐了個字。
“草!”
我拍拍她的臉,“姑娘家家,別張口閉口就是臟話,白瞎了你這張臉,多和你姐學(xué)學(xué)。”
白樂樂冷笑:“和她學(xué)什么?學(xué)怎么勾引男人?學(xué)大半夜不回家,跟野男人去酒店?”
我愣了一下,這才反應(yīng)過來。
她這是在說我。
但我沒解釋。
她誤會就誤會,關(guān)我什么事。
我又沒損失。
我就要收回指刀。
已經(jīng)過了好一會兒。
再等下去,別墅里那伙人可能就要出來了。
雖然我不放在眼里,但能減少一些麻煩,總歸更輕松。
這時,白樂樂突然說:“要不,你再考慮考慮,我姐能給的,我又不是沒有?!?/p>
我一臉無語。
只能說。
不愧是姐妹。
但她沒弄清楚一件事。
她姐那晚,給的可不過。
但這并不妨礙我借此哄抬自身價值。
給她們兩姐妹添添堵。
于是我說:“大話誰不會說?再怎么說,你姐已經(jīng)給了,我總歸吃到嘴里,你現(xiàn)在打白條,我能信?”
白樂樂臉色難看的問:“那你已經(jīng)靠碼頭了?”
我搖搖頭說:“沒,你姐心眼太多,她那只是‘定金’。”
白樂樂冷笑:“臭婊子,還真舍得下料?!?/p>
話音一轉(zhuǎn),她說:“你給我個準信,只要你答應(yīng)展我的旗,我現(xiàn)在就跟你進屋。她陪你一夜,我陪你兩夜。她讓你使勁,我讓你躺著舒服!”
我好險沒憋住笑。
她這是為了招攬我?
是。
也不是。
一個關(guān)鍵原因。
她覺得我跟白菲菲靠得近。
我是白菲菲花費巨大代價,寧肯犧牲自己,也要得到的男人。
她享受挖墻腳的快感。
尤其是挖白菲菲的墻角。
她想看到白菲菲氣急敗壞的模樣。
這種心思,很別扭。
乃至病態(tài)。
還有一點。
我的本事,得到了白菲菲的肯定。
可以說是另類的白菲菲獨家認證了。
對此,我樂于見到。
說不上左右逢源。
因為,我壓根不會加入她們兩個任何一方。
自然就當(dāng)不了墻頭草。
但這并不妨礙我對她們的利用。
白樂樂,我要敲打。
白菲菲,我也得給她點危機感了。
免得她覺得我只能依附她。
讓她飄飄然。
敢對我提那么多條件。
于是我抓住白樂樂的下巴,一口親了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