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瞬間明白。
這是個套。
難怪昨晚給我警告一次,白樂樂還敢這么散漫。
半點防范都沒有。
這是早就設好埋伏,再以自己為餌,想給我來個請君入甕,關門打狗啊。
可惜。
我不是狗,是野獸。
野獸的直覺,讓我及早預險,避免了被甕中捉鱉。
但我并不打算就這么放棄。
她陣仗越大,說明對我越怕。
這是個好時機。
只要這次的警告再度成功。
足以告訴她,我的話,不是玩笑吹噓。
只要我想,真能輕易靠近她。
哪怕是重重防備中。
如此。
她絕對不敢再對我身邊的人下手。
敲山震虎,講究的就是一個“威”字。
最好一擊即成。
才能帶來最大的震懾。
于是,我轉身離開。
找到一個絕佳的位置,靜待巡邏安保。
沒一會兒。
一隊安保迎面走來。
隔著一段距離,確認對方看見我,我立即轉身。
腳步匆匆的走開。
剎那間,一聲大喊響起。
“站??!”
宛若驚雷炸響。
別墅區(qū)里的氛圍,瞬間緊張。
雜亂的腳步聲響起。
一堆堆安保朝這邊匯聚。
打算對我圍追堵截。
陣仗很大。
驚動四方。
但這對我沒用。
別墅區(qū)很大,又不像城區(qū),有各種街巷,兩側是聳立的高樓。
一棟棟別墅,互相獨立。
看似好追捕,視野也更空曠。
其實極好躲避。
躲開所有安保的視線后,我翻近一棟別墅的院子,直接橫穿,貼墻而行。
腳步聲從墻外響起。
一隊安保正好從我這邊跑過。
同樣和我只隔一面墻。
等他們離開,我翻墻而出。
一扭頭,剛好看到最后一個安保的背影在拐角消失。
完美避開。
這一招,就叫調虎離山。
而那些安保,在發(fā)現(xiàn)包圍的人消失后,又涌向了白樂樂別墅那邊。
他們敲開白樂樂家的大門,詢問是否有危險。
結果自然一無所獲。
而我就躲在暗中,默默看著一切。
沒有遠離。
現(xiàn)在,這些安保人員,輕易不會再回到這邊。
因為他們知道,里面有不少人保護著白樂樂。
但其他別墅的主人不同。
他們需要去往別處,保護其他人。
或者將我揪出。
或者將我趕走。
如此,這里在一段時間內,會形成安保人員的真空期。
仿佛一塊石頭砸入淺池。
水花四濺,向外炸開,石頭落地的地方,卻成了無水之地。
等安保離開,我靠在白樂樂家院墻外。
里面動靜同樣不小。
那些原本躲在暗中,想要埋伏我的人,全都被釣了出來。
側耳靜聽。
院子里,有人問:“小姐,我們要不要派人出去,跟安保一起找?”
白樂樂說:“不用,你們不要動,全給我守在這,免得他趁機鉆進來。”
那人頓時明白:“你是怕他故意調虎離山?”
白樂樂說:“對。那人本事不小,別小看。他要沒能進來這兒,我們不吃虧。他要是真進來了,我們也能守株待兔!”
“這一次,我絕對要狠狠收拾他!讓他知道惹到我頭上的后果!”
說這話時,我能感覺到,白樂樂咬牙切齒的憤怒。
仿佛要把我撕開,嚼碎,咽到肚子里。
那是恨。
隨著一陣輕微動靜,院子里再度恢復平靜。
我笑了笑,彎腰撿起一個石子。
白樂樂還算有點腦子。
沒有沖動。
但她沒料到,她的一切計劃,都在我的掌握之中?
想守株待兔?
前提,來的是兔子。
兔子急了會咬人,發(fā)狠能蹬鷹。
但終究是吃素的。
而我是狼。
咬人不咬手。
咬脖子。
尋求一擊斃命。
微微遠離兩步,我看向別墅的二樓。
那里,是白樂樂的房間。
窗戶半開,窗簾遮擋。
卻又露出一條縫。
一切布置,正合我意。
我掂了掂手里的石子,找準角度,計算好力道,猛地擲出。
這一招,正是那天傍晚,那個男人對小茹動手時,我打掉他手里的刀,打傷他的眼睛的手段。
名為“點種”。
取意老農種地,彎腰點種。
種地落地,要準確落入挖好的小坑里。
力氣不能過重,過重種子埋太深,莊稼長得慢,不好出頭冒芽,甚至會埋壞掉。
也不能過輕,輕了莊稼不抓地,風一吹就倒。
乃是當初四妹鍛煉我的眼力、腕力、專注度、定時機的手段。
脫胎于箭術的錘煉方式。
古時候,練箭,是最講究的。
想培養(yǎng)一個弓箭手,各方面的要求缺一不可。
但四妹說,這年頭,不可能讓你背著一條弓,一壺箭,東奔西走瞎晃悠。
所以,她對其改良。
弄出了這一套名為“點種”的鍛煉方法。
弓箭不好弄,石子總好撿。
實在不行,隨身攜帶些鋼珠鐵丸,在當下這個時代,更好使。
不得不說,四妹目光長遠。
這一招,練習的時候很困難,我吃了不少苦。
現(xiàn)在,我卻慶幸有這么一手。
石子掠過圍墻,準確鉆進別墅二樓半開的窗戶,鉆進沒有拉死的窗簾縫隙。
掀起的風,吹動窗簾。
繼而“咚”的一聲響。
椅子摩擦地面的刺耳聲音跟著響起。
白樂樂大喊:“他在二樓,我的房間!”
剎那之間,剛剛陷入沉寂的院落,再度凌亂喧囂。
我趴在墻頭,只露出一雙眼,看著十多個人從院子各處鉆出,沖進別墅。
白菲菲站在原地,俏臉冰冷,死死盯著二樓的窗戶。
窗簾還在微微擺動。
好似此前有人掀起,又急匆匆放下。
又一次調虎離山。
手段不講老。
只講好不好用。
現(xiàn)在證明,今天這一招,接連兩次,都挺好用。
此刻,白樂樂緊緊抓著手里的書。
身邊還站著兩個棍郎,手握短棍,神情戒備。
兩個人,可攔不住我。
我翻墻而入,算準了落地位置。
雙手已經化作掌刀。
朝兩名棍郎狠狠切去。
砰砰兩聲,兩名棍郎瞬間癱倒在地。
敵明我暗。
解決他們,輕而易舉。
而我此時才落地。
白樂樂反應極為迅速。
但她沒喊人,也沒逃走。
反而迅速轉身,手中握著一柄匕首,沖我狠狠扎下。
我迅速避開,同時近身,再從她身邊繞過。
宛如穿花蝴蝶。
白樂樂再一轉身,卻被我拉過的椅子絆倒,一屁股坐到了上面。
她正要起身,又僵住身子。
不敢動彈。
我的手,輕輕撫摸著她的臉。
指間。
是一片鋒利無比的刀刃。
此刻,刀刃緊貼她的脖子。
她能感受到其上的森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