B\f半月咸魚生活,李祺門都沒出過。
直到今日,毛驤終于忍不住了,彬彬有禮地登門拜訪,李祺和李景隆這兩個懶貨才被揪了出來。
當(dāng)毛驤見到這兩個家伙癱在躺椅上面當(dāng)蛆蟲時,恨不得直接拔刀砍了他們二人!
好在李太師也躺在旁邊,所以毛緹帥這才強(qiáng)忍著心中怒火,先向李太師打了聲招呼后,這才一左一右地拎著兩條蛆蟲離開了韓國公府。
“老大,這是干啥呀?”
李祺頗為不滿,安逸躺平的咸魚日子就這么結(jié)束了。
偏偏來人還是毛驤,這個李善長和胡惟庸的掘墓人,李祺也不敢在他面前造次。
毛驤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。
“還是夏伯啟的事情!”
“這老家伙以死相逼,非要見你一面,否則就當(dāng)場自盡!”
李祺聞言無語地?fù)u了搖頭。
“那就讓他去死唄!”
“一條胡元走狗,死了也就死了!”
“不一樣!”毛驤嘆了口氣,“朝廷已經(jīng)按照你的計策昭告天下了,夏伯啟訕君賣直,舉族流放蠻荒之地,樹立成了典型!”
“他要是死在了京師或者說大明,那這典型的影響力,可就變淡了不少!”
李祺聽后這才反應(yīng)了過來。
換句話說,夏伯啟也正是看明白了這一點(diǎn),所以才敢提出要求!
不過李大少也很好奇,這個老腐儒為什么要見自己,又有什么要求可談呢?
很快他再次在鎮(zhèn)撫司衙門見到了夏伯啟,相比于上一次,這一次夏大儒可就是凄慘多了。
蓬頭垢面,神情麻木,好像被十幾個孔武有力的大漢輪流愛護(hù)過一樣。
一見到李祺,夏伯啟眼中就綻放出了道道精光。
“老夫只和這個小畜生談話!”
李祺:“???”
臥槽?
小畜生?
你他娘地跟誰倆呢?
“來人,給本千戶撕爛他的狗嘴!”
“……”
毛驤終究才是老大,所以他直接揮了揮手,帶著眾人離開了,留下李祺獨(dú)自面對夏伯啟。
夏伯啟通紅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李祺,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,他恨不得將這個小畜生給碎尸萬段!
李祺有些不耐煩了,沒好氣地追問道:“你想提什么要求?趕緊說,別耽擱本大少的時間!”
夏伯啟一下子軟了下來,用近乎哀求的語氣開口道:“老夫可以隨你們怎么處置,甚至老夫也可以入仕為官,可否放過老夫的家人族人,別將他們流放到蠻荒之地?”
士紳縉紳的根基命脈,就在于讀書人的功名特權(quán)!
沒有了這功名特權(quán),他們就沒辦法兼并田地,也就沒了收入來源。
流放到了蠻荒之地,還談什么功名特權(quán)?
那些蠻夷誰還會慣著他們?
這就是李祺毒計的狠辣之處!
而且華夏子民安土重遷,若非必要絕對不會愿意離開故土,更別提還是被流放去蠻荒之地了!
他夏伯啟將會成為整個夏氏一族的罪人!
聽到這話,李祺先是一愣,隨后忍不住破口大罵。
“你他娘地是不是老糊涂了???”
“先前讓你做官你還斷指明志,現(xiàn)在要給你流放了你倒是知道求饒了,早干嘛去了?”
“我可告訴你,盡快死了這條心吧,朝廷都昭告天下了,哪里還有你后悔的余地?老老實(shí)實(shí)地滾去海外做你的胡元走狗吧!”
真是可笑!
還想著做官?
你以為大明朝的官兒真是大白菜啊?
話音一落,李祺轉(zhuǎn)身就想離開。
身后卻傳來了夏伯啟的聲音。
“那老夫能否自己挑選去的地方?”
“你若還不同意,老夫現(xiàn)在就一頭撞死,讓你全部盤算盡數(shù)落空!”
李祺聞言腳步一頓,隨后眼中閃過了一道精光。
“倒也不是不可以!”
隨后李祺轉(zhuǎn)過身來,笑瞇瞇地看向夏伯啟。
“那咱們計劃一下啦!”
半個時辰后,李祺勾著夏伯啟的肩膀走了出來,二人相談甚歡,甚至大有一副相見恨晚的架勢。
這一幕直接看傻了毛驤和李景隆。
不是,這他娘地什么情況?
二人對視了一眼,全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茫然。
隨后李祺向毛驤眨了眨眼睛,笑道:“事情解決了,夏老頭是個明事理的人,他不但會配合朝廷敲打天下士紳,而且還會前往海外蠻荒之地為我大明開疆拓土,準(zhǔn)確來說的話,夏老頭與他的族人,應(yīng)該算是我大明在編人員!”
毛驤:“???”
李景隆:“???”
臥槽?
發(fā)生了什么?
為什么夏伯啟會這么老實(shí)?
不過礙于當(dāng)事人就在面前,毛驤和李景隆也不好多問,直接安排人手將其游街示眾送回故土,然后舉族流放。
等送走夏伯啟后,毛驤忍不住追問道:“李祺啊,究竟怎么回事?你到底與他達(dá)成了什么交易?”
“簡單,我們的人負(fù)責(zé)護(hù)送他們一家去海外蠻荒之地,然后他們在那里經(jīng)營發(fā)展,等到我大明開疆拓土到了那里,夏氏就可以作為功臣返回大明故土,并且接受朝廷的封賞!”
毛驤聽后恍然大悟,可李景隆卻是倒吸了一口涼氣。
“祺哥兒,你把人家流放去了什么地方?”
“三佛齊?。 ?/p>
“……”
毛驤也終于反應(yīng)了過來。
和著這毒辣小子,是真他娘地不當(dāng)人?。?/p>
大明和三佛齊之間隔著千里萬里,失心瘋了才會開疆拓土到三佛齊!
天知道有沒有那么一天,至少幾十年內(nèi),大明是沒有這個野心,因?yàn)楸碧斶€沒解決掉呢!
換句話說,李祺這個混賬東西根本就是在給人開空頭支票,把人給繞進(jìn)去了!
真他娘地陰損下作不當(dāng)人??!
“祺哥兒,你是真畜生!”李景隆由衷贊嘆道。
李祺一聽頓時就不樂意了,怒罵道:“怎么說話呢?不會夸人就閉嘴嗷!”
夸你?
我夸你姥姥!
毛驤和李景隆對視了一眼,然后默契地選擇無視這個陰損的家伙。
李祺見狀也懶得解釋,只是眼中不斷有精光閃爍。
三佛齊??!
就是永樂年間的舊港宣慰司!
嗯,后世的蘇門答臘島,在占城之南,相距五日程。
但凡懂點(diǎn)地理知識的人,都知道這是什么戰(zhàn)略要地。
當(dāng)然,李祺沒那么大的野心,這只是一步閑祺罷了。
如果將來有一天,大明水師不被擱置的話,開疆拓土到舊港三佛齊,并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!
夏伯啟一事到此告一段落,而李祺在此事中的表現(xiàn),也由毛驤詳細(xì)匯報給了老朱與標(biāo)哥。
老朱聽后略顯茫然。
“三佛齊?那是什么地方?”
“占城以南,萬里之遙!”
標(biāo)哥及時回答道,聽得老朱滿臉錯愕。
良久之后,老朱這才笑罵了一聲。
“李祺這兔崽子,真是陰損下作卑鄙無恥!”
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