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沐煙雙眼哭得紅腫,苦苦哀求,“你先放了我女兒,有什么話我們好好說。我女兒她是無辜的,求求你了,你別傷害她!求求你!”
為了讓對方放了程若棠。
程沐煙突然給對方磕頭。
“砰砰砰?!?/p>
一連磕了好幾個。
磕得很用力,額頭都磕出血來也沒停。
傅西城神色大變,甩開蘇聽晚,沖了進去。
蘇聽晚本就昏沉,被這么一甩,跌坐在地。
背靠在墻上,好幾秒,才壓下那股暈眩,抬頭。
她的角度,正好能看到程沐煙的側(cè)臉。
在她磕頭抬頭的間隙,程沐煙看了一眼挾持程若棠的男人。
那眼神,不似害怕恐懼,也不是在哀求,而是像在傳遞什么訊息……
蘇聽晚眼底閃過不敢置信。
不敢相信,程沐煙為了陷害自己,竟瘋到傷害自己的女兒!
那個男人,卻是突然發(fā)了狂。
“無辜?你這種賤人生的女兒將來也是個禍害,你們都該死?!?/p>
在傅西城沖上前的那瞬,男人適時舉起手中的水果刀,就往程若棠心口刺去。
“不要!”
程沐煙發(fā)出凄厲的尖叫聲,不顧一切地沖過去。
她離得近,可也只來得及撞開一些,水果刀避開了要害位置,卻劃在程若棠的手臂上。
鋒利的刀口劃破睡衣,在手臂上留下一道長長的口子,鮮血涌出來。
從一開始就被嚇到面無血色,失了聲的程若棠,被這一刀劃得痛哭出聲,“啊……好痛,糖糖好痛……”
“糖糖!”
程沐煙聽到女兒喊痛,更是撕心裂肺。
她緊緊地抱住女兒,用手按著程若棠手臂上的傷口,滿臉心疼。
而男人一擊沒中,舉起水果刀,再次刺向程沐煙。
瘋狂的勁,是真要殺了她們母女。
這一刀,并沒有刺中程沐煙。
被趕過去的傅西城一腳踹中了手腕,水果刀從他手中脫落掉在地上。
男人殺紅了眼,再次撲向地上的水果刀要去撿。
剛動被傅西城一腳踹飛。
“砰”一聲,男人重重砸在地上。
五臟六腑,仿佛移了位,面上血色盡失。
卻不死心,看著刀就在自己眼前,在地上蠕動要拿刀子。
還沒摸到刀子就被傅西城一腳踩中后背,趴在了地上。
傅西城周身散發(fā)著懾人的寒氣,看著地上男人的眼神,像是在看一個死人。
在男人掙扎著還要起身時,腳下用力。
男人再次被他踩趴在地上。
“噗——”
一口鮮血從嘴里噴了出來。
趴在地上,動彈不得,徹底失去了攻擊能力。
傅西城大步?jīng)_向受傷的程若棠。
“爸爸……糖糖好疼,糖糖是不是就要死了?”
程若棠面無血色地躺在程沐煙懷里,滿臉是淚地看著傅西城,可憐之極。
傅西城一臉心疼的把程若棠抱到沙發(fā),低頭在她額頭上親了親,“乖,別怕,醫(yī)生伯伯馬上就來,有爸爸在,糖糖不會有事的?!?/p>
話音剛落,外面的引擎聲再次響起。
陳漾帶著沈從流腳步匆匆地往里走。
一進門,看清了里面的情形。
沈從流立刻接過陳漾提在手上的醫(yī)藥箱,大步走過去。
蹲在沙發(fā)邊,給程若棠處理傷口。
“放心,沒傷及要害,我先給糖糖縫合傷口?!?/p>
程若棠太小,沈從流給她注射了局部麻藥,為她止疼,再幫她處理傷口。
可她受驚過度,躺在傅西城懷里,一直在哆嗦。
傅西城一直不厭其煩地安撫輕哄。
蘇聽晚看著眼前這個滿眼心疼,溫聲輕哄著程若棠的男人。
她想到西西剛開始住院治療的時候,別的小朋友都有爸爸陪,有爸爸哄,她沒有。
她趁著自己出去打水,鼓起勇氣用電話手表給傅西城打電話,小心翼翼地請求,“爸爸,你能來陪陪西西嗎?西西好疼……”
當時,傅西城只冷冷地回了她一句,“你別學你媽媽,滿嘴謊話。”便掛斷了電話。
當時,她站在病房門口。
看著西西對著已經(jīng)掛斷的電話手表,癟著小嘴,眼淚“啪噠”“啪噠”往下掉,委屈地小聲喃喃,“爸爸,西西沒有騙你,西西是真疼……”
可是早已掛斷的電話,沒人回應她。
但她不敢哭太大聲,怕被媽媽聽到會擔心。
就捂著小嘴,像只受傷小獸,小聲地嗚咽。
看著女兒哭得傷心委屈,她的心像是被人撕裂。
假裝沒聽到,在門口喊了一聲“西西,媽媽回來了?!?/p>
西西慌忙躲進被子里,裝睡。
但畢竟是小朋友,不是說不哭就能不哭的。被子里,小肩膀不停地聳動著。
她坐在病床邊,輕拍著女兒后背,心疼得心如刀絞。
西西很快便被她哄睡了。
她拿著熱毛巾,紅著眼眶擦掉西西臉上未干的淚,幫她掖好被子,她從病房離開。
她瘋了似的給傅西城打電話,電話終于接通,她讓他來醫(yī)院看看西西,陪陪西西。
換來傅西城一句,“蘇聽晚,你別發(fā)瘋?!?/p>
那一晚,她坐在西西的病床邊,哭了一整晚。
回憶讓蘇聽晚看著眼前的一幕,越發(fā)覺得刺眼,表情也隨之越來越冷。
暈眩感沒那么重后,蘇聽晚撐起身,準備離開。
一直緊貼在傅西城身側(cè)心疼掉眼淚的程沐煙,余光看到蘇聽晚要離開。
她突然站起身,赤紅著雙眼,大步?jīng)_過去。
一把扯住蘇聽晚手臂,歇斯底里地道:“蘇聽晚,你滿意了嗎?”
“我知道珠寶大賽的事情是我不對,你生氣,不滿,我能理解。你想發(fā)泄,你針對我一個人就好,你為什么要故意把這件事情透露給這種極端的人?慫恿他,讓他來傷害我跟糖糖?”
“今天若不是西城及時趕來,我跟糖糖,就死在這個男人手中了,蘇聽晚,你就這么容不得我跟糖糖嗎?”
“證據(jù)呢?”
蘇聽晚甩開程沐煙的手,冷冷地反問。
“證據(jù)?還需要證據(jù)嗎?今晚在望橙樓,你提起這件事情的時候,現(xiàn)場除了我跟西城就只有你。除了你,還有誰?”
程沐煙紅著眼指控。
矛頭直指向蘇聽晚。
她堅信,深愛著她的傅西城在蘇聽晚和她之間一定會選擇相信她。
“不是還有你嗎?”
蘇聽晚語氣嘲諷。
“夠了!”
傅西城沉聲打斷蘇聽晚指控程沐煙的話。
他目光極冷的看著蘇聽晚。
那眼神,已然是定了她的罪。
他也覺得,是她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