戴著鴨舌帽的男人,也看了一眼在遠處打電話的姜楠。
收回眸光后,他沉沉道:
“目前已經(jīng)確認,姜楠腦后的異物不能手術取出。”
“因為它和姜楠腦后椎動脈相連,一旦取出會有百分之百的生命危險?!?/p>
回應鴨舌帽男的,是厲寒的一籌莫展。
醫(yī)院里人來人往,那沉重的氣氛在厲寒陰沉的臉色之下,更顯壓抑。
他做了一個長長的深呼吸,這才又問,“孩子呢,有影響嗎?”
鴨舌帽男十分沒底氣地搖了搖頭:
“醫(yī)生說,只能走一步看一步。如果在姜楠生產(chǎn)之前,她腦部的異物不會發(fā)作,就不會有影響。”
這時的姜楠已經(jīng)打完了電話,朝著厲寒和鴨舌帽男走回來。
那鴨舌帽男見到她走近,趕緊將頭頂?shù)拿弊油聣毫藟骸?/p>
似乎,很害怕讓她看到,他的容貌。
在姜楠還沒有走過來之前,厲寒壓低了聲音對鴨舌帽男道:
“去跟醫(yī)生吩咐一下?!?/p>
鴨舌帽男點了點頭。
姜楠拿到結果后,回去詢問醫(yī)生。
醫(yī)生安慰她,“放心,你腦后的異物沒有惡化的情況,回去好好養(yǎng)胎。如果頭疼,就來醫(yī)院?!?/p>
姜楠沒有想太多。
腦后的異物從她小的時候,就一直跟隨著她。
那次手術她記不太清了。
但她清晰地記得,手術過后她又換了一對養(yǎng)父養(yǎng)母。
后來腦子也會每隔一段時間,就會疼一次。
每一次痛完過后,照樣活得好好的。
所以,她沒當一回事。
從醫(yī)生的辦公室走出來,姜楠看向厲寒:
“厲寒,今天謝謝你陪我來醫(yī)院做檢查?!?/p>
“我想去看看我的好姐妹,正好她在住院部,如果你還有別的事情,你先回去吧?!?/p>
厲寒問,“是你出了車禍,現(xiàn)在昏迷不醒的那個朋友?”
“嗯。”姜楠點點頭,“我記得我好像沒跟你說過。”
厲寒答,“陸淮書告訴我的,走吧,陪你一起去看看她。”
姜唯一的病房里,還是冷冷清清的。
今天的姜阿姨不知道又哭了多少場,這會兒眼睛還是又腫又紅的。
姜楠說了許多安慰的話。
期間,姜阿姨被醫(yī)生叫去辦公室了。
病房里只留下厲寒和姜楠,還有昏迷不醒的姜唯一。
厲寒看了看姜唯一,又看向姜楠,“聽說你朋友在醫(yī)院的精子庫工作?”
姜楠又問,“你怎么知道,還是陸淮書說的?”
她想起之前陸淮書說過,厲寒要向姜唯一打聽一些事情。
于是,疑惑出聲,“你是不是想向唯一打聽一些事情?什么事情?難不成你在精庫捐了精?”
“幫朋友問的?!眳柡銎鹬e來,面不改色,語氣也是極其的淡定。
他在外面,陰差陽錯有個孩子的事情,他暫時不會告訴她。
但如果實在解決不了,他也不會欺騙。
只是,時機未到。
這樣的言辭,姜楠信了,點了點頭。
望向躺著的姜唯一時,她滿臉悲痛,“不知道唯一什么時候能醒過來,她的命好苦?!?/p>
厲寒看著她問,“平時姜唯一工作上的事情,會和你分享嗎?”
姜楠搖了搖頭,“從來不?!?/p>
連她借精懷孕的事情,姜唯一也沒有告訴她,她懷的是誰的孩子。
她想著不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,或許更好。
反正她不會和孩子的父親,有任何交集。
要是知道了,反而更不好。
……
這一天,是姜帆人生和事業(yè)中的重大分水嶺。
她高開低走。
全網(wǎng)都爆料出她奪走了李子悅的冠軍之位。
并且,她還收了黃氏娛樂的錢財,替黃總做了假證,陷害了被人侵犯的李子悅。
以及她的假人設操作手段。
她去山區(qū)支援,完全是為了凸人設而打出的幌子。
實際上,她在山區(qū)支教時,其實是到處去旅游了。
當?shù)氐纳絽^(qū)娃娃,根本不認識她這個支教老師。
加上前兩天,陸淮書爆料出他出軌姜帆,背叛妻子的事情,讓姜帆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。
名噪一時的蓉城最美最善大學美女教授,以及蓉城形象大使,在這一天里人設崩塌。
塌得徹徹底底。
當天,她代言的多個品牌廣告,立即下架。
還有蓉城關于她的人物肖像廣告牌,當天之內,全部被撤了下來。
以及她的全平臺公眾賬號,三千萬的粉絲,嘩嘩地往下掉。
她躲在酒店的房間里,看著自己的賬號下面,全是清一色的罵聲。
那些罵她的評論,一條條地往上漲,漲到幾萬幾十萬,一直不停。
她攤坐在房間的地毯上,不知道以后到底該要怎么辦。
這個時候,手機里來了一通電話,是學校打過來的。
姜帆看了看。
那是從校長辦公室打出來的。
她趕緊接了電話,“姜帆嗎,由于你品行敗壞,影響惡劣,你被學校辭退了?!?/p>
“校長,不是那樣的,我是被人陷害……”
“……”回應她的,是嘟嘟的斷線聲。
接著,又有一通電話打進來。
是一個座機。
姜帆接了。
那頭傳來公事公辦的冰冷聲音:
“姜帆,由于你品行敗壞,造成了嚴重的社會影響,教育局現(xiàn)在取消你的教師資格證?!?/p>
“并且從此以后,你再也沒有資格踏入教師行業(yè)。”
嘟,嘟,嘟……
又是冰冷的斷線聲。
氣急敗壞的姜帆,一邊落著淚,一邊將手機憤怒地摔在地上。
她這是已經(jīng)走到了絕境了。
但她覺得,她一定還有救。
她曾經(jīng)站在名利場的巔峰,受萬人追捧,是那樣的風光。
她不想就這樣失去這一切。
于是,姜帆拖著狼狽的身子,回到了姜家。
姜國棟和周佳茹并不在家。
他們?yōu)榱诉@個女兒,正在外面四處求人。
但他們求告無門。
連律師都告訴他們,這不是被誣陷,是證據(jù)確鑿。
可他們還是執(zhí)迷不悟,一直認為姜帆是被姜楠和厲寒陷害的。
回來的路上,周佳茹和姜國棟在等電梯。
這棟樓的人都知道,他們一家子都是高知家庭,女兒姜帆又是最美最善的美女大學教授,還是蓉城形象大使。
他們在這個小區(qū),是出了名的。
但今天,關于姜帆的負面新聞,那是鋪天蓋地。
姜國棟和周佳茹想花錢去壓,卻是怎么也壓不住。
等電梯的時候,碰到樓棟的鄰居,他們指指點點,竊竊私語。
“什么高知家庭,什么最美最善美女教授,都是人設。”
“這一家人人品不行,離他們遠一點,別跟他們一起坐電梯?!?/p>
姜國棟是個暴脾氣。
他聽不得這些,他一副要跟人干架的架勢,怒狠狠道,“你們少在這里胡說八道,小心我撕爛你們的嘴?!?/p>
周佳茹在旁邊拉著他,“老姜,少說兩句,趕緊想辦法找到帆帆吧,帆帆失蹤到現(xiàn)在,不知道有沒有去做傻事。讓她那么善良的一個孩子來承受這些污蔑和陷害,她怎么承受得起啊。”
離開醫(yī)院的姜楠,坐上了車。
許是懷孕已經(jīng)滿三個月了,肚子明顯有些變化,壓迫著胃有些不舒服,她連呼吸都有些悶。
于是,打開車窗,想呼吸一下新鮮空氣。
這時,手機里進來一個電話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