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房間的姜楠,坐在書桌前,發(fā)了會兒呆。
她拿出一個筆記本來,在上面寫寫畫畫。
被她寫下畫下的,是她與厲寒之間的種種。
她被捕入獄時,厲、姜、陸三家人誤會她、刺痛她、侮辱她。
唯獨厲寒信任她。
她意外救下車禍被困的厲寒,云驍幫她出謀劃策,要她要求厲寒娶她,以求厲寒報恩。
她拒絕后,厲寒親自提出協(xié)議結(jié)婚。
她再拒絕,又以相同的被陷害的方式被關(guān)進拘留所,無人擔(dān)保時,她想到厲寒。
厲寒又雙叒一次提出協(xié)議結(jié)婚,要求互相合作,各取所需。
她分辨不出來,厲寒的這些種種行為,是何原因?
她甚至能夠清晰地感覺到,厲寒是在取悅于她。
難道是很早之前,厲寒就喜歡她?
可她和厲寒,并未有什么交集。
這個猜測,被她否決了。
厲寒不可能是因為喜歡她,才一路都在幫她。
一定還有別的原因。
到底是什么原因?
百思不得其解。
第二天吃早餐的時候,姜楠把自己畫的人物關(guān)系圖,還有事件圖,拿給厲寒看了看。
此時,厲寒正在喝牛奶。
看到自己的行為被姜楠當(dāng)成是案件一樣,分析在筆記本上,他哭笑不得。
放下牛奶杯,他抬頭問,“你為什么如此謹小慎微?”
“因為我現(xiàn)在把你當(dāng)成是了真正的合作伙伴。”姜楠放下手中的烤土司。
看著他,又說,“因為,我從小都在害怕,失去,和被背叛,被拋棄,被傷害中長大。我害怕受傷?!?/p>
說到這里的姜楠,心下有種不安。
她蹙緊了眉心。
“厲寒,我再問你一遍?!?/p>
“我對你來說,有沒有除了協(xié)議結(jié)婚,擺脫你被老太太催婚以外的利用價值?”
“否則,你怎么可能會一而再再而三的,要與我結(jié)婚?”
“又怎么可能不只一次的,想要取悅于我?”
“我看似是個生意人,其實我心思很單純,很簡單的?!?/p>
“我喜歡和我信任的人呆在一起。”
此時的厲寒正在切著牛排。
他切牛排的動作慢下來,抬眸,看向眉心緊擰的姜楠,“現(xiàn)在我能讓你信任嗎?”
“目前來看,尚且值得信任?!苯粗f,“但還是有所擔(dān)憂?!?/p>
“放心?!眳柡畔率种械牡恫?。
手心落在姜楠的手背上,輕輕一拍,“我會讓你一直信任我。”
姜楠就看不懂他了,“厲寒?”
“吃飯吧?!眳柡帜闷鸬恫?。
把牛排一塊一塊切好時,他叉到她的盤子里,“別把自己搞得像是破案專家一樣,事情真的沒有那么復(fù)雜?!?/p>
姜楠還是想不明白。
難道,真的是她太過謹小慎微了?
她問,“那么,厲寒,你是在取悅我嗎?”
厲寒想也不想答,“你就當(dāng)我是在取悅你吧?!?/p>
……
已經(jīng)過了一夜了,姜國棟和周佳茹,還是聯(lián)系不上姜帆。
二夫妻很是擔(dān)心姜帆的安危。
周佳茹哭了一場又一場。
早飯的時候,姜國棟特意給她熬了粥。
可是她一口也吃不下去,“我們帆帆會不會因為受到欺負,想不開,去做什么傻事了?”
“帆帆是個勇敢堅強的孩子,她不會的。”姜國棟安慰她,“你多少吃一口。”
周佳茹眼睛哭得又紅又腫,“我吃不下。老姜,厲寒和姜楠兩口子人品都有問題,你別幫厲寒做事了。我們不差那點錢?!?/p>
姜國棟在厲寒的實驗基地當(dāng)教授,工資待遇相當(dāng)高。
一個月十萬的薪水。
還有各種各樣的福利。
在外面找不到這樣的工作。
就算他回醫(yī)藥研究機構(gòu),最多也就三四萬的薪水。
其實在厲寒的實驗基地,薪水是相當(dāng)高的。
但因為姜帆的事情,姜國棟著實是生氣了。
“我現(xiàn)在就發(fā)辭職申請,我不干了?!?/p>
“離了我,厲寒的二號實驗室藥物研究項目,成不了?!?/p>
他要為他的帆帆出口惡氣。
他要厲寒來求他。
當(dāng)場便發(fā)了辭職申請給厲寒。
順便,還發(fā)了一句威脅的話。
【想要我到實驗基地做事,除非你和姜楠向我家帆帆道歉,并且保證以后再也不欺負我家帆帆?!?/p>
那些說帆帆假人設(shè),假得獎的視頻,分明就是AI合成的。
姜國棟氣怒道,“我們帆帆是最好的孩子,也是最值得我驕傲的孩子,我絕不允許他們?nèi)绱苏_陷帆帆?!?/p>
厲寒收到姜國棟的辭職威脅短信時,他正在去醫(yī)院的路上。
今天,他要陪姜楠去做產(chǎn)檢。
姜楠懷孕三個月了。
厲寒收起手機的時候,車子剛好停在醫(yī)院的停車場。
前面開車的人是戴著鴨舌帽的男人。
他下了車,幫厲寒和姜楠拉開了車門。
下車的時候,穿著寬松的姜楠依舊不顯孕肚。
看到鴨舌帽男站在車門邊,她有所戒備。
厲寒是牽著她的手下車的,感受到她手心里的緊張,他不由拍了拍她的手背,安撫道:
“放心,他是我身邊最靠得住的人,比云驍還要更靠譜?!?/p>
“你不用那么害怕他。”
姜楠看了鴨舌帽男一眼,“厲寒,一直不知道這位先生叫什么,怎么稱呼?”
厲寒淡淡道,“你叫他老陸吧,他和陸淮書一個姓。”
一個小時后,姜楠做完了各種各樣的產(chǎn)檢。
一切指標,都很正常。
接下來,姜楠要做一個腦部檢查。
這是她之前頭疼的厲害時,一直想做的檢查。
但因為懷孕前三個月,胎兒容易流產(chǎn),一直拖著沒敢做。
做檢查前,厲寒陪著她,“姜楠,小時候你腦部做手術(shù)的事情,你還記得多少?”
坐在椅子上的姜楠,搖了搖腦袋:
“不太清楚,那個時候我還跟著我的第一任養(yǎng)父養(yǎng)母。”
“我只知道進手術(shù)室之前,他們一直在竊竊私語?!?/p>
“等我醒來的時候,醫(yī)生就告訴我,我的養(yǎng)父養(yǎng)母不要我了?!?/p>
厲寒揉了揉她的腦袋,以示安慰。
她以前過的日子,實在是太苦了。
撫了撫她的腦袋,他又安慰道:
“放心,今天就是做個檢查,看看你腦子里的異物,會不會對懷孕有影響?!?/p>
“如果沒影響,就等以后孩子生下來了再說?!?/p>
姜楠點了點頭,“厲寒,謝謝你陪著我?!?/p>
其實今天她不愿讓厲寒陪著的,但厲寒非要一起來。
也許是一個人獨來獨往習(xí)慣了,這種產(chǎn)檢有人陪的感覺,其實還挺溫馨的。
回應(yīng)她的,是厲寒淡淡的聲音,“你救過我的命,我做這點算什么?!?/p>
姜楠皺眉,“厲寒,我覺得上次你的車禍好巧啊,為什么偏偏發(fā)生在我抄近路去公司的單行道上?”
面不改色的厲寒,依舊淡淡道,“就是那么巧合,這也許就是緣分,老天爺注定了,要讓我欠你一條命?!?/p>
半個小時后,姜楠的腦部核磁共振出結(jié)果了。
最先知道結(jié)果的人,是戴著鴨舌帽的男人。
他臉色沉重地來到厲寒的面前,“結(jié)果出來了,比預(yù)想的還要糟糕一些?!?/p>
這樣沉重的語氣,讓厲寒的整個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。
他看了一眼在遠處打電話的姜楠,心里像是裝進了一塊沉沉的石頭,又沉沉道,“說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