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曉倩本不想理會杜杉月,甚至連句話都懶得和她說。
身子卻調(diào)轉(zhuǎn)了回去,冷聲道:“重點我再告訴你一遍,余懷周有潔癖?!?/p>
“你之前找我發(fā)瘋的事,我告訴他了,他沒說什么,但潛在的意思是不信,認(rèn)為你是個正常人??扇绻慵液臀艺f的一樣邋遢到瞧著就想吐,你腦子有毛病的事,他一準(zhǔn)會知道,你們倆就徹底沒戲了?!?/p>
杜杉月定定看她半響,啟唇,“我待會找人去打掃?!?/p>
趙曉倩默默的想。
這樣看,算是般配的吧。
長相登對,年齡登對。
杜杉月是個神經(jīng)病,但在余懷周面前卻是正常的。
曾經(jīng)還言之鑿鑿的說余懷周是她的未來。
而且明顯很怕他,幾乎算的上言聽計從。瞧他的眼神何止是迷戀,簡直像是在看一棵巨大閃著金光的搖錢樹。
只要把邋遢的毛病改了。
她把余懷周推給杜杉月,并沒有對不起他。
余懷周雖然只草草說了幾句,但趙曉倩有感覺。
余懷周對她點評的杜杉月有病,不信,而且對她的印象是很好的。
圓圓那張照片中余懷周瞧著杜杉月唇角勾起的笑騙不得人。
還有。
趙曉倩前幾天看杜杉月的背影,總感覺在哪見過。
想起來了。
很久之前和江淮一起吃飯,余懷周帶著一個女孩也來餐廳吃飯。
那個背影就是杜杉月。
余懷周的手機趙曉倩看過。
通訊錄里除了她誰都沒有,微信也是。
也沒見他在家里和什么同學(xué)學(xué)長聯(lián)系。
杜杉月是趙曉倩認(rèn)識余懷周這么久以來。
唯一一個和他關(guān)系親近的。
趙曉倩深深的看了眼杜杉月,抬腳大步走了。
八點開始拍攝,余懷周沒來。
杜杉月沒了之前的熱情,但還是配合的,和嘉賓互動也和腳本上一致,非常討喜,惹人憐愛,加上妝造個服裝是專門設(shè)計過的,人群中最顯眼的就是她。
趙曉倩轉(zhuǎn)身去找導(dǎo)演,到地發(fā)現(xiàn)劉導(dǎo)被換了。
制片把趙曉倩拉到一邊。
問劉導(dǎo)被換,是不是因為昨兒得罪了江淮。
趙曉倩頓了半響,搖頭表示不知道。
制片和劉導(dǎo)關(guān)系不錯,趙曉倩說了不知道,他卻還是一口咬定是因為昨天的事。
讓趙曉倩別這么小氣,劉導(dǎo)只是喝多了酒,平日里工作也敬業(yè),家里有老有少等著吃飯。
瞧趙曉倩不吭聲,來了氣,“說到底,你那些事大家都知道,背地里說的比他難聽的多得是,只是沒挑明到江總面前罷了?!?/p>
接著絮絮叨叨的說當(dāng)初只有劉導(dǎo)愿意要杜杉月,讓趙曉倩不能卸磨殺驢。
趙曉倩掀眼皮,“你覺得昨天江總公開護我,不是因為我們認(rèn)識很多年,而是因為我爬了江總的床,給江總吹了耳邊風(fēng)?”
江淮沒在這個圈子里露過面,一大溜的人對他都不了解。
他們是憑感覺斷定的。
認(rèn)為江淮這位大老總,先是朝這個節(jié)目砸了一億,指明捧杜杉月,接著在飯桌上護趙曉倩。
便從酒色里推斷他們就是有一腿。
不避諱的在趙曉倩面前說,而且說的不算好聽。
是因為趙曉倩的名聲,別說嫁給江淮,就算是嫁給一平平無奇的富商,都夠不上格。
他們斷定趙曉倩這個出了名的八面玲瓏。
不會得罪后期合作機會多得是,而且剪輯生殺大權(quán)被握住的他們。
還斷定趙曉倩和江淮只是一錘子買賣,江淮只會為她做這么多了。
關(guān)于趙曉倩說的,制片沒直接應(yīng),但意思已經(jīng)明晰了。
趙曉倩冷笑,“你覺得什么樣的床上功夫值一個億?!?/p>
趙曉倩環(huán)胸朝前一步,聲音放大,故意說給一邊支著耳朵也想聽的副導(dǎo)和編劇。
“我怎么想起來問你啊,你個一輩子都掙不到一億零頭的人,問了也是白問?!?/p>
“但我可以幫你問,怎么說呢?”趙曉倩像是苦惱,一瞬后打了個響指,神采飛揚,毫不避諱的大聲說:“就這么問,制片那個老不死的,今兒摸我,還問我說,江總給你一個億,我給你一百行不行,我比他有眼光也有經(jīng)驗,知道什么樣的值。”
這話如果傳出去,就是變著法的在罵江淮了。
制片氣的伸出手,“你!”
往昔趙曉倩能忍就忍了。
她本就是嘻嘻哈哈不拘小節(jié)的性子。
這會卻莫名戾氣叢生,一秒都不想忍。
還有。
劉導(dǎo)被換,不管是不是江淮做的,這和他關(guān)系不錯的制片都瞧她不順眼了。
拍攝結(jié)束,剪輯的生殺大權(quán)在他們手里。
剪輯這東西,水太深了。
他不敢搞大動作,杜杉月照樣會火。
但稍微動點手腳,火就會變成黑火。
柔弱成了白蓮花。
愛笑成了不安分,沒有男女邊界感。
他們長袖青白,不沾塵埃。
金珠的公關(guān)費用平白丟出去幾百萬。
與其怕被穿小鞋,時刻浪費時間提防著,不如順?biāo)浦?,威脅他。
趙曉倩抬手啪的一聲拍掉他的手,“如果爹媽沒教過你不能用爪子亂指人,這邊建議你會學(xué)校重新走一邊義務(wù)教育?!?/p>
她冷眼一翻,傲慢的轉(zhuǎn)身就走,迎面瞧見余懷周,腳步頓了一瞬,和這兩天一樣當(dāng)成不認(rèn)識和他擦肩而過。
余懷周卻沒當(dāng)做不認(rèn)識。
仗著趙曉倩在大庭廣之下不會做什么,扯著她去了樓梯間。
惱怒的全身肉眼可見的緊繃了,“你不是說你們什么都沒有嗎?那你為什么要做出一副有江淮給你撐腰的樣子!”
趙曉倩轉(zhuǎn)動了瞬被攥疼的手腕,抬腳朝門口走。
被余懷周擋住。
錯開從那邊走,再次被擋住。
她抬頭。
唇線抿直,眉眼因為煩和怒,壓成了一條線。
余懷周被帽子和口罩遮擋的眼睛突兀就紅了。
這種代表委屈的樣子,換了平時,趙曉倩心里會有點復(fù)雜,還有點心軟。
這會火氣騰的一下躥升到極點,手握成拳,喊出聲,“你煩不煩!”
她聲音里的厭惡濃郁到幾乎要溢出來。
余懷周怔住了。
這卻只是開始。
趙曉倩破口大罵,“你他媽是個男人,就算再小,也二十二了,你為什么要哭啊?!?/p>
趙曉倩想不明白,“你為什么動不動就哭!”
“你是不是除了用哭來解決問題,別的全都不會!”
“但眼淚這個東西,一次瞧著會心軟,二次瞧著沒感覺,三次就他媽什么都不是,除了讓人厭煩,一無是處?!?/p>
“余懷周,你數(shù)數(shù)你哭過多少次了?”
“別告訴我說,眼淚沒掉下來,算哪門子的哭?!?/p>
“我不瞎,看得見你在委屈,但請問你委屈什么,你有什么好委屈的!”
“我好吃好喝的供著你,要什么給你買什么,吃的穿的用的,從來沒有對你說過半個不字,你委屈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