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被活捉的人被卸了下巴,以防他服毒或咬舌。
侍衛(wèi)捆住他兩只胳膊,朝他后腿窩踹了腳,讓他跪在地上。
他臉上一道劍傷,縱貫半邊臉,還在流血,一雙眼睛冷冰冰地盯著地面,好似沒有感情的木偶。
鳳九顏目光深沉。
這種人,大多是死士,若是用尋常法子,審問不出什么來。
她正思忖該如何出手時(shí),烈無辛忽地從房梁上跳下來。
他一副剛睡醒的眼睛,眼睛惺忪,打著呵欠道。
“讓我來審他吧。”
鳳九顏抬眸望向烈無辛:“你?”
烈無辛彎下身子,挑起那刺客的下巴,與其保持平視的同時(shí),反問鳳九顏。
“怎么,信不過我?”
“是信不過你?!兵P九顏說話也不含糊,有一說一。
烈無辛輕嗤了聲,松開刺客下巴,回頭看著鳳九顏,眉頭一挑。
“這么直接?好歹也是青梅竹馬,真?zhèn)业男陌??!?/p>
蕭煜眉峰一擰。
這烈無辛,有時(shí)真像個(gè)無賴。
當(dāng)年孟渠怎會(huì)有意撮合他和九顏?
鳳九顏繼而對(duì)烈無辛說。
“你來。但得有人在場(chǎng)?!?/p>
她只是信不過他一個(gè)人審問刺客。
烈無辛沒有辯解,頗為干脆地道。
“成。也不用挑地方了,這客棧里的其他人,都已經(jīng)被迷暈,什么都聽不見。干脆就在這兒審?!?/p>
話落,他忽而掏出一把形如鯊齒、帶著倒刺的匕首,猛地刺入那刺客的大腿根外側(cè)。
刺客倒也是個(gè)硬漢,一聲都沒吭,甚至眉頭都沒皺一下。
但,隨著烈無辛一點(diǎn)點(diǎn)將匕首往外拔,那刀刃的倒刺勾著血肉向外“開花”時(shí),刺客痛得悶哼了聲,額頭青筋直冒。
烈無辛的嘴幾乎貼著刺客耳畔,笑得宛如一個(gè)瘋魔之人。
“說說吧,你的主人是誰(shuí)。”
刺客因?yàn)槟欠侨说恼勰ィ樕l(fā)白,血汗直冒。
門邊,吳白小聲對(duì)陳吉嘀咕。
“這刺客的下巴被卸了,還沒裝回去,就算想說,也開不了口吧?”
陳吉恍然大悟。
好像的確是這樣!
但是,真要把下巴裝回去了,刺客服毒自殺了怎么辦?
刺啦——
烈無辛將匕首全部拔出,倒鉤帶出清晰的皮肉。
刺客痛得倒在地上,呼吸沉重。就好像那干渴的魚兒。
他的眼神依舊帶著寧死不屈的毅力,挑釁似的盯著烈無辛,笑了起來。
“哈哈……”
刺客的笑聲十分刺耳,叫人情緒浮躁。
烈無辛扯了扯唇,眼神里透著一抹玩味。
他轉(zhuǎn)而對(duì)鳳九顏說。
“留兩個(gè)人,其他人,都出去。人多了,影響我動(dòng)手?!?/p>
鳳九顏相信東方勢(shì),讓他留下。
另外一個(gè)則是陳吉。
她和蕭煜去了隔壁房間,卻只見,床上躺著個(gè)“蕭煜”。
鳳九顏驀地轉(zhuǎn)頭,看向身邊這個(gè)。
蕭煜:……
隱二還沉浸在假扮皇上這件事中,躺在床上呼呼大睡。
蕭煜的額角狠狠跳了跳。
吳白頗有眼力見,跑過去,強(qiáng)行推行隱二。
這位兄弟,多少有點(diǎn)裝過頭了吧。
隱二猛然驚醒,下意識(shí)找自已的狗尾巴草。
而后才下床行禮。
“見過皇上!”說完還忍不住打了個(gè)呵欠。
蕭煜似笑非笑。
“睡得挺踏實(shí)?”
原本還想讓隱二替陳吉,現(xiàn)在看來,這廝比陳吉還不頂用。
今晚這樣關(guān)鍵的時(shí)候,他也能睡得著覺?
隱六見勢(shì)不妙,幫忙求情。
“皇上,二哥這幾天幾乎沒合過眼,一直盯著客棧外面,所以才……”
要是一直站著,倒也沒什么,可忽然沾了床,那困意就止不住了。
蕭煜也曉得他們這些日子辛苦,但……
“要睡,也得先把那假面給摘了!”
頂著他那張臉,四仰八叉地呼呼大睡,丟的是他的臉。
話音剛落,隔壁響起慘絕人寰般的喊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