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天后,風雪停了。
蕭煜已將朝中事務(wù)安排妥當,決意陪著鳳九顏一起去漳州,將西女國的事解決完。
他受夠了在宮中等待她的日子。
就這樣,一行人踏上北行之路。
那販賣藥人的商販被押送回皇城看押,連同那箱子里的藥人,一起被送到皇城。
鳳九顏和蕭煜都看過那藥人。
他容貌被毀,依稀看出是個男人,蜷縮在巷子里,眼神麻木,一動不動,就像個活死人。
這樣的人,從他嘴里問不出什么。
……
此地到漳州,少說也有半個月的路程。
一路上,蕭煜并非游山玩水,更多時候都在尋訪民情。
當初諸國圍攻南齊,北部幾座城被用來誘敵,百姓提前移到別處,房屋卻帶不走。
燕軍搶不到糧食,燒了不少房屋。
朝廷已經(jīng)安排人手重建,暫且把百姓們安排在收容所內(nèi)。
好在諸國的賠款足夠多。
不過,蕭煜只擔心,官府的人做事不上心,陽奉陰違,中飽私囊。
光看各地呈上的公文,倒是處處安寧,誰知是不是粉飾太平。
果不其然,這一路,蕭煜發(fā)現(xiàn)不少貓膩。
貪污朝廷撥款的大有人在,賠款落到百姓手里,已經(jīng)所剩無幾。
更加可恨的是,還有官員勾結(jié)鄉(xiāng)紳,趁機圈地。
馮陽縣。
深更半夜,官衙內(nèi)還未下值。
火爐邊圍了幾個人,慌慌張張地焚燒賬本,互相埋怨。
“不是說皇上是往西邊巡視嗎,怎么來北邊了!”
“少說廢話!趕緊燒啊!”
“當今皇上行事暴戾,被他發(fā)現(xiàn),準沒好下場……”
砰!
門被一道猛力撞開,隨即冷風灌了進來。
幾人不約而同地望了過去,面露驚恐。
“皇,皇上!?”
蕭煜身披玄色大氅,冷俊的臉上,覆著點點寒意,語氣卻尤為平靜,好似只是普通寒暄。
“在燒什么?”
幾個做賊心虛的官員往后一倒,癱坐在地,還有反應(yīng)快的,急忙把剩下的賬本往火爐里丟。
然而,他再快,也快不過侍衛(wèi)。
侍衛(wèi)們沖進屋內(nèi),將幾人控制起來。
蕭煜抬步而進,走到正位上,撩袍坐下。
他以上位者的姿態(tài),冷冷地看著他們。
膽小的當即俯伏在地。
“皇上饒命!罪臣都招了,罪臣是被他們拉下水的啊!”
萬萬沒想到,皇上已經(jīng)來到馮陽縣,并且,大半夜的都不消停,親自來官衙查他們。
陳吉撿起還沒燒完的賬本,恭敬地呈給蕭煜。
后者的俊顏在火光映襯下,盡顯凜銳。
他翻了幾頁,盡管賬本殘缺,其中的端倪依舊可見一斑。
啪!
他將賬本往茶案上一扔,眼神冷厲逼人。
“朝廷的俸祿,就是養(yǎng)著你們這群渣滓么!”
幾人被震得渾身發(fā)抖。
蕭煜廢話不多說,直接下令。
“丟進大獄,嚴審!”
“是!”
“皇上,罪臣再也不敢了!皇上饒我一條賤命,繼續(xù)為朝廷效力吧!皇上——”
求饒聲落在蕭煜耳中,掀不起他一絲波瀾。
灰燼被風吹起,屋內(nèi)顯得灰蒙蒙。
“回客棧?!?/p>
“是,皇上?!?/p>
……
客棧內(nèi)。
鳳九顏已經(jīng)睡下,只是睡得較淺。
身邊躺下一個人,她有所覺察,隨后靠近了,主動抱住那人。
她平日里不會這樣黏人,只有冬日里太冷的時候,才會如此。幾乎是下意識的舉動。
蕭煜特意沐浴了,將身子浸泡暖和后,才上的床榻,這使得鳳九顏更加喜歡往他懷里鉆。
他好似計謀得逞,露出一抹笑意,側(cè)躺著,將她環(huán)抱住。
隨后想到西女國的事,眼眸變得深邃晦暗。
若是九顏能一直這樣,待在他身邊,該有多好。
他低頭,親了親她的發(fā)頂。
翌日。
鳳九顏貪戀溫暖的被窩,難得沒有早起練功。
之前遇暴風雪,她幾個晚上沒睡好覺。
“在想什么?”蕭煜也醒了,見她盯著他發(fā)呆出神,好奇地問。
鳳九顏一本正經(jīng)地開口。
“難怪有人用丫鬟暖床。”
蕭煜聽著這話,莫名有種,她將他比作暖床丫鬟的錯覺。
倏然間,一只手挑開他衣襟,探上他胸膛。
“暖和?!兵P九顏喟嘆了聲。
“把我當火爐用?”蕭煜嘴上質(zhì)問,卻將她另一只手抓來,放在自已腹部,“這里更暖?!?/p>
鳳九顏閉上眼:“再睡一刻鐘,就起來?!?/p>
她這更像是對自已說的。
蕭煜忽地一個翻身,將她壓在下方,眼神充滿勃勃野心,“一刻鐘,怕是不夠?!?/p>
鳳九顏立時清醒了,但,很快被他拉入沉淪。
被子里的天地,是荒唐又夢幻的。
不知過了多久,兩人已是渾身淋漓,氣息急促了。
鳳九顏披著蕭煜的大氅,坐起身。
蕭煜也跟著起身,抬手,幫她掏出那壓在大氅領(lǐng)口內(nèi)的頭發(fā)。
他意味深長地說了句。
“就快到漳州了,是否要提前告知他們一聲?”
鳳九顏凝望著前方。
“若是薇薔不愿……”
蕭煜摟過她肩膀,為了打消她的顧慮,直言。
“她若不愿,我便隨你去西女國,做你的暖床皇夫,日夜伺候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