向云疏臉色微變,連忙拉住了謝銘鈺的小手:“萱兒,過來,回屋!”
頓了頓,她又叫了聲:“葉七!”
“奴才在。”
葉七應(yīng)聲跑過來。
向云疏朝萱兒使了個眼色。
萱兒接收到后,一個跳躍就沖到了葉七身后,一記手刀,砍在葉七的脖子處。
葉七應(yīng)聲而倒。
事情發(fā)生的過于突然,柳薔嚇得叫了聲,被向云疏捂住了嘴巴。
巧婆婆微微點頭,沒說話。
謝銘鈺雖然也有些意外,但很快就平靜下來。
“這是做什么啊?”柳薔掰開向云疏的手,瞪著萱兒,“小萱兒,你別傷害葉公公啊,葉公公可是個好孩子呢!他把自己的錢都給給人了,這么冷的天,還穿舊襖呢,對我也孝順……”
“娘,您別擔(dān)心,我不是要害他、”向云疏示意萱兒把葉七弄起來,解釋道,“事關(guān)滂沱山的事情,我不想讓外人知道?!?/p>
“可是葉公公……”
“雖然他很好,但他畢竟還受制于東宮?!毕蛟剖枵f,“我還沒法完全信任他,把他當(dāng)自己人。”
“葉公公不會去泄密的?!?/p>
“娘,您也太信任他了吧。”向云疏搖頭,“其實這么做,也是保護他。比如鈺兒還活著這件事,他知道了,卻不去告訴太子,太子知道后會怎么對他?”
“這倒也是……”柳薔贊同的點點頭,連忙趕過去幫著萱兒一起把葉七搬回去,放到他自己的屋里。
向云疏拿來繩子,把他手腳綁了起來。
“有必要嗎?”柳薔皺眉。
相處下來,她挺喜歡這孩子,辦事利落,善良,人也聰明。
但是命苦。
好好的孩子被凈了身,一輩子都沒了指望。
柳薔見不得好人受苦。
向云疏說:“你若要想他活著,就得這么辦?!?/p>
不僅如此,她還在葉七的房門外加了一把鎖。
柳宅里除了她們,只有幾個負(fù)責(zé)打掃做飯的粗使婆子,沒有貼身伺候的丫鬟,因此只要把二院的門一鎖,就極安全了。
向云疏沒有著急詢問滂沱山的消息,先把巧婆婆安置在暖閣里,弄來熱水,給她洗一洗,換了身衣裳,又送來熱飯菜。
巧婆婆也不客氣,狼吞虎咽的一干二凈,然后長長的舒了口氣:“我可真是好些天沒吃頓飽飯了?!?/p>
柳薔聽了眼淚差點掉下來:“巧姨,您怎么會弄成這幅模樣???是路上遭賊了,還是怎么了?”
巧婆婆搖搖頭,喝下去一大口茶,才徐徐開口:“我是從滂沱山逃出來的。”
“逃?滂沱山怎么了?”向云疏心一跳,強忍住跳起來的沖動。
萱兒卻已經(jīng)忍耐不住,抱住巧婆婆的胳膊追問:“滂沱山把您關(guān)起來了嗎?還是您中了滂沱山的護山大陣?”
“都不是?!鼻善牌艙u頭,看向向云疏,“滂沱山被圍了?!?/p>
“誰?”
“皇帝的人?!鼻善牌畔肓讼?,“我隱約聽著,領(lǐng)頭的是個姓朱的。”
“朱彧??”
“好像是這個名字。”巧婆婆嘆了口氣,“滂沱山有護山大陣,他們折損了一些人,后來就學(xué)聰明了,在外面圍著,外人進不去,里面的人也出不來?!?/p>
“那沒用。”
向云疏松了口氣,“滂沱山上人少,即便被圍一百年,也不會餓著。”
“萬一,他們放火燒山呢?”巧婆婆幽幽的問。
“……”向云疏悚然而驚,“他們放火了?”
“暫時還沒有。”巧婆婆說,“朝廷似乎是想從滂沱山得到些什么東西,在沒有得到之前,應(yīng)該不會輕易放火?!?/p>
“滂沱山上除了花草樹木,就是石頭,能有什么好東西?”萱兒看向謝銘鈺,“哥哥,你皇爺爺是皇帝,怎么還強搶人家東西呢?”
謝銘鈺皺著眉頭,沒說話。
關(guān)于皇室和滂沱山的事情,他知道的不多。
但作為一個皇帝,卻如此大費周章的去圍困一個心地良善的老神醫(yī),這讓他不能理解。
柳薔也忍不住說:“皇上想要的東西,給人家就是了。難道誰敢抗旨不成?怎么就鬧到這個地步了?”
巧婆婆緩緩說:“有些東西,是給不得的?!?/p>
“巧婆婆,我想問您,我四師兄怎么樣了,他……還活著嗎?”
“活著呢?!鼻善牌趴隙ǖ狞c頭,“受了重傷回來的,你師父花了大力氣,才讓他撿回一條命?!?/p>
“我?guī)煾高€好嗎?”
“你師父年紀(jì)大啦?!鼻善牌诺拿加铋g露出一抹擔(dān)憂之色,“這次元氣大傷,短時間內(nèi)養(yǎng)不回來?!彼吹较蛟剖璧纳袂?,又笑了笑,“不過你也別太擔(dān)心,你師父身體沒那么差,總能慢慢恢復(fù)的?!?/p>
“太好啦,我四師伯還活著,他還活著!”萱兒忍不住歡呼著轉(zhuǎn)圈圈。
巧婆婆含笑看著她。
雖然她已經(jīng)蒼老,但眼神卻如此悠長而溫柔。
這讓向云疏忍不住懷疑她并非表面上看起來那么簡單。
“巧婆婆,您跟師父是什么關(guān)系???”向云疏忍不住問。
當(dāng)初柳薔會來到滂沱山,就是巧婆婆的緣故。
后來巧婆婆也去了滂沱山,依舊還是做刺繡縫補衣裳,看起來和以往沒什么區(qū)別。
但她卻能知道師父的很多事情。
這不免讓向云疏心聲疑惑。
巧婆婆道:“其實,我跟你師父是老相識啦。”
“是嗎?”
“當(dāng)年他還不是老神醫(yī)的時候,曾經(jīng)救過我一命。我……”
“巧婆婆,您和我?guī)煾冈摬粫羞^一段吧?”向云疏聽到四師兄還活著的消息,心情大好,也有心情逗巧婆婆了。
巧婆婆卻一本正經(jīng)說:“我當(dāng)年的確傾慕你師父,不過,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,別提啦。現(xiàn)在滂沱山很危險。幸虧我是住在山腳下,否則連我也不能出來。”
向云疏神色凝重起來:“看來,這次朝廷對滂沱山是勢在必得了。”
“你師父和師兄們都說,你不要回來?!?/p>
“我知道,我現(xiàn)在不能回去?!?/p>
她絕對不愿意讓自己成為滂沱山的軟肋。
巧婆婆看了眼兩個孩子:“我一來就看出來了,這倆孩子都是你生的。太好了,兩個孩子都在你身邊,你不能讓他們回宮?!?/p>
“為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