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長命鎖怎么會在你手里?”硯兒詫異的看著江歲寧。
“不僅長命鎖在我手里,這長命鎖的主人如今同樣在我手中?!苯瓪q寧把玩著手里面的小小金鎖,“若是沒有弄錯的話,那人是你弟弟?!?/p>
硯兒臉上神色復雜交錯,好一會兒過后,才皺起眉頭,惱火又緊張的開口。
“江小姐,你這是什么意思?”
“意思還不夠明顯嗎?”江歲寧悠然一笑,“我希望你能夠從實交代,只是如今時間不多,我也沒有其他的辦法,只能出此下策了?!?/p>
“我該說的都已經說了,我……”
“聽說你爹娘都已經死了,他如今是你在這個世界上最后的親人,你將他送到了慈幼堂后,還時常會去看他,姐弟情深,你當真確定要為了你們家夫人,不顧你親弟弟的死活嗎?”
江歲寧的話讓硯兒渾身一顫,目光里面流露出懼怕。
“你,你要是殺了我弟弟的話,那就是殺人大罪!我不信你敢!”
“誰說我要殺你弟弟了,這個世上想要讓人死的方式實在是太多了,各種意外輕而易舉便能要了人的性命,更何況還能設計著讓他人背鍋,這一點,想來你也很清楚才對?!?/p>
江歲寧臉上的笑冰冰涼涼的,看向硯兒的目光里面雖然也帶著笑,但卻讓人直打寒顫。
硯兒緊盯著那長命鎖,臉上再也沒辦法維持鎮(zhèn)定,被威脅的怒火也在恐懼中被擊的七零八落。
終于,她敗下陣來。
“我承認,我是按照夫人的吩咐,故意把大人帶過去的,也是故意讓大人上前開門,可是當時我是真的一不小心摔暈了,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!”
“那捆楊蔓蔓的繩索呢,可有問題?”
硯兒臉色慘白著搖頭,“繩索沒問題,但是捆之前夫人特意交代過,不要把她的雙手捆在后面,而且,還說……也不要捆的太牢固。”
衛(wèi)瑤和江慕時對視了一眼。
將雙手捆在身前,而且還不用捆的太牢固,那不明擺著是要給對方解開繩索的機會嗎。
再加上讓硯兒主動把賀元緯帶過去……
剛才的推測,恐怕當真是說對了。
“江小姐,我只是一個小小的奴婢,都是按照命令辦事,其他的我什么也不知道,我只有那么一個弟弟了,他和這件事情沒有任何關系,求您千萬不要傷害他!”硯兒對著江歲寧跪了下去,祈求著開口。
“想要我不傷害他很簡單,你只需要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,等到結束后,我保證還你一個安然無恙的弟弟?!?/p>
硯兒連忙道:“我知道的真的都已經說了,其他的我也不知情!”
江歲寧搖頭,“我的意思是,將你剛才說的這些話,再換個地方說出來?!?/p>
“換個地方?”硯兒不解,“換,換什么地方?”
江歲寧看著硯兒,“自然是公堂上?!?/p>
半盞茶后。
硯兒腳步僵硬的離開了茶樓。
江慕時一臉感慨的看著江歲寧,“阿姐,沒想到你演起壞人來也這么像?!?/p>
“像嗎?”江歲寧笑著拿起了面前的茶杯。
“像。”江慕時點頭,“剛剛那一刻我都差點被你嚇住,都有些同情硯兒了?!?/p>
“現在可不是同情人的時候?!毙l(wèi)瑤自窗外往下看,“歲寧,你真的有把握硯兒會在公堂上說出一切嗎?”
“應該會吧,畢竟她總不會不管她弟弟的死活。”江慕時道。
江歲寧放下手中的茶杯,目光同樣看向窗外。
“會與不會,公堂之上自然就知道了。”
很快,到了賀元緯一案當堂宣判的日子。
江歲寧和衛(wèi)瑤她們到公堂的時候,楊卉卉和王氏已經來了。
硯兒跟在她們后面,在看到江歲寧時,面色緊張,大概是擔心楊卉卉,又迅速低下頭去。
“沒想到江小姐也在這兒?!睏罨芑芸粗瓪q寧,語氣意外。
江歲寧解釋道:“畢竟同為女官,我們也想來看看最后的結果,所以便求了裴大人,允許我們旁聽?!?/p>
“原來如此?!睏罨芑茳c了點頭,沒有再多說什么。
楊蔓蔓在死牢中關了三天,被帶過來的時候,整個人明顯瘦了不少,精神萎靡,腳步緩慢,臉上透著濃厚的恐懼之色。
今日就要宣判了,她不想死,她真的不想死!
隨著衙役松手,她癱在地上,下意識看向楊卉卉,神色間透著求饒。
“楊,不,姐姐,我真的沒有想要殺了賀元緯,我……”
“你閉嘴!”王氏呵斥出聲,滿目恨意,“你現在說這些還有什么意義,殺人償命,你休想抵賴!”
“不,母親,姐姐,你們……”
“住口,你不配這么喊我們!”王氏再一次打斷了楊蔓蔓,她攙扶著楊卉卉,隔開了楊蔓蔓看過來的目光,對著坐在案桌后面的裴照之開口,“大人,既然人都已經來了,請您快些宣判!”
裴照之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江歲寧,抬手敲響了驚堂木。
“關于賀元緯被殺一案,今日正式宣判,可還有人對此案有所補充?”
話音落下,硯兒抖了一下,腳步輕動了動,可是卻沒有上前。
衛(wèi)瑤看向硯兒,見對方神色猶豫,瞬間低聲對江歲寧開口。
“看她這樣子,莫不是打退堂鼓了?!?/p>
江歲寧也看向硯兒,后者感受到江歲寧的視線,身子抖得更加厲害了,但依舊沒有上前。
“若無人有異議的話,那本官便要宣判了?!迸嵴罩穆曇粼俅雾懫?。
硯兒神色越發(fā)緊張,看了看楊卉卉,又看了看江歲寧,臉上滿是慌亂和糾結。
眼見著裴照之要繼續(xù)開口,她終于往前一步,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。
“大人,奴婢有話要說!”
楊卉卉疑惑又詫異,“硯兒,你這是做什么,馬上就要宣判了,公堂之上莫要胡鬧!”
硯兒愧疚地抬起頭,飛快看了一眼楊卉卉,“夫人,對不起?!?/p>
說完,她扭過頭對著裴照之道:“大人,奴婢之前撒了謊,奴婢之所以帶我們家大人去見楊蔓蔓,那都是夫人吩咐的。還有,也是夫人交代在捆住楊蔓蔓的時候,要故意松一些,好讓她能自己掙脫開來!”
楊卉卉臉色一變,“硯兒,你在胡說八道什么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