楊蔓蔓,字跡完全相同,可做物證,而且畢英杰和尚書府下人的口供,證明了你有充分的作案機(jī)會,你還打算繼續(xù)強(qiáng)撐下去,什么都不交代嗎?”
大理寺公堂之上,裴照之看著楊蔓蔓再度問道。
楊蔓蔓臉色白如鬼魅,就連唇色都透著一股子慘白。
這么久不見三皇子府來人,難道說三皇子那邊是真的打算袖手旁觀?
不,不會的,這件事情三皇子的人也有份參與,若是真的不管自己,他們難道就不怕自己將一切給說出來嗎!
楊蔓蔓心亂如麻,一邊懷疑一邊在心里面安慰著自己,對上裴照之審視的眼神,她咬牙開口。
“我的確是冤枉的,這一切是江歲寧她栽贓嫁禍,是她……”
“楊小姐還當(dāng)真是狗急跳墻,我一直身在刑部大牢之中,這偽造的手令和我又有何干系?!?/p>
隨著說話聲傳來,江歲寧走到了公堂之上。
楊蔓蔓愣愣的看著對方,“你不是被關(guān)在大牢之中嗎,怎么會出現(xiàn)在這兒!”
江歲寧沒有立刻回答楊蔓蔓,而是先對公堂之上的裴照之行了一禮。
“裴大人,之前違禁書籍一事已經(jīng)查實(shí),民女乃是被冤枉的,現(xiàn)下無罪釋放。這偽造的手令畢竟是民女讓人檢舉揭發(fā),所以特來作證?!?/p>
“好?!迸嵴罩c(diǎn)頭,“那江小姐就將親自事情的來龍去脈再說一遍?!?/p>
“民女因?yàn)檫`禁書籍一事含冤入獄,楊小姐前去刑部大牢探望,說是有事想要民女替她做……”
“江歲寧!”楊蔓蔓立刻打斷了對方。
構(gòu)陷朝廷命官可是個不小的罪名,絕不能讓江歲寧說出來!
“她有何事想讓你替她做?”裴照之追問。
江歲寧悠悠看向楊蔓蔓,下一刻收回視線。
“回稟裴大人,關(guān)于這一點(diǎn)楊蔓蔓并沒有說出,只是表示她會想辦法幫我離開大牢,等到離開之后作為回報,我需要幫她做一件事。”
楊蔓蔓心頭稍稍松了口氣,只不過下一刻,江歲寧便繼續(xù)開口。
“可民女怎么也沒有想到,等楊蔓蔓第二次前來之時帶來的竟然是一張偽造的刑部手令,民女知曉此事事關(guān)重大,恰好那時五公主也在探望民女,只是不愿意讓他人知曉,所以避開了楊蔓蔓。于是民女便誆騙楊蔓蔓將手令送去了民女的人手中,然后再通過五公主,將此事告到大理寺,以正法理。”
裴照之點(diǎn)頭,“江小姐所言,倒是和報案之人所說的過程相符?!?/p>
“江歲寧,你一派胡言,分明就是你逼迫我偽造手令,想要逃出大牢!”楊蔓蔓氣的雙目通紅。
“這么說你承認(rèn)你偽造手令了?”江歲寧立刻問道。
“我……”
“我那時身在大牢之中,身上尚且背負(fù)冤屈,就連離開牢房都無法做到。而你是國公府嫡女,我又如何能威脅到你?”
“我……”
“另外,若是我想要逃出大牢的話,為何又要將這手令交來大理寺?”
江歲寧接連幾個問題,讓楊蔓蔓啞口,惱火之下忍耐不住,立刻就要將整件事情和盤托出。
“是三……”
剛剛吐出兩個字,她又迅速咬緊了牙關(guān)。
僅剩的一點(diǎn)理智告訴她,不行,絕對不能就這么把三皇子給說出來!
“楊小姐怎么不說了?”江歲寧笑著開口,“若是這件事情中間當(dāng)真還有隱情的話,楊小姐大可以直言?!?/p>
“江歲寧,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到底是什么主意,我才不會那么蠢呢!”楊蔓蔓咬牙切齒。
三皇子為什么要對付江歲寧這一點(diǎn)她還不清楚,但可以確定的是,若是她直接把三皇子給交代出來了,對方肯定不會放過她的。
不說出三皇子,她還有一些被救的機(jī)會,若是說出對方的話,那可就徹底將人給得罪了。
江歲寧笑意不改,楊蔓蔓倒是難得頭腦清楚了一回。
不過,不管對方說不說昨晚的事情都不重要,反正她前來也不過是因?yàn)樾枰邆€流程和過程,解釋一下報案之事罷了。
江歲寧沒有再去看楊蔓蔓,對著裴照之開口。
“裴大人,民女家人還在大理寺外面等著,若是大人沒有其他問題的話,不知能否允許民女先行告退?!?/p>
“可以,既然冤屈得解,那江小姐回家中好好休息休息,之后若有什么需要問詢的地方……”
“大人放心,民女必定會好好配合。”江歲寧福身告退。
楊蔓蔓盯著她,視線恨不得將她燒出個窟窿。
對此,江歲寧只是沖著對方一笑,便徑直走出了公堂。
公堂外,沈宴西正在等著江歲寧,見她出來,立刻迎了上去。
“都說完了?”
江歲寧點(diǎn)頭,低聲道:“不管楊蔓蔓認(rèn)不認(rèn),也不管三皇子那邊還會不會管她,這次的事情應(yīng)該足夠楊蔓蔓消停很長一段時間了。”
如此一來,楊蔓蔓自然也沒了心思去栽贓陷害周子夏。
沈宴西臉上掛著笑,“聽說畢森那邊大發(fā)雷霆,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入宮見駕了,楊國公也被召見入了宮?!?/p>
“畢尚書的動作倒是快?!苯瓪q寧道,“也難怪楊國公剛才并未出現(xiàn)在公堂上?!?/p>
“偽造刑部手令一事非同小可,自從畢森接管刑部以來,一向主張不求有功,但求無過,自然擔(dān)心這件事情會牽連到他頭上,最后當(dāng)個失察之罪。不過……”
沈宴西微頓了一下,臉上的笑意淡去。
江歲寧看了他一眼,了然的接過他的話。
“不過堂堂一部尚書如此作派,刑部里面很難不上行下效,若長此以往的話,刑部必然要出問題。”
雖然她只在大牢中被關(guān)了幾日,但大概也能感覺出來,那些獄卒們松垮懈怠,根本沒什么好好當(dāng)差的心思,否則也不會發(fā)現(xiàn)不了慕時混入其中。
而且,堂堂刑部大牢,聽從白辛安的命令也就算了,畢竟是刑部的直屬官員??缮蜓缥髂茉讵z卒中安插自己的人手,蕭玥壓根不需要費(fèi)什么心思,隨隨便便一句話便能讓他們閉口不言。
這樣的刑部,內(nèi)里還不知成了何樣。
江歲寧想著這些,心思一轉(zhuǎn),忽然看向沈宴西。
后者眉目深邃,眼底似乎藏著千山萬壑,儼然一副已經(jīng)有了謀算的模樣。
江歲寧心中暗自笑了一聲,面上挑眉開口。
“我這費(fèi)心費(fèi)力的設(shè)計(jì),莫不是給沈大人做了嫁衣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