楊蔓蔓昨夜歸家后,一直提心吊膽,想要同楊國公說出此事。
可到了楊國公的院外,心中又忍不住涌上僥幸,想著或許只是楚驚月在嚇唬她,江歲寧根本沒打算將這件事情鬧去衙門。
猶豫糾結(jié)之下,最后什么都沒說便回了自己房中。
膽戰(zhàn)心驚一晚上,直到天蒙蒙亮?xí)r才迷迷糊糊的睡去,被蓮薇叫醒的時候,正想要發(fā)脾氣,可在聽到大理寺三個字時,頓時僵在了那里。
楊蔓蔓僵硬的對著蓮薇確認道:“你確定沒有聽錯,是大理寺的人來了?”
蓮薇趕忙點頭,“回小姐,奴婢聽得清清楚楚,是大理寺少卿帶著衙役,說是要見小姐,此刻國公爺已經(jīng)去了大堂了?!?/p>
蓮薇的話音還沒完全落下,楊蔓蔓蹭的一下便從床上爬了起來,她慌慌張張的穿好了衣裙,隨便收拾了一下便急忙往大堂的方向趕去。
她想著一定要趕在楊國公見到大理寺的人之前,向他說清楚整個事情,商量個對策出來。
然而她還是晚了一步,楊國公已經(jīng)率先過去了,等她到大堂外面的時候,正好聽到里面?zhèn)鱽項顕豢芍眯诺姆瘩g聲。
“這絕不可能,蔓蔓只是一個閨閣女子,刑部的事情和她又有什么關(guān)系?!?/p>
一瞬間,楊蔓蔓雙腿像是灌了鉛一般,慌得險些跌倒在地。
“小姐您當心!”跟在后面的蓮薇連忙伸手扶了她一把。
楊蔓蔓狠狠的瞪了一眼蓮薇,示意對方閉嘴,但說話聲已然驚動了大堂中人。
裴照之走了出來,看著外面的楊蔓蔓,“楊小姐來的正好,既然國公爺不信的話,那便聽一聽楊小姐怎么說?!?/p>
“什么怎么說,我不明白大人的意思?!睏盥冻鲆粋€疑惑的笑,可那蒼白的臉色和慌張的神態(tài),已然將她出賣了個七八分。
楊國公剛才當著裴照之的面雖然極力否認,可現(xiàn)在瞧著楊蔓蔓這模樣,心里面也不由得緊張起來。
“蔓蔓,裴大人說你偽造刑部手令,這件事情可是真的?”
“沒有!”楊蔓蔓立刻否認,“我哪里有什么本事偽造刑部手令,這實在是無稽之談?!?/p>
“楊小姐,既然本官今日親自登門,那自然已經(jīng)掌握了證據(jù)。若你現(xiàn)在承認一切老實交代,配合我們?nèi)サ酱罄硭抡{(diào)查,尚能得一個寬大處理,但若是狡辯抵賴,最后恐怕就算是國公爺也保不住你?!?/p>
裴照之語氣冷淡,并無什么威逼之意,可是畢竟審問過那么多犯人,僅一眼撇過去,便讓楊蔓蔓如芒在背。
她張了張嘴,心里面慌的厲害,不知該如何開口,只能將求救的目光看向楊國公。
“父親,女兒真的不知道裴大人為何要這么說,我……真的沒有?!?/p>
楊國公心頭狐疑。
一方面對于這個女兒惹麻煩的本事,他實在是領(lǐng)教太多了。
可另一方面他又覺得刑部手令這樣的事情實在是事關(guān)重大,不信自家女兒有這個本事,竟然能夠偽造。
而且好端端的,要刑部手令做什么?
思索之下,楊國公對著裴照之道:“裴大人,既然小女已經(jīng)說了這件事情和她無關(guān),那想來其中定是有什么誤會,不知你所說的證據(jù)到底是什么?”
“偽造的手令如今就放在大理寺,上面的字跡……”
“就算字跡和我一樣,也不能說明什么,也可能是別人故意模仿我的字跡栽贓陷害。”楊蔓蔓飛快的開口。
裴照之目光移向她,笑道:“楊小姐誤會了,這字跡還需比對,不能完全確定。不過……”
“不過什么?”
“不過有刑部尚書之子畢英杰作為人證親自狀告,聲稱你故意勸酒將他灌醉,又假借他醉酒送他回家之機,潛入刑部尚書府,不僅偷蓋手令,還偷盜了刑部尚書的印章?!?/p>
“印章丟了?”楊蔓蔓猛地一愣,下意識開口,“這怎么可能,當時蓋完我分明就……”
“蔓蔓!”楊國公臉色鐵青。
楊蔓蔓這才意識到自己失言,回過神后迅速看向裴照之,“你故意炸我!”
“楊小姐若當真什么都沒有做,不管本官如何詐你,自然都會是一無所獲?!?/p>
裴照之看了一眼身后的大理寺衙差們。
“剛才楊小姐已經(jīng)親口承認,你們現(xiàn)在去取她房中筆墨,用作字跡對比。另外……”
裴照之冷眼看向楊蔓蔓,“還請楊小姐好好配合,現(xiàn)在即刻隨本官回大理寺?!?/p>
“不,我……”
“刑部大牢之中關(guān)押著不少重要人犯,偽造刑部手令一事事關(guān)重大,若是楊小姐不能去大理寺好好解釋清楚動機的話,恐怕就連國公府都難逃干系。”
這話將楊蔓蔓所有的不愿和辯解都堵了回去,最后她只能是目光祈求的看向楊國公,“父親,我……”
“你個逆女!你到底都做了什么混賬事!”楊國公一巴掌狠狠的打在了楊蔓蔓的臉上,怒目看著她,當真是恨不得壓根就沒有生過對方。
偽造刑部手令,這樣的事情她竟然也敢做的出來,當真是要害了整個國公府才肯罷休嗎!
楊蔓蔓被這一巴掌打得眼前一陣暈眩,雖然心頭憤怒又屈辱,可也知道她只能忍下。
眼見著衙差已經(jīng)去拿書稿,楊蔓蔓顧不得臉上的疼,壓低聲音對著楊國公開口。
“父親,你去找三皇子,讓他救我,我做這些都是為了三皇子!”
楊國公一愣,目光驚疑的看一眼楊蔓蔓,實在不知道自家女兒為何會和三皇子有了關(guān)聯(lián)。
然而裴照之就在不遠處,他也不敢多問。
待到衙役順利拿來了書稿,楊蔓蔓被帶走的時候,還不忘扭頭對著楊國公開口。
“父親,記得我說的,一定要找他救我!”
楊蔓蔓心底存著最后一絲希望,覺得只要三皇子那邊出面,這件事情應(yīng)該能夠大事化小。
可從她被帶到大理寺,到比對字跡,再到當堂審問,三皇子府那邊沒有任何人出現(xiàn),甚至就連楊國公也沒有露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