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云升回過神來,略微拱手。
“在下李云升,見過貴人?!?/p>
虞貴人微微頷首。
“不必多禮,我還要多謝謝你輔佐扶搖?!?/p>
她很清楚,如果不是李云升的輔佐,第五扶搖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。
下一刻,她微微嘆息了一聲,而后開口道。
“我在后宮幫不了扶搖太多,她幸得你的相助。”
不等第五扶搖開口,李云升便開門見山地說道。
“我有些話想要單純和貴人說?!?/p>
聞聽此言,虞貴人的眼眸之中閃過一抹疑惑。
她猜到了李云升想要見她是有事要說,只是沒想到這事竟然連扶搖都要回避。
對此,第五扶搖顯然早已預(yù)料,所以并沒有很意外。
她只是轉(zhuǎn)頭看向虞盈盈,露出詢問之色。
見狀,虞貴人略微猶豫了一下,還是點了點頭。
“扶搖,你先出去吧。”
“是,母親?!?/p>
第五扶搖略微躬身,臨走之時余光再次看了李云升一眼,心中猜測著李云升到底想要找她的母親說什么。
隨著第五扶搖身形消失,李云升抬起頭,這才仔細(xì)打量了一眼寢宮之中的虞盈盈。
虞盈盈那柳葉般的眉毛下,一雙大眼睛猶如深邃的湖泊。
高挺的鼻梁下,嘴唇微微上揚,透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。
“李公子可是為了陛下壽元增加了一百年之事?”
此話一出,李云升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。
他還什么都沒有說,對方竟然直接猜出了他的目的。
“沒想到被貴人一眼就猜出來了。”
虞盈盈的嘴角始終掛著一絲微笑,一副毫無心機的模樣。
“我也只是瞎猜,聽扶搖說李公子算計人心,料事如神,只不過圣人降世,顯然不在公子的計劃之中。”
需要在深宮之中的她幫忙,除了關(guān)于陛下的壽元,恐怕也沒有其他的事情了。
雖然她身在皇宮之中,但是對于外邊的消息也算是靈通。
李云升如今已經(jīng)是奉仙圣地的圣子,扳倒第五景禮并不難。
相比之下,更難的是如果解決第五傲天又能多活一百年的問題。
“李公子有什么需要我去做,盡管開口。”
見虞盈盈如此直接,李云升直接將納戒之中的幻魂香拿了出來,并且將其作用講了一遍。
這位虞貴人是聰明人,他不需要解釋,對方應(yīng)該就能明白他想要干什么。
果然,在聽說了幻魂香的作用之后,虞盈盈的睫毛一顫,她僅僅是打開錦盒看了一眼,便開口道。
“我知道該如何做了。”
她抬頭看向李云升,只問了一個關(guān)鍵問題。
“李公子想要他什么時候死?”
咕咚!
李云升喉嚨滾動,這話從眼前這位看上去柔柔弱弱的虞貴人嘴里說出來,總有一絲反差感。
而且,虞盈盈好像比他還盡在掌握之中的樣子。
這話問的,好像他想讓第五傲天什么時候死,第五傲天就會什么時候死一樣。
他原本想說一兩個月的時間,但是一想對方都如此說了,他若是不說得具體一點,倒顯得不好了。
“我聽說,陛下之前受過傷,神魂也受損了,如果日日聞此香,大約一個月便可神魂消散,而且很難查出病因?!?/p>
“一個月的時間,你能解決完外邊的事情嗎?”
讓皇帝日日聞此香,虞盈盈自信有辦法做到。
只不過,她擔(dān)心的是一個月后來皇帝如果死了,李云升能不能讓第五景禮丟掉太子之位。
李云升也沒有過多的解釋,只是淡然道。
“陛下病重的消息傳出去,只要第五景禮得到消息,現(xiàn)身之日便是他身死之時。”
“好,一個月之后你再來即可。”虞盈盈站起身來,遞給李云升一枚玉符,“有什么事情,你也可以直接聯(lián)系我?!?/p>
離開皇宮,李云升心中仍是有些感慨。
誰能想到第五扶搖的母親竟然也是天命者,現(xiàn)在他再看第五扶搖都感覺有些不香了。
如果只能二選一的話,他哪怕猶豫一秒都是丞相的不尊重。
當(dāng)然,小孩子才做選擇題,他全都要!
第五扶搖看了他一眼又一眼,雖然明知道問了李云升也不會說,但她還是忍不住想要問。
“你……早點睡?!?/p>
話到嘴巴,她話鋒一轉(zhuǎn)還是忍住了。
李云升點了點頭,絲毫沒有要跟第五扶搖解釋的意思,轉(zhuǎn)身準(zhǔn)備回房間。
就在他轉(zhuǎn)身之際,異變陡生,天降異象!
轟隆?。?/p>
整個西邊的半邊天仿佛陷入了無盡的雷海一般,天空之中雷光閃爍。
“這是……”
察覺到不對勁,冷秋月立即推開了房門。
“有道友渡劫飛升!”
西域,蒼云城,李府。
天空中,墨色的烏云如怒濤般翻涌著,層層疊疊,密不透風(fēng),將整個天際渲染得一片陰沉壓抑。
不時有銀蛇般的閃電在云層間穿梭游走,伴隨著震耳欲聾的雷鳴聲,仿佛要把這片蒼穹撕裂開來。
天空之中,身著一襲黑袍的李天來傲然而立,周身散發(fā)出一股令人心悸的強大能量波動,宛如與這天地渾然一體。
他抬頭看向天空之中的雷劫,心中雖然也有一絲忐忑,但更多的是飛升的決心。
如果不是幾天前,天地之間的靈力突然變得異常濃郁,他也不會突破最后一絲屏障。
伴隨著一聲響徹云霄的雷鳴巨響,第一道雷劫猶如一條猙獰咆哮的巨龍,挾帶著毀天滅地之勢轟然落下。
那雷劫化作一道粗如巨柱的銀色光芒,以雷霆萬鈞之力直直砸向李天來。
李天來面色凝重,雙手迅速結(jié)出復(fù)雜的法印。
剎那間,一道炫目的光芒自他體內(nèi)噴涌而出,如同破曉的曙光,迎向了那道來勢洶洶的雷劫。
當(dāng)雷劫與光芒碰撞在一起時,瞬間迸發(fā)出無比耀眼奪目的光芒,照亮了整片黑暗的天空。
兩者相互交織纏繞,李天來的身體因承受著雷劫的巨大沖擊力而微微顫抖著,但是他的雙眸沒有絲毫畏懼。
然而,這僅僅只是個開始。
緊接著,第二道、第三道雷劫接踵而至,且每一道都比之前的更加強大、更加兇猛、更加恐怖。
這些雷劫猶如狂風(fēng)驟雨般接連不斷地轟擊在李天來身上,他的身體也開始逐漸出現(xiàn)一道道深可見骨的傷痕,觸目驚心。
鮮血從傷口處汩汩流出,但在雷劫的轟擊之下,尚未落地便已凝結(jié)成暗紅色的血痂。
李天來忍受著雷劫的洗禮,若是不能飛升,就只有死!
他猛地攥緊拳頭,身上的衣袍早已經(jīng)破爛不堪,他體內(nèi)的靈力已經(jīng)所剩無幾,哪怕是站在天空之中,都有些勉強。
“只剩最后一道了。”
李府眾人齊齊看向天空,大氣都不敢喘。
“還剩最后一道雷劫,老祖便可飛升了。”
“老祖一定要飛升?。 ?/p>
“只要飛升成仙,我們李家的血脈之力便可以獲得提升了?!?/p>
話音剛落,第九道雷劫落下。
砰!
李天來在最后一道雷劫的轟擊之下,身形轟然砸入地面之中。
“老祖!”
就在眾人以為李天來在最后一道雷劫之下,身死道消之時,李天來的手猛地從那巨大的深坑之中伸了出來。
下一刻,他顫顫巍巍地站起身來,目光看向烏云散去的天空。
只見一道巨大的門戶緩緩浮現(xiàn)出來,那門戶高達(dá)數(shù)十丈,通體閃爍著璀璨奪目的神秘光芒,宛如通往仙境的通道。
“天門開了!”
不知是誰喊了一句,人群中頓時爆發(fā)出一陣歡呼聲。
話音剛落,天空之中一股磅礴的靈力涌入李天來的體內(nèi)。
眾人皆能感受到,那股靈力的濃郁程度幾乎可比肩前幾日靈氣突然變濃郁之時。
李天來身上的傷痕肉眼可見的快速恢復(fù),與此同時,天空之中出現(xiàn)一道彩虹。
他一步邁出,踏虹飛升!
見狀,眾人立即跪地,齊聲高呼。
“恭賀老祖飛升!”
與此同時,李家眾人皆感受到了體內(nèi)的變化。
“我們李家的血脈之力覺醒了!”
在無數(shù)雙眼睛的注視下,李天來在天門處停下了腳步。
他轉(zhuǎn)頭看向李府眾人,從袖中取出一個卷軸。
手指一點,一道仙力注入卷軸之中。
下一刻,卷軸落入李家族長手中。
李天來如洪鐘大呂一般的聲音傳遍整個蒼云城,威震四方。
“今日起,蒼云城李家為李氏主脈,開宗祠,以山河社稷圖邀四方覺醒血脈之宗族旁支來賀!”
李家族長立即高聲道。
“謹(jǐn)遵老祖命!”
他從沒有像今天這般高興,李家有人飛升,早已經(jīng)沉寂的血脈再次覺醒。
用不了多久,他們李家在西域也能位列隱世仙門之列。
……
公主府。
李云升只覺一股強大的力量猛然沖擊著自己的身軀,全身不由自主地劇烈顫抖起來。
此刻,他清晰地感受到體內(nèi)的血液如同燃燒的火焰般沸騰不息,那奔騰不止的氣血竟開始逐漸變得愈發(fā)精純。
與此同時,他體內(nèi)原本就充盈的靈力更是以驚人的速度急速增長著,仿佛在下一秒便會沖破束縛,一舉突破現(xiàn)有的境界桎梏。
“這是……”
李云升瞪大雙眼,滿臉驚愕之色,心中掀起驚濤駭浪。
方才,他的確親眼目睹了天門大開,有人成功渡劫飛升,但他萬萬沒想到,僅僅只是這匆匆一瞥,竟然能夠讓自身的修為得到如此巨大的提升。
下一瞬間,四周的靈氣好似決堤的洪水一般,鋪天蓋地地朝著李云升的身體瘋狂匯聚而來。
見到這一幕,一旁的冷秋月瞬間呆若木雞,整個人完全陷入了震驚與難以置信之中。
要知道,不久前李云升才剛剛突破了一個大境界,難道如今又要再次突破,直接晉升至合體境嗎?
就在李云升體內(nèi)的靈力被壓縮到極限的時候,天空之上突然劃過一道耀眼奪目的金色光柱。
伴隨著一陣驚天動地的轟鳴聲,那道金色光柱猶如雷霆萬鈞之勢,轟然砸落下來,將李云升的整個身軀緊緊籠罩其中。
緊接著,浩瀚無垠的天地之力如同滾滾洪流,源源不斷地涌入李云升的體內(nèi)。
在這股磅礴力量的加持之下,剛剛突破到煉虛九重的李云升,順勢踏入了煉虛十重——至極境!
第五扶搖喉嚨滾動,喃喃道。
“煉虛至極境!”
她和李云升才認(rèn)識沒多久,初相識,她的修為還遠(yuǎn)超李云升。
可是一轉(zhuǎn)眼,李云升的修為就超過她了。
化神九重的李云升,她還想著自己是仙靈根,只要稍微努力修行,定然能再反超李云升。
可是再一轉(zhuǎn)眼,李云升竟然踏入了煉虛至極境,她已經(jīng)望其項背了。
冷秋月似乎是想到了什么,她仿佛是在自言自語,又仿佛是在回答李云升的問題。
“同族飛升,血脈覺醒!”
聞聽此言,李云升下意識搖了搖頭。
“不可能,飛升之人明明是在西域——”
話說到一半,他突然仿佛卡住了一般,再也說不出話來了。
青山鎮(zhèn)李家只不過是李家散落在各地的旁支之一,就像是大虞李家一樣。
他知道李家也曾經(jīng)輝煌過,不然他們家就不會有一件道器車輦。
所以,此方世界還有不知道多少李家的旁支,至于主脈是哪一家誰也不知道了。
也就是說,剛剛飛升那人和他是同一血脈。
想通這一切之后,他這才后知后覺地問道。
“飛升之后,可以覺醒同族的血脈?”
冷秋月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,反問道。
“你不知道嗎?”
李云升深吸一口氣,他雖然修為已經(jīng)踏入了煉虛境,但其實修行方面的認(rèn)知幾乎還停留在煉氣期。
他的修為提升太快,見識還太少。
早知如此,那他當(dāng)初煉制出了仙品壽元丹,就選擇入天門了。
第五扶搖有些惋惜地說道。
“只可惜你覺醒了血脈依舊沒有靈根,若是擁有靈根,或許你現(xiàn)在的修為都已經(jīng)踏入渡劫境了?!?/p>
說到這,她心中更加好奇。
“你沒有靈根,修為是怎么提升如此之快的?”
剛剛的血脈覺醒,修為提升她還可以理解,當(dāng)初在文廟廣場上,浩然氣獲得天道共鳴,修為大漲,她也心服口服。
可是,李云升總不可能血脈一次又一次覺醒吧。
而且,所謂的天道共鳴也是圣人的騙局,圣人總不能騙了李云升一次又一次吧。
聽到這個問題,李云升陷入了沉思。
其實,真的要說起來,他這一路走來,自己平日的修行對于修為的提升微乎其微。
畢竟,他根本就沒有靈根,哪怕是想要修行也只能和自己的妻妾修行天地陰陽秘典。
真正讓他修為提升的正是自己背后一個又一個的女人,如果沒有她們,自己根本不可能有如今的修為。
所以,他緩緩?fù)鲁鏊膫€字。
“天命所歸。”
依靠天命者提升的修為,自然應(yīng)當(dāng)說是天命所歸。
……
西域。
都靈一直跟在第五景禮的身旁,時刻監(jiān)視著他的動向。
“你跑來西域干什么?”
第五景禮轉(zhuǎn)頭看向南越的方向,心中滿是不甘。
“李云升一定會四處找尋我的下落,他絕對想不到我會跑到西域來?!?/p>
略頓,他繼續(xù)解釋道。
“我的母親從家族之中逃出去,嫁給了父皇,之后再也沒有回過母族。
我已經(jīng)查到了,母親來自西域的郭家,那是和隱世仙門一般強大的家族?!薄?/p>
聞聽此言,都靈也沒有再多說什么。
其實第五景禮無論逃到什么地方,都逃不出尊上的手掌。
……
萬花宗。
書房之中,秦姝手持刻刀,正在全神貫注地雕刻著手中的玉雕。
玉雕已經(jīng)快要完成,只剩最后一雙眼睛還沒有雕刻。
仔細(xì)看便會發(fā)現(xiàn),她手中的玉雕正是李云升的模樣。
而且,四周的墻壁上滿是關(guān)于李云升的畫像。
每一幅畫,都代表著昨夜的一種姿勢。
這不能怪她,只能怪李云升花樣太多。
其中,居中最大的一幅畫是她坐在椅子上,而李云升捧著她的玉足,手持狼毫筆,正在認(rèn)真地在她的玉足上作畫。
秦姝也不知道為什么,自從李云升走后,她的思念便越發(fā)的厚重。
明明只不過才分開半天的時間,可是她已經(jīng)抑制不住自己那涓涓流淌的思念之情了。
所以,她只能將那一點一滴的思念化作一張張畫,以及手中的玉雕。
不多時,伴隨著最后一刀雕刻完成,天地間能量劇烈波動起來。
轟隆隆。
就在此時,天空之中雷聲轟鳴,她不由得渾身一顫,立即將玉雕收入納戒之中。
她快步走到窗邊,看向了西方。
“竟然有人渡劫!”
雷聲過后,望著天空之中出現(xiàn)的天門,她不由得再次想起了李云升。
據(jù)說,前段時間出現(xiàn)的天門是因為李云升煉制出了一枚仙品壽元丹。
如果當(dāng)初李云升踏入天門,此刻怕也已經(jīng)是仙人了。
誰能想到,自己的純元竟然給了一位謫仙人。
回想起昨夜的一幕幕,她拿出一個瓷瓶。
昨夜第五景禮被李云升重創(chuàng),剩余的半瓶墜情露掉落在了她院中的角落之中。
她也是傍晚收拾院子之時,才發(fā)現(xiàn)了這瓶墜情露。
秦姝直勾勾地盯著手中那精致的瓷瓶,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復(fù)雜的情緒。
她的喉嚨微微滾動,仿佛能聽到輕微的吞咽聲。
下一刻,只見她深吸一口氣,伸出纖細(xì)的手指,輕輕地將瓶塞拔開。
隨著瓶口微微傾斜,一股晶瑩剔透的液體從瓶中傾瀉而出,如同一條銀色的細(xì)線,準(zhǔn)確無誤地落入了她那嬌艷欲滴的櫻桃小口中。
秦姝不敢有絲毫耽擱,迅速合上窗扇,并將其緊閉。
她緊緊地倚靠在窗戶上,似乎這樣能夠給她帶來些許安全感。
此時的她微微仰起頭,雙目緊閉,但仍能看到眼珠在眼皮下不安分地轉(zhuǎn)動著,甚至有幾次都不由得向上翻動。
沒過多久,秦姝那白皙如雪的肌膚開始泛起一層誘人的紅暈,就像是熟透的蘋果一般。
而她的頭頂,則源源不斷地冒出一股股白色的熱氣,使得周圍的空氣都仿佛變得灼熱起來。
隨著墜情露逐漸擴(kuò)散至她全身的每一寸肌膚,秦姝只覺得自己的身體越來越沉重,仿佛被一座無形的大山壓得喘不過氣來。
原本緊繃的肌肉也漸漸松弛下來,她感覺自己好像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能力。
秦姝的雙腿下意識地緊緊并攏在一起,然而這種努力并沒有持續(xù)太久。
她的雙腳慢慢地向兩側(cè)張開,整個身子緩緩地下滑,最終無力地跪坐在地面上。
與此同時,她握緊了手中的玉雕,放入口中。
“李云升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