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i\\柳月初十分平靜,毫不意外,“將心比心的想一想,換成是你,你會不會咬牙虧錢?何況咱們?nèi)粽娴陌具^去,是多賺了一萬二千兩。”
“您就確定,這銀子真能安安分分地躺咱們兜里?”宋六兒一直在旁邊膽寒。
庫房被封了,金羽衛(wèi)還把人給禁足了。
迄今為止,還沒哪家有這個“待遇”。顯然是上面要拿柳家開刀,污蔑柳家偷了蒙國人的皮草。
偷盜的下場只有兩個:賠錢,丟命。
宋六兒一個激靈,也不知道柳仲在哪個方向,四圈全拜,“老爺喲,您若再不過來,回來看到的怕是柳家祖墳里滿滿當當?!彼瘟鶅郝曇舳歼煅柿恕?/p>
柳月初剜他一眼,“喪氣,不許亂說!”
宋六兒剛剛閉嘴,琢磨著里面的人怎么辦,這已經(jīng)是晚上了,他們已經(jīng)餓了一天了!
“來人了,金羽衛(wèi)來了!”遠處一聲驚呼,馬蹄聲漸近漸響。
圍觀的百姓自動退讓兩旁,生怕被刀槍傷到。
柳月初鼓了鼓勇氣,起身去前面迎接,她抬頭正看到帶人前來的張昕儼下馬。
“張統(tǒng)領(lǐng)?!绷鲁跏侄?,似在等候?qū)徟小?/p>
張昕儼瞄她一眼,朝著身旁的侍衛(wèi)擺擺手,“上吧。”
侍衛(wèi)們立即領(lǐng)命上前,柳家的人嚇得尖叫連連,莫非已經(jīng)死到臨頭?要被這么拿下?!
“冤枉啊,我們柳家冤枉!”宋六兒忍不住驚叫一聲,嚇得哇哇大哭,“我們絕對沒動蒙國人的皮草,我們柳家是冤枉的啊!”
柳慕敕也壯了膽子,“金羽衛(wèi)查案總要有證據(jù)吧?也不能隨隨便便的冤枉人,大庭廣眾之下,總要有個說法!”
“對,證據(jù)呢?我們柳家絕對無罪!”被關(guān)在庫房里的人從高處的窗戶探出腦袋,跟隨著喊。
七嘴八舌的鳴冤聲接連響起,震得隔壁院落樹枝上的鳥兒都飛走了。他們不得不喊,因為此時不說,只怕再也沒有機會申冤。
“行了!”
“閉嘴!”
“三個數(shù),否則別怪我不客氣!”
“三!”
張昕儼不等喊到“一”,柳家的喧囂已經(jīng)鴉雀無聲。
“只是讓他們?nèi)ニ悍鈼l而已……”張昕儼著實無語,他可一個字都沒說,怎么就成了要拿人了!
眾人僵住,原來不是要拿人?
宋六兒連忙搬著桌椅板凳去一旁,柳慕敕也把柳月初給拽開。
侍衛(wèi)上前拆去封條,鐵鏈的大鎖“咔嚓”一聲,也被全部卸下了。
關(guān)在里面的姚衛(wèi)、王福等人逃命似的沖出來,與宋六兒抱頭痛哭,他們真的以為小命就這么沒了……
白芍一把鼻涕一把淚,“嚇死奴婢了?!彼恢睆姄?,但凡害怕時就狠狠地掐自己一下。
花椒也泄了一口氣,渾身乏力。要說沒有害怕是假的,可她看到柳月初都毫無畏色,只能心里打氣,定會逢兇化吉。
張昕儼拆了封條就想走,柳月初卻把人攔了,“被封了這么久,張統(tǒng)領(lǐng)也不給個理由就想走?”
她態(tài)度堅定,顯然不給個說法絕不行。
眼下還有圍觀的多人在看著,柳家是否清白,必須官家的人親口說了才可以!
張昕儼本不耐煩,但想到程海的囑咐,也知道這位小娘子難纏。
“金羽衛(wèi)已經(jīng)抓到了偷盜蒙國人皮草的賊,可以確定此事與柳家無關(guān)。”
圍觀的眾人驚聲高呼,剛與柳月初拆伙兒的商戶們眼睛幾乎要瞪掉!
“與柳家無關(guān),那封了柳家?guī)旆孔魃??這不是故意打馬虎眼,玩人呢嗎?!”
“那我們的貨款銀子不是白賠了?”
“我們也與柳家拆了伙……”
后悔的人比比皆是,畢竟他們是割了肉放血的!
一時間議論聲起,好似上千上萬只蜜蜂在耳邊嗡嗡嗡嗡。
張昕儼本就火氣朝天,聽到如此嘈雜的喧囂聲更煩!
“吵什么吵?金羽衛(wèi)封鎖柳家?guī)旆坎皇墙底?,是保護,是防止有人惡意栽贓,趁機把贓物偷偷放到柳家?guī)旆?!金羽衛(wèi)不會隨意污蔑任何人,是你們覺得柳家要完蛋,全都跑來拆伙兒要銀子。”
“要怪只能怪你們落井下石,遭了報應(yīng)。要是還有不服的,就隨本統(tǒng)領(lǐng)回金羽衛(wèi)大牢里聊聊!”
他兇神惡煞,下顎的胡須都射出尖銳的光。
瞬時所有人都不敢說話。
柳月初上前,悄悄地問道,“不知張統(tǒng)領(lǐng)可否告知,偷盜蒙國人皮草的到底是誰?”
張昕儼不想再多說,“很快你就知道了!”
他不再廢話,帶著金羽衛(wèi)速速離去,抄那王家的人手還不夠,需要聯(lián)合縣衙才行……
金羽衛(wèi)的人撤退,柳月初繃緊的神經(jīng)也松懈了些,此時才感覺到疲憊。
她看著旁邊還在抹淚的管事伙計,“景春樓開席,包場,吃一頓美的壓壓驚!”
王福樂得連連拍手,“好好好,我這個老腰……”他今兒扒了一天庫房的窗戶,兩條腿兒都快不是自己的。
管事們也聯(lián)聲叫好,更感嘆柳月初難得的穩(wěn)。
他們這些老家伙知曉此事都嚇得不知所措,她只是個二十歲的小娘子,竟然能壓住這么大的陣仗,臨危不懼,還反手賺了這么大一筆銀子。
原本不服柳月初的人此時膜拜降服。
就這膽量氣魄,普通的爺們兒都做不到。
眾人興高采烈,可那群還未離開的商人腸子都已經(jīng)悔青了。
誰能想到柳家根本沒啥事兒,他們卻匆匆忙忙地虧了一大筆銀子,哭都找不到地兒哭去!
于是有人想上前,趁著鑒證官沒走,把銀子退回、把契書銷毀??闪诫费奂彩挚欤缇桶谚b證官給請上馬車,直接送到景春樓的雅間了。
柳月初正準備吩咐伙計回柳家,告訴袁厝一聲。
她一轉(zhuǎn)頭,就見袁厝手中提了食盒,正在人群外的角落中看她。
她走了過去,“來多久了?”
“剛到?!痹忍崃颂崾澈?,“看來娘子也不需我熬好的湯?!?/p>
柳月初主動挽住他的手,甜甜膩膩,“需要,他們?nèi)コ跃按簶?,我喝夫君熬的湯?!?/p>
柳家于景春樓開席慶賀,王家上千口人皆被下了大獄。
五族連坐,的確有那么一些冤枉的,但多數(shù)都不干凈。
齊霄帝下令要盡快處決,于是長房家主這一支交由大理寺查辦,其余的人全部歸縣衙操持,魏公銘顧不得感嘆柳月初啥事兒沒有,就忙得焦頭爛額。
因為三皇子得知蒙國人的事情與王家人有關(guān),氣得要求他往死里整!
柳月初此時也知道了王家被徹底拿下。
“夫君,我納悶一件事?!彼挚聪蛟?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