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策很是愕然。
“你瘋啦?你現(xiàn)在在她面前的存在感越低越好,還想去她跟前作什么死?”
崔策以為,崔毅還有給崔勝意復(fù)仇的心思。
“哥你幫幫我!我知道,出了陸家我以后要見她,就不可能了!”崔毅抓住了崔策的手,滿臉憔悴的哀求。
“你到底要干什么呀!”崔策痛心疾首,“她當(dāng)初只是個(gè)三歲的孩子,是勝意對不起她,對不起她的父母,她為自己、為父母報(bào)仇有什么錯(cuò)?”
“我錯(cuò)了!”
崔毅哭喊出來。
“是我做錯(cuò)了!我從一開始就落入了勝意的陷阱里,一步步的為虎作倀!”崔毅淚流滿面,“我想和她說句對不起,真的對不起!”
崔策怔住。
一家子幾個(gè)兄弟里面。
老二是最傲氣的那個(gè)。
他聰明有能力,別人做不到的事兒,他總是 能輕松的做到。
崔策從沒見過他這副模樣。
遲疑了一瞬。
崔策狠了狠心,做了決定。
許留夏慢條斯理吃完早餐,等著陸衍沉來興師問罪。
可餐后奶茶都喝完了,陸衍沉也沒來。
陸衍沉沒來,一個(gè)陌生電話倒是打了進(jìn)來,號碼歸屬地是蘇北。
她冷著臉,嘴角勾起一抹嗤笑,接起了電話。
“許小姐,在下崔策,您方便在我們離開之后,和我見一面嗎?請您相信,我沒有惡意。”
一刻鐘后。
崔家人收拾好一切,準(zhǔn)備離開了。
陸衍沉和謝昀笙出于禮貌,自然也是要送一下的。
兩撥人馬好似昨晚的血案沒發(fā)生,談笑風(fēng)生,約著下一次蘇北再聚。
直到……
“許留夏……”崔心璦吃了藥睡的,這會(huì)兒藥效還沒過,她不曉得怎么的,抬頭看到了站在二樓露臺(tái)上的許留夏,呢喃出聲。
眾人立馬順著她的視線看上去。
崔策見到了站在圍欄前,漠然看著眾人的許留夏,立馬看向崔毅。
剛才他給許留夏去了電話,希望見上一面。
許留夏沒答應(yīng),也沒拒絕。
他本來是不抱希望的。
沒曾想,她居然出現(xiàn)了。
“許小姐,也歡迎你到蘇北來做客?!贝匏墒鲃?dòng)開口。
許留夏冷著臉,轉(zhuǎn)身就要走。
“妮妮!”
崔毅忽然顫聲喊了出來。
許留夏猛地一怔,蹙眉看回去。
崔毅泣不成聲:“你給過我糖吃的,你還記得嗎?對不起……我沒想過她會(huì)那么做,真的對不起!”
許留夏瞳孔顫動(dòng)。
他叫她妮妮,也就是說,事情發(fā)生之前,崔毅去見她和媽媽?
“對不起有什么用?”許留夏越發(fā)的冷漠,“真覺得對不起,你就去死?!?/p>
說完。
許留夏頭也不回的走了。
“你在說什么?”陸衍沉看向崔毅。
崔毅哭得有些站不穩(wěn)。
這么多年,他其實(shí)一直都刻意壓著那天的回憶,讓自己不去想那個(gè)可愛的妮妮,不去想她的安慰,不去想她遞過來的糖。
“事發(fā)之前,他和還年幼的許小姐有過一面之緣?!贝薏呋卮鸬?。
陸衍沉緊鎖著眉。
“老爺子,下次我再去拜訪您,就不送了。”他說完,轉(zhuǎn)身就往里走。
崔松石看了一眼崔毅。
滿臉的恨鐵不成鋼,又看了一眼剛剛許留夏站的地方。
心里的情緒很是微妙。
許留夏的身世,他已經(jīng)了解得很清楚了。
說句可憐都不為過。
也不知道她看到親子鑒定之前,有沒有期待過。
畢竟,如果她的媽媽真是的是崔家的孩子,這就意味著,她重新?lián)碛辛思胰恕?/p>
崔松石嘆息一聲。
和謝昀笙道別之后,轉(zhuǎn)身上了車。
謝昀笙站在原地,目送崔家的車一一離開,然后給沈玉儀打去了電話。
“還順利嗎?”沈玉儀問,“今天歡歡的情況可好了,見著我就笑,一點(diǎn)也不像生病的孩子?!?/p>
“是嗎?那太好了,我下午臨時(shí)多了點(diǎn)事,估計(jì)得晚上才能飛去鵬城,你再辛苦一天?!敝x昀笙語氣溫柔。
“怎么了?”沈玉儀連忙問。
“沒什么,給崔松石備了份兒禮物,得我親自去選?!?/p>
“崔松石挑剔得很?!鄙蛴駜x吐槽,“也別晚上飛了,明天上午再回來就行,你也老了,讓自己舒坦點(diǎn)?!?/p>
“我知道了?!敝x昀笙應(yīng)聲,視線卻擔(dān)憂的望向樓上。
這邊的事情。
他只能當(dāng)面去和沈玉儀說。
免得她自己一個(gè)人,在那邊干著急。
還好現(xiàn)在沈玉儀一心看歡歡,本來也不怎么上網(wǎng),不然他鐵定現(xiàn)在就得去鵬城的。
陸衍沉很快找到了許留夏。
她呆愣的站在衛(wèi)生間的水池前,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“留夏?”陸衍沉上前。
許留夏回神,透過鏡子漠然的看了一眼陸衍沉,打開水龍頭洗手:“我要回鵬城?!?/p>
“好。”陸衍沉立馬就答應(yīng)了,“你還好嗎?”
許留夏嗤笑一聲:“我什么時(shí)候好過?”
陸衍沉抿緊了唇:“崔毅……”
“我不想他死,你也不用多此一舉?!痹S留夏打斷他的話。
雖說許留夏還不知道,崔毅和崔勝意的來龍去脈。
但這倆人包有事的。
出了這樣的事情,崔毅這輩子都沒可能回到崔氏的權(quán)力中心了。
婚變、情人死了,事業(yè)崩了。
看他剛剛的樣子,精神上受到的打擊是真不小。
死了有什么意思?
活著一輩子受精神折磨,才是崔毅最高的歸宿。
“知道了?!标懷艹翍?yīng)聲。
“還有什么要說的?”許留夏問。
陸衍沉搖搖頭。
許留夏有一次感受到了讓她很不舒服的陌生。
也忽然有些不耐煩。
“視頻你看過了嗎?”她問,滿臉挑釁。
“看過了。”
許留夏愣了一瞬,眉頭簇得更緊了。
今天的視頻,照樣提及了謝世珍、陸家和謝家,對崔勝意更加是指名道姓說的。
許留夏現(xiàn)在在崔家那邊,就是代表著陸家。
陸衍沉怎么可能這么平靜,怎么可能不生氣呢?
她以及觸及到陸衍沉最核心的利益了!
這讓許留夏越發(fā)的焦灼煩躁起來。
“你這樣演若無其事不累嗎?”許留夏一著急就不愿意和陸衍沉說話,索性憤怒的打起了手語,“你以為你裝得事事順從我,假裝站在我這邊就能改變什么嗎?不會(huì)的??!”
她盯著陸衍沉。
更加用力的比劃:“我知道你是什么樣的人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