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家?guī)仔值艿睦碛啥际且粯拥?,心疼崔勝意小時候在外面吃苦遭罪了。
因此對崔勝意的一些行為格外縱容。
哪怕他們自己也清楚,崔勝意做的某些事情是真的罪大惡極。
比如崔勝意在海外留學的時候,也不知道是因為什么事情慶祝,喝多了酒,非要自己開車回家,結(jié)果把凌晨出來作業(yè)的環(huán)衛(wèi)工當場就撞死了。
她害怕立馬就逃去了鄰國。
當時崔銘就在那邊,得知消息,立馬帶著錢帶著律師團隊去處理這事兒。
也不知道該說環(huán)衛(wèi)工不幸呢還是說崔勝意幸運。
環(huán)衛(wèi)工的家人只認錢,錢給到位之后,什么責任都可以不追究。
加上崔策也找了人,非法運作了一番。
崔勝意最后只是社區(qū)勞役了一段時間,說是勞役其實一天也沒去。
還有一次。
崔勝意就因為嫉妒畢業(yè)晚會上,有個女生穿了一件比自己好看的禮裙,明知道那個女生堅果過敏,故意在她的飲料里放了堅果粉末。
那個女生當場起疹子、窒息,送醫(yī)晚了一點,命就保不住了。
盡管搶救了回來,可并發(fā)癥讓那個女生下肢癱瘓,從此離不開輪椅了。
崔銘雖然把崔勝意罵了個狗血淋頭,但還是找人花錢把事情擺平了。
就是因為這樣的事情太多太多了。
每一次都有人兜底,或許撞死人的時候,崔勝意內(nèi)心還是有恐懼的,所以才立馬逃走了。
可到了后來,她殺了丈夫之后,還能淡定的在他的尸體身邊抽煙。
就是因為她發(fā)自內(nèi)心的有恃無恐。
她知道,天塌下來了,哥哥們也會幫她頂住的。
“我也一樣?!贝匏墒瘒@息一聲,“我不是不知道你們幾個溺愛她,可總想著你們母親臨終之前,心心念念的都是這個女兒,我也沒辦法像教導你們一樣去嚴厲的教導她……”
“可許小姐明明可以不將崔氏擺到臺面上來說的,虛化一下背景不就好了?我們崔家還能盛她這個人情……以后肯定會多多報答和補償她!”崔銘依舊想著他接下來要面臨的公關(guān)。
“阿銘,我問你,如果她真的是你的外甥女呢?”崔松石忽然問道,“你想沒想過,你現(xiàn)在的所作所為,會讓她打心眼里瞧不起你,瞧不起咱們崔家?”
“可……可不是有親子鑒定嗎?”崔銘愣了一瞬,隨后大驚失色。
“我海釣回來,人剛剛到碼頭就察覺到,有人在跟著我,好幾次都想拿我用過的杯子筷子之類的?!贝匏墒瘔旱吐曇粽f道,“我想著與其這么防著,索性就給了對方一個機會,不過他拿走的是保鏢用過的東西,親子鑒定能匹配才有鬼!”
“???”崔策和崔銘都變了神色,“您??!您怎么不早說???”
“大張旗鼓認親的虧還沒吃夠嗎?且這丫頭……對咱們的敵意太大了,我想先確認?!贝匏墒瘒@息一聲。
“她是像我們崔家人的!”崔策忽然說道,“尤其是眼睛!”
崔銘:“……”
“大哥,你別魔障了,我和她爸認識,她明明長得和她爸一個樣!”
“神韻!神韻你懂嗎?”
眼看著兒子們莫名其妙爭論起來。
崔松石卻是心事重重。
“怎么樣?”
三人剛回到住處。
孫白芷就迎了上來。
“還算和平解決?!?/p>
“可網(wǎng)上……”孫白芷臉色難看極了,崔銘的太太一步上前,“我大概出了一個公關(guān)方案……”
“什么都不需要做。”崔松石開口。
“爸爸,您可能不知道,現(xiàn)在事態(tài)鬧的有多大?!睂O白芷趕忙道,“我娘家都來電話詢問我了。”
“你們準備怎么公關(guān)?”崔松石問。
“當然是先否認,再盡快投訴把視頻下架!”崔銘太太回答道,“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有人陸續(xù)出來爆料崔勝意從前做過的惡事,如果不盡快公關(guān),她倒是死了一了百了,但這火是一定會燒到咱們崔家身上來的!”
“對啊爸爸,網(wǎng)絡(luò)上都是烏合之眾,很容易被人三兩句話就挑唆起來,一旦被暗中想對付我們家的人盯上了,咱們家一定會脫掉一層皮不可。”孫白芷也說。
這還是她娘家哥哥打電話來叮囑的。
后面還有半句孫白芷沒說。
她哥哥那邊也很擔心,火燒著燒著,燒到了孫家。
這年頭,他們這樣的人家,手底下有幾個是干凈經(jīng)得起扒的?
“視頻真消失了,姓許的丫頭,才會讓你們知道,什么叫把天捅個窟窿!”崔松石頗為不耐煩,“我從前有沒有叮囑你們,行事要光明磊落,不要給人留下話柄?”
眾人立馬沉默下去。
“崔銘,讓公關(guān)部盯緊,除了許家夫婦的死,其余和崔勝意相關(guān)的控制住?!?/p>
“明白?!贝捭懥ⅠR應(yīng)下。
“心璦呢?”崔松石看向?qū)O白芷。
“快天亮才睡著,還沒醒呢?!睂O白芷回答到。
“去叫醒,該走了。”
“那二弟……”孫白芷欲言又止。
“自然也是要跟著我們回去的?!贝薏呋卮鸬?。
孫白芷點點頭,也沒說什么,上樓去叫崔心璦去了。
崔毅在房間里枯坐一夜。
崔策打開房門時,都懷疑他是不是還活著,身上了無聲息。
他嘆息一聲:“和陸家這邊都說好了,他們看在你只是陪同善后的份兒上,同意不追究你的責任,但回家后家祠肯定不會輕饒你?!?/p>
“不追究?”崔毅緩緩扭頭看向崔策,一雙眼已經(jīng)渾濁不堪,“許留夏也同意?”
她昨天,分明像是要吃了他。
“她只要殺人償命,還她父母公道和真相……現(xiàn)在當年的事情,已經(jīng)在互聯(lián)網(wǎng)上鬧得沸沸揚揚了,勝意已然聲名狼藉?!?/p>
崔毅把頭轉(zhuǎn)回來,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,埋首在掌心,肩頭顫動不止。
“好了,抓緊時間離開這里,以免陸衍沉變卦?!贝薏哌M去,輕輕拍拍弟弟的肩膀,“勝意的尸體我會處理好,你就不要再對父親提起了,好嗎?”
“哥……”崔毅哭著喊了一句。
崔策也覺得心酸無奈。
崔毅的余生,怕是再也沒得安寧了。
“好了,都過去了。”
崔毅半晌之后,才抬頭看向崔策,“走之前,我想再見許留夏一面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