額頭相抵的時候,正是適合接吻的角度。
傅宵寒的辦公桌上只放了一張照片。
不是全家福,也不是他們兩人的合照,而是桑旎的單人照。
那張照片桑旎甚至忘了他是什么時候拍的——當(dāng)時她正在畫畫,頭發(fā)有些凌亂,身上穿著隨意的睡裙,看向鏡頭時,眼神還有些懵。
整體來說,這張照片其實并沒有什么可取的地方。
唯一算好的是當(dāng)時的光線和拍照的角度。
陽光灑落在她身上,給人一種很溫暖的感覺。
此時,桑旎就跟照片中的她對視著。
不知道為什么,那照片上的人連她自己都覺得……太過于干凈純潔了。
尤其是在這種時候。
于是桑旎伸出手將照片扣了下去。
傅宵寒沒有注意她的動作,只讓她直接坐在了他的辦公桌上。
她端來的那杯咖啡還放在旁邊,此時正跟著不斷晃動。
桑旎突然覺得有些好笑。
“笑什么?”
傅宵寒卻十分不滿她的分神,手托住她的下巴,抬起的手指輕輕抹過她的唇角。
桑旎搖搖頭,“沒有?!?/p>
傅宵寒瞇起眼睛,“嗯?”
桑旎沒再說什么,只主動摟住了他的脖子,揚起下巴去吻他的嘴唇。
于是,她臉上的笑容就這么過渡到了他的唇角。
她的后腦也很快被傅宵寒按住了,加深了這個吻。
書房中最后一個設(shè)備用完后,傅宵寒便直接抱著她往臥室的方向走。
此時整個別墅里已經(jīng)是靜悄悄的一片了。
桑旎身上的睡裙還在,所以她也沒有下來,只伸手摟緊了傅宵寒的脖子,再突然說道,“傅宵寒,我們再要個孩子吧?”
她這句話讓傅宵寒一頓,然后想也不想的回答,“不要。”
“為什么?”桑旎有些奇怪。
“沒有為什么,有沐沐就夠了?!?/p>
傅宵寒嘴上這樣說著,手卻是下意識覆在了她的小腹上。
那里橫切的傷疤已經(jīng)很淺了。
但此時他的指腹撫過還是可以輕易感覺到那里的凹凸不平。
桑旎卻只覺得癢。
她不由蜷縮了一下,但在對上傅宵寒的眼睛時,她只笑了笑,“早就不疼了?!?/p>
傅宵寒什么也沒說,只伸手抱緊了她 ,“不疼也不要?!?/p>
話說著,他頓了頓,“等我這次的工作告一段落后就去醫(yī)院做手術(shù)?!?/p>
“什么手術(shù)?”
桑旎脫口而出,不過話說完她就意識到了,她的手也立即抓住了他的衣領(lǐng),“誰同意的?”
傅宵寒沒想到她會這么大反應(yīng), 不由笑了笑,“不行嗎?到時候就方便一些?!?/p>
“不行!”桑旎想也不想的說道。
“為什么?”
“我說不行……就是不行?!?/p>
桑旎的話說著,那抓著他的手也更用力了幾分,一副好像真的著急了的樣子。
傅宵寒當(dāng)然知道她在想什么,卻只淡淡地說道,“別的都可以答應(yīng)你,這件事不行?!?/p>
桑旎不說話了,眼睛慢慢垂了下去,一副好像很失望的樣子。
傅宵寒看著她那樣子忍不住笑了,“你還是認(rèn)真的?為什么突然……又想要孩子了?”
“我喜歡小孩兒啊?!鄙l慌吭谒男乜谏希岸毅邈逡蚕胍艿苊妹?,我也覺得這樣家里會更熱鬧一些,就想……再要一個。”
傅宵寒不說話了。
桑旎抬起頭,“你是不是同意了?”
“沒有。”
“你……”
桑旎剛想發(fā)怒,但轉(zhuǎn)念一想,又軟下了聲音,“那你先不要計劃做手術(shù),我們后面再慢慢商量看看好不好?”
傅宵寒還是沉默。
桑旎抓住了他的手開始晃,“好不好好不好?”
說真的,傅宵寒倒是很少見到桑旎這樣子。
唇角的弧度差點被壓下,在過了好一會兒后,他才找到了自己的聲音,“再說吧?!?/p>
“你答應(yīng)了?”
“我只說再說。”
“那你從現(xiàn)在開始戒煙戒酒 。”
桑旎卻是順著桿開始往上爬,“我明天再去醫(yī)院做個檢查?!?/p>
“我還沒答應(yīng)呢?!备迪嵝阉?/p>
桑旎笑了笑,手摟住了他的脖子,唇角揚起笑容,“我知道,你會同意的。”
……
一周后,桑旎在沐沐的幼兒園中見到了寧汐。
她當(dāng)時也是去接的孩子。
因為之前的見面都不算愉快,所以桑旎也沒有跟她打招呼的意思,只直接從她身邊走了過去。
但下一刻,寧汐卻突然叫住了她。
桑旎轉(zhuǎn)過頭。
“我有樣?xùn)|西要給你?!睂幭蛄艘幌麓浇牵f道。
她這微表情,桑旎可太熟悉了——看不上自己,卻又偏偏不得不跟她說話的樣子。
桑旎不知道寧汐對自己的惡意從哪兒來,當(dāng)然,她也不想去知道。
此時寧汐叫住她,甚至連一聲稱呼都沒有。
所以桑旎也沒有回答,只繼續(xù)抬腳往前走。
她這反應(yīng)卻是寧汐沒有想到的,她的聲音也立即沉了下來,“喂!你聽見我說話了嗎!?”
桑旎這次才終于停下了,再看向她,“你在跟我說話嗎?”
寧汐沉著眼睛,“除了你,這兒還有別人?”
桑旎輕笑一聲,“如果你不知道我是誰,我可以跟你做個自我介紹,我叫桑旎,你可以叫我的名字,叫我傅太太,或者叫我沐沐媽媽都可以?!?/p>
“還是說,您這樣的藝術(shù)家,連基本的禮貌都不知道?”
桑旎唇角是掛著笑容的。
話語聽上去像是在諷刺,眼眸中卻是一片認(rèn)真。
就好像是再教導(dǎo)……一個不懂事的小孩兒一樣。
寧汐的牙齒頓時咬緊了。
但她很快深吸口氣,再說道,“所以那東西你還要嗎?”
桑旎倒也很快問,“什么東西?”
“你妹妹的遺物?!?/p>
寧汐這么一說,桑旎這才想起了她的另一層身份——她或許,還算得上是桑晴的嫂子。
提起這個久違的名字,桑旎的眉頭也不由輕輕皺了起來。
寧汐將她的反應(yīng)看在眼里,唇角也慢慢勾起了一抹笑容。
“她的什么遺物?”
桑旎又問。
“就是一些筆記和照片,是醫(yī)院那邊給衛(wèi)銘的。”寧汐說道,“你要是想要的話,約個時間,我把東西給你吧。”
“麻煩你寄快遞吧?!鄙l粎s是說道,“我這段時間挺忙的,沒法出門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