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家后,桑旎一眼就看見了被放置在餐桌上的蛋糕。
——顯然是傅宵寒在路上就讓人買的。
但桑旎當(dāng)時只是隨便找了個借口而已,現(xiàn)在并沒有想吃的意思。
正好有個傭人家里有孩子,桑旎正準(zhǔn)備讓她帶回去的時候,傅宵寒卻說道,“你不是想吃嗎?吃吧?!?/p>
桑旎一頓,再笑著說道,“我現(xiàn)在又不想吃了?!?/p>
傅宵寒瞇起眼睛。
桑旎知道他現(xiàn)在還在怒火上。
頓了一下后,她只能說道,“當(dāng)時我已經(jīng)開得很小心了,而且出車禍我也很不愿意。”
“那你為什么不第一時間告訴我?”
“我怕你在忙……”
“我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你為什么不說?”
桑旎回答不上來了。
傅宵寒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后,突然伸手捏住了她的耳朵。
他甚至都不需要往上提拉,兩只手指一夾,桑旎就疼地叫了起來。
“還騙我去買蛋糕是吧?”傅宵寒冷笑,“桑旎,你現(xiàn)在一開口我就知道你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?!?/p>
“疼,你先松手!”
桑旎一邊說著,一邊用力想要將他的手指掰開,但傅宵寒并沒有如她所愿,只瞇著眼睛看她。
“行了我知道錯了。”桑旎只能說道,“真的知道了,你快把手松開。”
聽見她這句話,傅宵寒這才終于將手指松開了。
桑旎立即捂著自己的耳朵往后退了幾步,皺著眉頭看他。
傅宵寒卻沒有心軟,只轉(zhuǎn)過身說道,“以后不許你再開車?!?/p>
丟下這句話后他就直接上樓了。
桑旎已經(jīng)猜到會是這么一個結(jié)果,所以只揉著耳朵嘀咕了幾句。
她原本還以為這件事就這么過去了。
但傅宵寒明顯還沒有消氣。
晚上吃飯的時候就對她拋出的話語一概不接,吃完后便回到了書房,甚至連門都鎖上了。
桑旎原本還想給他送杯咖啡,轉(zhuǎn)了一下發(fā)現(xiàn)門沒能擰開后,干脆將咖啡往旁邊一放,直接去了沐沐房間。
沐沐正自己在那里看著書。
“我給你讀吧?!鄙l恢鲃诱f道。
但沐沐卻是拒絕,“不用,我可以自己看?!?/p>
桑旎挑眉,“真不用?”
沐沐點點頭,又看向她,說道,“爸爸生氣了?!?/p>
沐沐的話簡單直接。
桑旎不由頓了一下,再哦了一聲。
沐沐還想說什么,但最后只嘆了口氣,“你還是去哄他吧,我可以自己讀書睡覺?!?/p>
桑旎笑,“他都這么大了,不需要我哄?!?/p>
“那不行,我不喜歡晚上這樣?!便邈逑肓讼耄澳銈円遣缓秃?,我明天就去奶奶家住?!?/p>
桑旎有些無奈地捏了捏她的鼻子,“行了我知道了,那你……自己看書吧?!?/p>
話說完,桑旎也退了出去。
——她剛才煮的那杯咖啡,此時依舊好好放在那里。
桑旎先回主臥那邊,最后,在床頭柜中找到了那把鑰匙。
傅宵寒就在辦公桌前,桑旎開門這么大的動作,他自然是能夠聽見的。
但他并沒有阻止,只面無表情地繼續(xù)瀏覽著郵件。
桑旎開了門,又在那里站了一會兒后,這才朝他這邊走了過來。
“那個……你要不要喝咖啡?”她問。
傅宵寒沒有回答,也依舊沒有看她。
桑旎只能自己端著咖啡過來。
往常他工作的時候,桑旎一般只站在辦公桌對面跟他說話。
但此時,桑旎卻是徑直繞過了桌子,將咖啡放在了他手邊。
傅宵寒依舊沒有管她。
直到桑旎嘆了口氣。
“你到底在氣什么?”她問。
這句話倒是讓傅宵寒的手指停頓住了。
然后,他抬起眼睛看她。
桑旎正跟他對視著,眼神中帶了幾分困惑。
傅宵寒冷哼一聲,“你剛不是說知道自己錯了嗎?現(xiàn)在還來問我我生氣什么?”
“對啊,我不解的是我都認(rèn)錯了,你為什么還要生氣?”
“你認(rèn)錯我就不能生氣了?”
傅宵寒如此理所當(dāng)然的反問倒是讓桑旎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了。
她原本還想說他現(xiàn)在越發(fā)小氣了的。
結(jié)果話還沒說出口,傅宵寒又說道,“桑旎,你也根本不知道我在生氣什么?!?/p>
桑旎不說話了。
其實她很想回答一句,他不說,她又怎么知道呢?
又或者干脆不管他,直接轉(zhuǎn)身離開——就好像之前做過的那樣。
但此時在跟傅宵寒對視了一會兒后,她突然蹲了下來。
這動作讓傅宵寒一愣,還沒來得及反應(yīng)時,桑旎卻已經(jīng)將臉龐靠在了他的腿上。
繾綣的動作,就好像是一只慵懶的小貓。
她這樣示好的樣子,其實傅宵寒已經(jīng)不算陌生了。
但大概是書房這個地方,以及剛才兩人間還劍拔弩張的樣子讓傅宵寒有些割裂。
所以一時間,他也不知道該怎么反應(yīng)。
他的后背甚至有些僵硬。
“那你告訴我,你為什么生氣?”桑旎抬起頭看他,下巴卻依舊抵在他的腿上,眼睛一眨一眨的。
傅宵寒的手指微微蜷縮,再反問,“你說呢?”
“因為我騙了你?”
“不是?!?/p>
“那是……出事的時候沒第一時間告訴你?”
傅宵寒不說話了。
桑旎知道,自己算是猜對了。
她也沒再猶豫,直接起身。
腿上突然被抽離的溫度讓傅宵寒有些不適,就當(dāng)他準(zhǔn)備直接將桑旎拽回來的時候,后者卻是摟住了他的脖子,跨坐在了他身上。
“我只是怕你擔(dān)心?!鄙l徽f道,“而且本來就沒什么大事,我回家后跟你說也是一樣的?!?/p>
傅宵寒的手輕輕摟在了她的腰上,卻又問,“沐沐在幼兒園的事呢?”
桑旎倒是沒想到他竟然還在記著這件事,卻是笑,“那件事不都已經(jīng)解決了嗎?”
“我是她媽媽,這些事情我?guī)退幚頉]什么問題吧?而且,我也不想所有的事情都靠你來幫忙解決啊。”
她的話讓傅宵寒的唇角抿緊了。
桑旎以為他又不高興了,正準(zhǔn)備再說什么時,傅宵寒卻先開了口,“可是我希望你不論發(fā)生什么事情,都可以告訴我。”
“好。”桑旎干脆地同意了。
她回答的速度太快,傅宵寒都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頭。
但下一刻,桑旎又說道,“那你也答應(yīng)我一件事?!?/p>
“什么?”
桑旎點了點他的眉心,“下次不許生悶氣,有什么事也告訴我,行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