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南川半回過頭,“很開心?”
“當然啦?!鄙S芟裰怀缘椒涿鄣男『?,不時的捂嘴樂。
她仿佛回到剛畢業(yè)創(chuàng)業(yè)時的狀態(tài),對于取得的每一個小成績,都高興萬分。
現(xiàn)在的桑榆雖是來自二十一世紀的霸總靈魂,但實際上,原主只是個二十一歲的女孩子,有著與年齡相當?shù)男膽B(tài)。
“有把握?”
“必須有?!鄙S馨翄捎殖羝?,得意的拍著小胸脯。
周南川想問她,為什么那么有信心,又為什么可以把咸菜做出那個特殊的味道,為什么她知道那么多她不可能知道的東西!
可他沒有問,問那么細干啥呢?知道她是桑榆就夠了。
周南川被桑榆的情緒感染了,只覺心情無比舒暢,他抬手甩動長鞭,大東北廣袤的原野之上,清脆的鞭響聲盤旋著,久久不散。
他沒有發(fā)現(xiàn),他那棱角分明的唇角,一直向上勾起著,形成個完美的弧度。
到達供銷社時,張志威也剛下車,見到桑榆,他展開眉眼,笑著迎上來。
從禮節(jié)方面來說,張志威是很紳士的。
“桑榆同志,好久不見。”張志威禮貌的伸出右手,目光落在周南川身上,“這位是...”
桑榆也抬起右手,輕握了一下張志威,“你好,張同志,這位是我男朋友周南川。”
周南川眼睛盯著握在一起的兩只手,身上有莫名的寒氣開始散發(fā)。
一句男朋友,很好的取悅了周南川。
但,這不足以讓他放松該有的警惕。
他不動聲色的觀察張志威,一米八以上的個頭兒,長得還不錯,就是那雙眼睛,怎么看都是充滿功利和算計。
這是個非常精明的人!
不知道初出茅廬的桑榆,會不會在這個人身上栽跟頭。
周南川觀察得過于專注,引起了張志威的注意。
同為男人,張志威哪能不明白周南川的打量用意何在!
他也很好奇。
周南川無論長相還是氣質(zhì),與他相比,都有過之而無不及。
看上去嬌嫩的小姑娘,居然有男朋友了,還是個那樣出色的男子,這是他始料未及的。
其實他有點小失望,桑榆的長相和聰慧,哪一樣,都特別合他的胃口。
可惜,名花有主了,真可惜!
“你好,張志威,做小買賣的?!睆堉就斐鍪?,不無羨慕的轉(zhuǎn)向周南川。
從周南川的穿著來看,充其量就是個小老百姓,之所以說自己是做小買賣,不過是為了表現(xiàn)出自己的優(yōu)越之處。
“你好,周南川,種地的?!敝苣洗ú槐安豢?,抬手回握,氣勢絲毫不落下風。
周南川的介紹簡單明了卻寸步不讓,這也引起了張志威的極大興趣。
從外表來看,這個叫周南川的男人身材高大魁梧,擁有東北漢子的典型特征。相貌堂堂,一雙虎目不怒自威,還有那通身的氣質(zhì),帶著某種不知來處的壓迫感,那不該是個務農(nóng)的男人應該具備的特質(zhì)。
他那雙眼睛,漆黑之上,似乎灑著層淺淡的金光,看向自己時,深得不可見底,帶著無法忽略的審視。
要不是這些年在外闖蕩,見多識廣,恐怕會被那樣一雙充滿正氣的眼睛,看得生出退縮之意。
兩個男人,簡單的交流,好比一場戰(zhàn)爭,結(jié)局是--平分秋色。
這次,桑榆共帶來一百一十個成品。其中八十五個是帶花樣的,二十五個凈版,一共九十五塊錢,一手交錢,一手交貨,銀訖兩清。
桑榆收好錢,和張志威正式的說明,目前原材料幾欲用盡,柳條編不可能再有。
所以,如果找不到原材料,她們今年的臨時合同,將按條款內(nèi)容,自動終止。
這個問題,在簽合同時,桑榆已經(jīng)事先考慮到了,也體現(xiàn)在合同正文中,屬于正?,F(xiàn)象,與違約啥的無關。
這正和張志威之意。
因為他已經(jīng)聯(lián)系到鎮(zhèn)上一個小手工作坊,那邊的產(chǎn)品雖說質(zhì)量和花色比桑榆的略遜一籌,但勝在價格便宜,一個編花的,只要五毛錢,省了一半的成本。
雖說此次的合作結(jié)束了,但彼此都留下了對方的聯(lián)系方式。
做生意嗎,山不轉(zhuǎn)水轉(zhuǎn),保不齊啥時候又碰上。
熟人總是要比生人好辦事。
桑榆盤算一下家里所剩的調(diào)料,這次基本夠用,又一樣補充了點兒。
鎮(zhèn)上太遠了,浪費時間和人力,這些東西還是充足點的好,不耽誤事兒。
回到村上,周南川把桑榆放到家門口,去還車,直接把剩下的車費給人家。結(jié)果遇到周剛,被他拽進家門,說了一會兒話。
主要意思就是冰快要凍實了,他張羅著準備冬天的必備項目--炸魚。
東北的冬天,冰層特別厚。在冰層之下,養(yǎng)育著肥美的各種魚類。
村兒里每年都會在元旦之后,組織炸魚的活動,一個是豐富一下老百姓的生活,另一個也是最重要的一點,改善改善生活兒。
所謂炸魚,就是采用特殊手段炸開冰層,將大網(wǎng)下進去,一定時間后拉網(wǎng)。能得多少魚誰也不好說,反正不管得多少,按人頭兒一家分點兒,解解肚子里的饞蟲。
這時的魚基本不進食,肚子里干凈,味道是一年四季中最好的。
之所以找周南川商量,最重要的原因是周南川懂炸藥。
炸魚嘛,肯定是用炸藥開冰,并且,不能造成其他方面的傷害。
也就是說,炸藥用量多少、如何埋放、如何引爆,都必須經(jīng)過詳細的計算,謹慎又謹慎。
周南川是民兵隊最厲害的一把尖刀,受過專業(yè)的訓練。八九年了,年年炸魚的炸藥都是周南川親自安排的,從沒出過任何的事故。
商量一會兒,決定把炸魚的時間放在元月中旬,挑個風和日麗的好天氣。
說完這個事,周剛就又想起那場下藥事件,然后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周南川小腹上,調(diào)侃的道,“咋樣,試過沒有,還能用吧?!?/p>
周南川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,“滾。”
“我說正經(jīng)的呢,男人這東西,聽說過吧,得多用,不然很可能永垂不朽?!?/p>
周南川有些羞惱,抬腿踹了周剛一腳,“我沒你那么不是人。”
“你可拉倒吧,男人看著是人,抱著女人都變牲口。兄弟一場,我是關心你,沒別的意思。你們這一塊兒住多長時間了,就沒發(fā)生點啥?”
“沒結(jié)婚呢,你瞎說什么?!?/p>
“不是我說你,川子。你等人女方主動呢是咋地?想要人家,就得上趕著點,該登記登記,該辦置就辦置。桑榆可是遠近聞名的大美人兒,你可得抓緊嘍。”
周南川沒有反駁,老實的嗯了一聲。
他也想早點登記結(jié)婚,可桑榆似乎根本沒有這方面的想法。還老是和他強調(diào)合作關系,甚至好心到給他和秦明月拉紅線兒,愁得他腦袋疼。
“別不放在心上,陳立明那小子不是個正經(jīng)玩意兒,頭兩天我看他又賊眉鼠眼的在桑榆后頭眼著。你警醒著點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