嚴(yán)師傅回家過年去了,宮師傅洗完配菜后,也回出租屋陪媳婦和兒子吃年夜飯。
江婉將鍋底分成兩三份,又取來幾個銅制火鍋過來,慢慢開始燒炭。
李香妹在一旁幫忙,問:“小婉,今晚這么多肉和配菜,能吃得完嗎?”
“不怕?!苯翊穑骸盎疱伮?,吃得完就吃,吃不完剩下的就留起來。外頭冷得很,隨便一放就能結(jié)冰,不愁不新鮮?!?/p>
李香妹笑開了,“也對,不用擔(dān)心。”
江婉開始準(zhǔn)備拜祭祖先的東西,李香妹則負責(zé)端過去。
不用半個小時,就一并準(zhǔn)備妥當(dāng)。
江婉轉(zhuǎn)頭又弄起蓮子羹,吩咐:“嫂子,你小心攪拌,別停下?!?/p>
“咋還搞這些啊?”李香妹狐疑問:“那邊還怕剩下呢!”
江婉輕笑解釋:“南方人講究逢年過節(jié)桌上要有一道甜品,甜甜蜜蜜好寓意。”
“原來如此?!崩钕忝命c頭:“俺記下了?!?/p>
江婉又道:“之前吳媽做過甜芋頭,不怎么好吃。家里有老人孩子,弄成甜羹更容易吃。”
“對了,吳媽最近咋樣了?”李香妹狐疑問:“咋沒怎么瞧見她?”
以前離得近,小六幾乎天天都往心園來。
自從她們搬走后,小六只能幾天來一趟??赡苁亲罱鞖馓?,十天半月也瞧不見她。
江婉答:“可能是天氣太冷了,吳媽沒怎么出來。上個月初,我給她送錢過去。她剛好病了,躲在屋里養(yǎng)著?!?/p>
“嚴(yán)重不?”李香妹關(guān)切問。
江婉搖頭:“說是得了風(fēng)寒,只能一直躲房里。屋里有暖氣,外頭又太冷,老太太一會兒進一會兒出,不小心就著了寒??赡苁桥铝?,現(xiàn)在一直躲屋里,不敢隨意出來走動。”
李香妹好奇問:“小六呢?也留在京都這邊過年吧?都好些天沒瞧見她了?!?/p>
“應(yīng)該在?!苯窠忉專骸八齻儙捉忝枚紒砹?,現(xiàn)在都住一塊兒。我去找吳媽的時候,仔細瞧過她們的房子,還是蠻寬敞的,足夠她們幾姐妹和吳媽住?!?/p>
李香妹好奇問:“那個……吳玉嵐怎么樣了?”
“沒怎么樣。”江婉答:“聽吳媽說,她現(xiàn)在蠻好的。母憑子貴,不僅分到了錢,住上了高樓,還有一個司機負責(zé)接送她上下班?!?/p>
“上班?”李香妹驚訝問:“她又回咖啡店上班去了?”
江婉好笑反問:“怎么可能?以她現(xiàn)在的身份和地位,怎么可能回咖啡館當(dāng)一個端茶遞水的小妹。她呀,現(xiàn)在是孫大老板的秘書?!?/p>
“哦……秘書啊。”李香妹忍不住問:“吳媽留家里給她帶孩子?”
“嗯。”江婉答:“小六也得幫忙,不然吳媽一個人忙不過來。上了年紀(jì)了,動作遲緩又僵硬,很多事都得小六搭把手?!?/p>
李香妹嘆氣:“難怪小六這一陣子沒能過來……俺都想她了?!?/p>
江婉笑開了,道:“吳媽在京都,明天應(yīng)該會過來拜年?!?/p>
老人家很疼愛陸子豪,也知曉陸子豪會給她準(zhǔn)備一個大紅包,故此一定會準(zhǔn)時過來。
李香妹突然又好奇起來,問:“小婉,秘書是干啥的?”
“類似助手助理之類的。”江婉搖頭:“人家孫大老板有好幾個秘書呢。”
“好幾個?”李香妹瞪眼:“都跟玉嵐是一樣的?”
江婉搖頭:“不知道,應(yīng)該有些不是吧。反正,吳玉嵐現(xiàn)在光明正大陪著孫大老板到處去,總自我介紹說是孫老板的秘書。”
李香妹翻了翻白眼:“咋這么不要臉???悄悄的,也就算了。那個男的家里都有媳婦孩子呢?!?/p>
“她想說就說,反正沒幾個人信?!苯竦溃骸奥犜拼ㄕf,姓孫的媳婦最近一直跟他鬧離婚?!?/p>
孫寶財?shù)睦掀乓膊皇巧撇?,見吳玉嵐連兒子都生出來了,氣得病了好幾個月。
她見孫寶財整天圍著小兒子轉(zhuǎn),自己又鬧又哭,只差上吊,可孫寶財仍是不回頭。
可能是心灰意冷,也可能是為了震懾嚇唬一下孫寶財,她開始跟他鬧離婚。
孫寶財現(xiàn)在名下的財產(chǎn)不少,一旦離婚,妻子便會分走大半。
他開始怕了,回家哄他媳婦不要離婚。
聽說最近他不再敢明目張膽帶吳玉嵐出外,而是讓她在辦公室?guī)退芾碣~目和財務(wù)。
吳玉嵐貌似沒生氣,仍天天堅持上班。
葉云川說,有人見過她去銀行存錢,錢一掏就一沓接一沓,貌似已經(jīng)有自己的小金庫。
李香妹很是不屑,罵:“這不害人家嗎?”
“周瑜打黃蓋。”江婉搖頭:“一個愿打,一個愿挨。她是不對,但這種事一個巴掌拍不響,孫寶財也不是沒錯?!?/p>
李香妹咕噥:“這種事……罵男人是應(yīng)該的,但很多人罵的是女人。男人嘛,以后認(rèn)個錯,回歸家庭,就說啥浪子回頭金不換??膳瞬灰粯?,可能會被人家戳脊梁骨一輩子?!?/p>
“她不怕?!苯竦溃骸皡怯駦故悄欠N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女人?!?/p>
李香妹搖了搖頭:“希望她將來甭后悔?!?/p>
“這個無從得知?!苯駬u頭:“不過,現(xiàn)在她倒是挺得意的。”
聽說,她每天都趾高氣揚的,跟一只驕傲大公雞似的。
孫寶財?shù)男滦瑥S也在南郊的工業(yè)區(qū),跟服裝廠離得不算很遠。
葉云川和郝秀眉長期待在那邊,抬頭不見低頭見,經(jīng)常瞧見吳玉嵐。
李香妹嘀咕:“她就算了,可千萬被教壞幾個妹妹,尤其是小六。”
江婉擦了擦手,道:“我去喊子豪燒香,拜祭完祖先,就可以開吃了?!?/p>
“這么早?”李香妹提醒:“現(xiàn)在也才三點多?!?/p>
江婉搖頭:“四點多開始吃?;疱伮铮贿叧砸贿吜?,可以吃到晚上?!?/p>
很快地,拜祭的禮品都準(zhǔn)備妥當(dāng)。
陸子豪燒香叩拜,又抱了小兒子上前拜。
“陸家列祖列宗在上,去年添了一個大胖小子,陸家又多了一代新人。希望你們保佑他平安長大。”
最后,一家三口整齊叩拜。
祭拜完祖先,江婉安排眾人去吃火鍋。
歐老歡喜擺弄酒杯,樂呵呵:“除夕夜怎么也得喝一杯!老李,整一瓶好酒來?!?/p>
李緣罷罷手:“沒有?!?/p>
歐陽毅趁老父親不備,搶走了他的杯子。
“爸,你不能喝酒?!?/p>
“去去去!”歐老笑罵:“一年到頭也就喝這么一回,不喝還不如別活了,太沒意思了?!?/p>
歐陽毅:“……”
李緣只好親自上場,哄道:“只能喝度數(shù)低的葡萄酒,最多兩杯?!?/p>
“……好吧?!睔W老很快妥協(xié),將兒子趕了開去,樂顛顛跟老友準(zhǔn)備開酒。
陸子豪張望來去,問:“媳婦,好像還少了誰呀?”
“秀眉和姍姍嗎?”江婉正在喂小九霄喝米糊,問:“她們沒在后院嗎?”
陸子豪聳肩:“不知道啊。”
李香妹一邊擺筷子,一邊主動道:“俺去找找看?!?/p>
很快地,李香妹往后院跑去。
陸子豪好奇問:“媳婦,那個——林姐和黃叔他們不過來一起吃嗎?”
“沒有?!苯裥Υ穑骸罢耜P(guān)和振城來了,載著他們一起去過節(jié)。振關(guān)在小酒館訂了飯菜,邀請黃叔一起去?!?/p>
陸子豪道:“早知道就留他們一塊兒吃呀,人多更熱鬧?!?/p>
“隨他們吧?!苯竦箾]覺得不好,解釋:“平時大家總扎堆一塊兒吃,不差這一頓。可能是他們怕兩位廚師師傅都不在,會給我們添麻煩,所以出去外頭吃?!?/p>
本來她想邀請黃河水留在心園吃,可林姐已經(jīng)提前請了他,而他也答應(yīng)了,便只能作罷。
這時,李香妹氣喘吁吁回來了,一臉啼笑皆非。
“她們倆……都喝醉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