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?”蘇伊人被搶白兩句,一口老血憋在胸口,“我……我不是那個意思?!?/p>
“說破天我也要先保護陸寒的安全?!背蔀t瀟掐著腰,瞪著眼,理直氣壯,“陸寒是優(yōu)秀的醫(yī)生,作為院方我們很惜才。蘇伊人你就少說話吧,你蘇家不是從前了?!?/p>
自從鐘石死亡和特調(diào)部大宗師被陸寒干掉之后,蘇家的處境就變得極為尷尬,再也不復從前在特調(diào)部旗下的榮寵。
蘇伊人愣了幾秒鐘,呵呵一笑:“我知道了,你看上陸寒了?!?/p>
“我沒有!”成瀟瀟略微慌亂朝陸寒看了一眼。
“呵呵,退婚的時候你喊得最兇,現(xiàn)在又一百八十度轉(zhuǎn)彎。成瀟瀟,你還真是善變呢。”蘇伊人微嘲道。
“我沒有!”成瀟瀟面色漲紅,梗著脖子反駁。
“有沒有你自己知道?!碧K伊人賭氣,跟她杠上了。
“還好意思說我?你呢?”成瀟瀟眼珠一轉(zhuǎn),“當時你鳥都不鳥陸寒,把婚書撕了轉(zhuǎn)身就走,多帥啊……現(xiàn)在有什么臉來求陸寒幫忙?”
“我……我……我這是工作!”蘇伊人怒道。
“我請陸寒過來也是為了工作。”成瀟瀟針鋒相對。
兩個美女針尖兒對麥芒,像是一對斗雞,狠狠盯著對方,頗有當時在百草仙相遇時候的感覺。
“要不你倆先吵完我再看病?”陸寒無奈皺眉道。
“你先看??!”兩女同時道,說完又瞪了對方一眼,各自賭氣。
陸寒無奈。
這個時候,他可沒閑心管成瀟瀟是什么想法,拎著針囊從每一位患者身邊走過,逐一把脈,眉頭微微皺起。
從進入病房,陸寒的五感就全部打開,收集信息。
當事只是覺得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近似于無的味道,讓他似曾相識。
繞了一圈兒,陸寒點點頭:“我可以確定他們是中毒,不過這毒有點麻煩?!?/p>
這毒不是有點兒麻煩,而是相當麻煩。
此毒名為“癸水之毒”。
它并非人為制造的毒素,而是天生地養(yǎng)的存在,陰暗之地的水源被地下陰氣浸染,變得天然帶毒,稱為“癸水”,正合干支之名。
此時此刻,中毒患者們似乎都陷入了沉睡,但是在陸寒眼中,他們身體表面籠罩著一層淡淡的黑氣,這種氣息普通修行者也看不出來。
也正因為如此,陸寒無法說明情況。
“有救么?”蘇伊人和成瀟瀟同時問道。
“有救,但是我需要幾名藥師幫我快速炮制藥湯,借你家藥房一用?!标懞舆^成瀟瀟遞上的針囊,朝她笑道,“你這都成習慣了。”
“那肯定的,你都來了,我還能不準備么?”成瀟瀟笑道。
眼中閃過一絲嬌羞。
她特別想看陸寒大顯神威,治療病患。
那簡直就是她心中對神醫(yī)的終極想象。
陸寒拿著針囊,從每一位中毒者身邊走過,將銀針刺入某幾個穴位。
“我暫時降低他們的毒素流動。”陸寒認真道,“針,千萬不要拔,拔了之后毒素加快擴散,會有危險。成瀟瀟,你幫我找兩名藥師?!?/p>
成瀟瀟立刻安排。
陸寒走之前再次叮囑不要動針。
但是他前腳剛走,后腳就出事了。
在外面圍著看了半天的病人家屬看到成瀟瀟和蘇伊人都圍著陸寒轉(zhuǎn),還以為他是個來救命的大拿,結(jié)果陸寒就給每位患者扎了幾針就離開急救病房,這叫什么事兒?
“那男的怎么就走了?不管了?”人群中不知道是誰,低聲咕噥了一句。
這仿佛是導火索,點燃了病人家屬焦慮的情緒。
家屬們瞬間炸鍋了。
“你們醫(yī)生倒是給個說法???他們到底是什么狀況?”
“身上扎著針,沒人管,這就是你們醫(yī)院對待病人的態(tài)度么?”
“我老公可是在城守府上班的人,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,我饒不了你們!”
“到底能不能行?不行就趕緊讓病人轉(zhuǎn)院?!?/p>
“騙子吧,拿幾根銀針裝什么神醫(yī)?”
“我們還是耐心等等吧……”人群中某位中毒者的妻子無力得勸道,“暫時沒有生命危險,給醫(yī)生一點時間吧。”
她的話瞬間就被嘈雜的人聲淹沒。
病人家屬轟然炸裂,一下子就把現(xiàn)場的氣氛搞得火藥味道十足,有兩米膀大腰圓的病人家屬和前來安撫他們的醫(yī)生推搡起來。
醫(yī)生自然不是對手,被推到在地。
眼看著病人家屬就要沖進病房討個說法,醫(yī)生護士們都慌了。
“那個扎針的家伙呢?是不是跑了?怎么出去就不回來?”
“我看就是跑了!把針拔了,我們轉(zhuǎn)院!”
“對,拔針,轉(zhuǎn)院!”
“不能這么便宜醫(yī)院,我們的家人被耽誤治療,趕緊拔了針,開始治療。”
“對,拔針!”
“拔針!”
“拔針!”
病人家屬們齊聲大喊,蘇伊人和成瀟瀟的勸阻和安撫被淹沒在鼎沸的人聲中,而蘇伊人身為修行人又不好對普通人動手,只能陪著成瀟瀟挨罵。
“還是等等吧。”那位病人妻子依舊弱弱道,“既然剛才醫(yī)生不讓拔針,肯定有道理,我們再耐心點兒吧?!?/p>
她的第二次發(fā)聲依舊被淹沒在洶涌的聲浪中。
眼看著成瀟瀟蘇伊人就要頂不住洶洶人潮,就在此刻,一道淡然的聲音響起。
“都讓開,我來看看?!?/p>
聲音溫暖柔和,帶著一股令人信服的力量。
人群瞬間噤聲,回頭,自動讓出一條通道。
一名背著古樸藥箱的中年男子在兩名助理的引領(lǐng)下,走入急救病房。
“你是誰?”成瀟瀟皺眉。
“田先生,有失遠迎,抱歉。”蘇伊人立刻迎上去寒暄。
男子四十多歲,相貌周正,帶著幾分書卷氣息。他穿著考究,即便背著藥箱也絲毫不影響他成功人士的風度,一看就是在某個領(lǐng)域有建樹的人物,那股子傲氣都快溢出來了。
他就是特調(diào)部從省城請來的用毒宗師——田昭彰。
田昭彰本是一位制藥大師,醫(yī)道高手,但同時更擅長識毒、用毒、制度、解毒,修為已經(jīng)到達宗師,是極為罕見的跨領(lǐng)域人才。
說明情況之后,蘇伊人道:“陸先生已經(jīng)去配藥了,我們都在等他的結(jié)果?!?/p>
“胡鬧!”田昭彰冷冷道,“等他藥配完了,人都死光了,我來治療,拔針!”
蘇伊人和成瀟瀟大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