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紀輕輕,能力卓絕,獨自一人管理那么大一間公司,其行事風(fēng)格以及手段都令人嘆為觀止,敬佩不已。
這樣的人,要讓他們上趕著結(jié)交。
人群呼啦啦朝他那邊擠過去,我頓時如同一只柔弱的蝴蝶被大家擠來擠去,然后莫名其妙的就落了單。
我在甲板上站了一會兒,輕輕嘆氣,想套近乎也不能急在一時,現(xiàn)在過去會惹人煩,還是先看風(fēng)景吧!
之后再找機會。
這樣一想,我不慌不忙的看向海面,夕陽西下,此時的海面非常的美麗,天邊的一抹淡紅照射在海面上,原本淡藍色寧靜的海水顯得波光粼粼。
這時,身后傳來腳步聲。
莫名的,我不需要回頭,就能確定這腳步聲是來自于誰。
那人在我身后站定。
我沉默,他也沒有開口。
最終,我轉(zhuǎn)身想要離開,現(xiàn)在畢竟是在公眾場合,我們的身份也早已不適合眾目睽睽之下站在一起。
如果被人看到,只會有無盡的麻煩。
“你最近怎么沒有去許家?”
就在我轉(zhuǎn)身之際,他忽然問道。
我腳步微微一頓。
他會問出這句話,我并不覺得奇怪,畢竟我?guī)椭S老夫人就是幫助陳畫,她開心了,想必慕北川他也會覺得舒心。
想了想,我還是打算解釋一下,有些話是有必要說清楚的。
“我畢竟只是去幫忙,許老夫人如今恢復(fù)狀況良好,許女士也說我不必天天過去,而且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?!?/p>
“你要忙什么事?”
我以為說完這些話他會讓我離開,不曾想又問了這么一句,本能的,我不太愿意回答。
“一些私事?!?/p>
這樣委婉的拒絕,他應(yīng)該能聽懂。
他也的確陷入了沉默。
我不由得看了他一眼,他的臉上帶著一抹沉吟,像是在思索什么事情,好像還有話要對我說的樣子。
我猶豫了下,問道,“還有事?”
他看了我一眼,神色復(fù)雜難辨,正當我覺得莫名其妙,他的手機忽然響起,他接起來然后沖我點了點頭,轉(zhuǎn)身離開。
腳步匆匆,似乎還挺急。
他走了,我自然就不用離開,我還挺喜歡站在甲板上,看著海上的風(fēng)景,不說波瀾壯闊也是美不勝收。
平日里在城市中哪能看到這樣的美景?現(xiàn)在當然要好好欣賞。
正瞇著眼,身后又傳來腳步聲。
我心中暗嘆。
還沒完沒了了。
“何姐。”這個聲音是我無比熟悉的,這個稱呼亦是我不想再聽到的。
我回過頭,禮貌的微微一笑。
“陳小姐?!?/p>
陳畫一怔,低聲道,“何姐,你這樣稱呼我是不是太疏遠了?我們以前在一起工作,你對我多有照顧,我一直都是把你當成自己的親姐姐一樣看待?!?/p>
我扯了扯唇角,“謝謝你看得起我?!?/p>
陳家千金啊,居然把我當姐妹,真是讓人受寵若驚。
我諷刺的想著。
若說以前是對她有所懷疑,現(xiàn)在我是對她沒有半分好感。
上次在醫(yī)院的咄咄逼人我還記著,要說她當時是無心之過,我是不信。
“何姐,你還在為上次的事怪我嗎?”
她委屈巴巴的咬著嘴唇。
我心里如何想的,自然不會讓她知曉,面上敷衍的搖搖頭,“我都答應(yīng)來這里了,自然是早就不生氣了?!?/p>
“可你看起來好像跟我很生疏……”
她輕聲抱怨著,我有些不耐煩了,覺得有些話還是要說清楚。
“陳小姐,其實我們本來也不是很熟?!?/p>
陳畫一怔。
我繼續(xù)道,“認真說起來,我們當初還算是競爭關(guān)系,度假村的項目一直由我負責(zé),你空降到公司,就奪走我手里的項目,雖說后來又陰差陽錯還給了我,可是根據(jù)后來發(fā)生的一系列事情來看,我們之間一直矛盾不斷,我倒是很想交你這個朋友,可惜我們之間沒什么緣分?!?/p>
話說到這個份上,我自認為已經(jīng)說的足夠明白。
別再跟我演什么姐妹情深的戲碼。
她愿意演,我還不愿意奉陪。
今天之所以答應(yīng)來這里,我當然是有自己的目的,也不希望有人來打擾我。
比如慕北川。
再比如陳畫。
她咬著唇,眼眶紅了,似乎是被我這一番話給驚到了,“原來,你真的不喜歡我,一直以來都沒有把我當過姐妹……”
“有些人,天生做不了姐妹?!?/p>
我點到為止,說的再多,就是徹底撕破臉皮了,畢竟我還要在這艘游輪上結(jié)識人脈,不易得罪許家千金太狠。
陳畫慢慢低下頭,渾身上下都散發(fā)著失落黯然的氣息。
這可憐兮兮我見猶憐的模樣,換做任何男人看見,只怕都要忍不住將她擁入懷中,細細安慰。
可惜,我不是男人。
海面打起一波浪潮,海水起伏,一股咸濕又透著微涼的氣息撲面而來,這和城市中那種干燥的氣息截然不同。
我不介意深吸了口氣,也不再理會低著頭不知道是在委屈還是在哭泣的陳畫。
忽然,她的聲音響起。
出乎意料的平靜。
“我一直知道你很聰明,現(xiàn)在看來,你的確是個難得的聰明人?!?/p>
我緩緩轉(zhuǎn)過頭。
這句話,無論是語氣還是語言,都不適合陳畫,又或者說不適合我認識的她,此時她臉上的表情和之前每一次都不同。
五官依舊純美而恬靜,但是表情卻格外的平靜,嘴角銜著一抹淡淡的微笑,那是一種胸有成竹的淡定。
仿佛一切盡在掌握。
而我作為被她注視的那個人,心里的感覺不算太好,因為她看著我的眼神,總給我一種注視螻蟻的感覺。
……這人是瘋了?
雙重人格?
很快,陳畫開口了,“你剛才和北川都說了些什么?”
很平淡的一句質(zhì)問。
我心里有些不爽,“你何不去問他?”
陳畫走到甲板邊緣,潔白的手指放在欄桿上,微風(fēng)拂亂了她的長發(fā),同時也遮擋住了她的眼眸。
“我怎么可能會去問他,讓他覺得我在懷疑他,從而感情產(chǎn)生裂縫,我像是那么傻的人嗎?”
她淡笑著反問。
“現(xiàn)在不像?!?/p>
我表面不動聲色,心底倏然一沉。
眼前的陳畫和我以往認識的她截然不同,如果說以前的她像是一朵不諳世事純白無辜的小白花。
現(xiàn)在的她頃刻間變成了另一個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