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眼皮一跳。
就聽陳畫著急忙慌的解釋,“我真的相信你,何姐,項鏈絕對不是你偷的!”
偷字一出來,立刻有許多人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。
辦公區(qū)就這么大點地方,她即便再小聲,說點什么,也還是會被其他人聽到。
我不由探究的看著她。
她到底是無心為之,還是故意?
“何姐,我跟我哥解釋過了,只是昨天晚上我直接接觸過你,所以我哥哥才會有此懷疑,但我相信你,因為我知道,何姐你不是那種人。”
她說的斬釘截鐵。
看著我的眼神里充滿了信任。
“謝謝啊?!?/p>
我微微咬著牙,對于她非要在同事們面前提起這件事,心中也有些許的不快。
“趕緊回去工作?!?/p>
陳畫笑起來,“嗯,何姐不要擔(dān)心了,回頭我跟我哥解釋,再說,只是一條項鏈而已,丟就丟了吧,只要不影響到咱們倆之間相處,我就很開心啦?!?/p>
我深深看了她一眼,離開。
只是剛走出門口,就聽見里面?zhèn)鱽韯e人的問話。
“何組長偷你項鏈?”
陳畫義正言辭,“不是啦,只是一場誤會,你們不要再提,這條項鏈就當(dāng)是我自己丟了?!?/p>
“真的假的?”
“組長不像是會偷東西的人啊?!?/p>
“知人知面不知心唄?!?/p>
“行了,都別說了,工作?!蓖醺绯谅曢_口。
議論聲才漸漸消失。
我靠在墻邊,冷冷一笑,轉(zhuǎn)身大步離開。
中午忙完,我去餐廳吃飯。
來的稍晚一些,其他同事都陸陸續(xù)續(xù)點好了菜,找好地方坐下了,我點了餐,正尋找位置。
就近有兩個女孩在吃飯,剛好旁邊有兩個位置。
我走過去還沒等坐下,一個背包放在我眼前的座位上。
其中一個女孩沖我笑笑。
“不好意思啊,組長,這里已經(jīng)有人了?!?/p>
“沒事?!?/p>
幫忙占位置是很正常的,我沒多想,又找了一個別的地方,可這一次依舊是“位置有人了”
一次兩次還好,三次四次就不正常了。
這些人,在躲著我。
我干脆找了稍遠(yuǎn)一些的位置,獨自霸占一張桌子。
這一坐下,能明顯感覺到不少人的目光都跟隨著我,我目不斜視,卻擋不住耳朵聽進(jìn)閑言碎語。
眾人竊竊私語,有些聽不清,有些能聽清。
“她偷東西啊,真的嗎?”
“那誰知道,我聽說……”
“唉,你們小點聲,難道不怕被她聽見嗎?”
“聽見就聽見唄,自己做的事還怕別人說了?”
各種各樣的聲音交織,我攥著筷子的手微微一緊。
我可以不在意別人的目光,但我畢竟不是泥捏的人,總有三分血性,被人這樣議論。
心里頭也憋著一股火氣。
只是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還是忍下了。
一個餐盤出現(xiàn)在我對面。
抬頭,對上安旭冬溫潤的眉眼。
“這里有人嗎?”
我搖搖頭。
他坐下了,笑著看我:“一個人吃飯實在太無聊了,就跑來找你,希望你不要煩我?!?/p>
我啞然失笑,“不會?!?/p>
怎么可能會煩他呢,此時,所有人都不愿接近我,唯獨他不與旁人一樣避我如蛇蝎。
我感動都來不及。
“謝謝?!?/p>
他笑了笑,也不問我為何要說謝謝,尋常吃飯,尋常聊天,一如既往的進(jìn)退有度。
“別聽他人的議論,咱們身正不怕影子斜?!?/p>
吃完飯,我收拾餐盤時,他突然說了這么一句話。
我愣了下。
“你都知道了?”
他點點頭,認(rèn)真道:“信你的人總會信你,不信你的人,萬般解釋都沒用?!?/p>
這道理我自然明白。
可那些如刀子般的議論落在身上時,還是會痛,他這樣的安慰,多少讓我心里好受些。
“我明白。”
跟他聊過之后,我滿血復(fù)活,想來其他人的議論如何,我也沒有必要放在心上。
那都是與我無關(guān)的事。
我不理,回頭他們自己自然就不再議論了。
下午,我一頭扎入工作中,決定先去布置慈善晚宴的場地,提前和場地負(fù)責(zé)人打過招呼,就出門了。
這次場地負(fù)責(zé)人是郝經(jīng)理,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,模樣周正,滿身正氣。
看著是個好相處的人。
對我也熱情招待,我跟著他進(jìn)了接待室里,拿出早就準(zhǔn)備好的方案給他看。
這次晚會,我既想創(chuàng)新,和傳統(tǒng)的慈善晚會做出分別,又不想太過特立獨行。
這次方案是經(jīng)過多次修改,最終才出我最滿意的一版。
郝經(jīng)理看了好半天,我安靜的站在旁邊,沒有出聲打擾。
不多時,他放下文件。
“方案不錯,就是一些細(xì)節(jié)還有待修改?!?/p>
“您可以提出具體意見,回去之后我再進(jìn)行修改,慈善晚宴還有七天就要開始,布置場地必須要盡快?!?/p>
郝經(jīng)理笑瞇瞇道,“不急,你來都來了,先坐下喝杯咖啡,等我好好想想?!?/p>
我愣了下。
但他都這么說,只能耐心等待。
隨著時間一點一點流逝,一開始我還能耐心的等,到后來漸漸就有些喪失了耐性。
他倒也提出了幾個意見,但都是些沒有用的意見,可修可不修,不修也不會有什么影響。
偏偏他說的一本正經(jīng),漸漸,我察覺出不對勁了。
在他又一次拐彎抹角,磨磨唧唧說不到重點時,我忍不住了。
“郝經(jīng)理,您還有其他意見嗎?”
“你急什么?我這不是正在說?”
他還不高興了。
我氣極反笑,“郝經(jīng)理,咱們現(xiàn)在時間非常寶貴,你有話可以直說,或者你把你的意見都寫在文件上,回頭我一一修改,但今天你可以把你認(rèn)為的重大問題告訴我?!?/p>
那些無關(guān)緊要的就不用說了。
純粹浪費時間。
郝經(jīng)理頓時不滿,“何組長,這話是什么意思?嫌我煩了?嫌我話太多了?”
“我沒有這個意思。”
“我看你就是這個意思!”他面無表情的起身,“既然你不愿意跟我交流,那咱們就沒必要再談,帶著你的方案回去吧,回去好好修改,不改得讓我滿意,我不可能批給你場地?!?/p>
我自然不能就這樣離開,正準(zhǔn)備厚著臉皮再爭取一下。
門忽然被推開。
慕北川帶著唐涿走了進(jìn)來,一看到他,郝經(jīng)理臉色微變,恭敬的迎過去。
將我撇在了一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