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上深眸掃過凌太師,見他一臉正色,驀地輕笑一聲。
“凌太師的手段,朕早有耳聞,這些年來,你招攬了不少玄門中人,為你趨吉避兇,更幫你完成許多常人不能完成之事。
提前算出瘟疫的爆發(fā),再特意安排,陷害的楚王,對其他人而言是難事,但對你們凌家而言,可算不得難事!”
皇上神色平靜,可那鷹隼般的目光卻像是看穿了一切,容不得半點(diǎn)狡辯。
話落,大臣們瞳孔地震,忍不住竊竊私語。
“什么?凌太師竟有如此手段?”
“我之前也曾聽說凌太師府里不簡單,不過只是聽說,不知真假,皇上怕是早就知道了!”
“你們可記得之前鐘妃供奉牡丹仙子,害得端妃毀容,若不是皇后娘娘沒用,被毀容的就是皇后娘娘了,莫不是此事也與凌家有關(guān)?”
當(dāng)初這件事鬧出的影響就很大,大家都知曉,更覺得詭異。
此刻一聽,當(dāng)即就將整件事聯(lián)系了起來,豈不是全都串上了!
凌太師心頭大震,他眼里閃過難以置信,沒想到皇上連這一點(diǎn)都調(diào)查了出來。
那豈不是……皇上早就將這一切調(diào)查了清楚,他們所做的一切幾乎無所遁形?
“皇上……”
凌太師張了口,只覺得有一直無形的手掐住了他的喉嚨,竟是不知道從哪兒開始說起。
趙謙知道實(shí)在太多,而閆錚今天說出這種話,顯然是早就已經(jīng)將一切都了解清楚了。
只怕是這會兒不論他說什么,對方都會將證據(jù)砸在他的臉上,到時(shí)候非但證據(jù)確鑿,更顯得他狡辯,罪加一等!
“凌太師,這些年你當(dāng)真是做了不少事?!?/p>
皇上的聲音不疾不徐,帶著幾分感嘆,倒是不顯威嚴(yán),可了解皇上的人更能了解到此刻的兇險(xiǎn)。
因?yàn)?,皇上一旦露出這般神情,便意味著真的沒救了!
“朕這些年一直都很相信你,當(dāng)初邊關(guān)出事,平陽城需要人鎮(zhèn)守,是你主動請纓前去平陽城,替朕分憂。
這一份心,朕一直記在心里,故而這些年放心讓你留在平陽城,便是有時(shí)候傳回來一些消息,朕也從未懷疑過你的忠心。
只是,你實(shí)在讓朕很失望!”
“皇上,都是微臣的錯(cuò)?!绷杼珟熁艔埖氐馈?/p>
“平陽城山高皇帝遠(yuǎn),你在那兒待久了,便忘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,喜歡上了自己稱王稱霸的感覺,是不是恨朕沒有封你一個(gè)藩王?”
此話一出,凌太師的臉色瞬間煞白,“皇上,微臣不敢!”
皇上眸色一厲,“你不敢?朕瞧你膽子大得很!”
“這些年你在平陽城,壓榨百姓,所有事情一概不報(bào),若不是朕派人去查,怕是至今都被你蒙在鼓里!”
整個(gè)大殿的氣氛瞬間變得無比凝重,所有大臣皆是大氣都不敢喘,生怕這種時(shí)候做了不好的舉動,會直接引起皇上的勃然大怒。
“你為了貪墨軍功,蓄意陷害宋臨,害得他險(xiǎn)些丟了性命,一眾將士也死傷大半,剩下的人硬是在你的圍追堵截之下在平陽城被困了那么久!
若不是平陽城發(fā)生水患,楚王前去治理,宋家又不相信宋將軍死了,特意去尋,只怕宋將軍也已經(jīng)死在你的手上!”
宋臨想著自己之前交上去的證據(jù),皇上果然全都看了,頓時(shí)松了一口氣。
凌家不除,他如何能對得起那些死去的將士!
“如今種種證據(jù),朕全都一一見過,你事到如今還想否認(rèn),凌太師,你以為所有人都是傻子不成?”
凌太師瞬間面如死灰,所有的精氣神像是在這一刻都徹底消失了。
他眼里泛著濃濃的驚恐,一直以為之前的事情隱藏的很好,根本沒有任何端倪。
他下意識地看向宋臨,便對上了一雙如孤狼般兇戾的眸子,瞬間就明白了。
他們還是查到了!
“凌家,滿門抄斬!”
偌大的殿內(nèi),皇上冷厲的聲音砸下,所有官員皆是一聲都不敢吭。
凌家家大業(yè)大,滿門抄斬,死的人可不在少數(shù)!
只是,相比于凌家做所的這些事,如此結(jié)果本就是理所應(yīng)當(dāng)。
凌倩兒整個(gè)人癱軟地倒在地上,涕淚橫流地求饒:“皇上饒命啊!”
楚天澈更是瞪大了眼,他其實(shí)知道凌家所做的事情有些不妥,當(dāng)初去平陽城時(shí)看著楚王對凌倩兒的態(tài)度,就覺得有些不對勁。
這便是他打消了娶凌倩兒念頭的真正原因。
只是,回了皇城之后,凌家一直平安無事,也沒有任何不妥,再加上母妃被禁足,他一心想解了母妃的困境,這才應(yīng)了下來。
他迫切地渴望權(quán)利,要想當(dāng)上太子,最大的對手便是楚君霆。
只要楚君霆完了,他便無需著急。
他怎么也沒有想到這么好的計(jì)劃,最后倒霉的卻是自己,更不敢相信凌家膽大包天,竟然在平陽城做了那么多事!
這全都是殺頭的死罪!
“父皇,兒臣真的不知道這些,兒臣是無辜的呀!”
楚天澈跪著連連求饒,徹底慌了,他不能被凌家連累一起去死??!
“你不知道?”皇上冷笑一聲,“之前朕阻止過你,可你偏要娶凌倩兒,你自己心里究竟打的什么主意,真當(dāng)沒有人知道嗎?”
楚天澈心頭一驚,下意識地抬頭,對上那銳利的目光,只覺得自己的一切想法在父皇面前根本無所遁形。
“父皇,兒臣的確是覺得凌倩兒出身好家世高,對兒臣有所助益這才想娶她做王妃。
凌家這些年的所作所為,兒臣是真的不知道啊!
若是知道,兒臣絕對不會娶她的,求父皇原諒兒臣的愚蠢!”
原本幫著楚天澈的朝臣,此刻一個(gè)個(gè)面面相覷,相互示意著,誰都不敢上前為他說話。
皇上本就在氣頭上,澈王乃是他的親生兒子,即便犯了大錯(cuò),終究是罪不至死。
可他們?nèi)羰歉以谶@種時(shí)候冒頭,他們的腦袋可是說掉就掉!
楚君霆看著慌亂的楚天澈,眼里一片冷漠,再也沒了身為手足的半點(diǎn)情意。
若不是有臻兒,他和云歸已經(jīng)沒命了。
“父皇,兒臣有事啟奏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