沒多會康康拎著個盛罐頭的空瓶子跑了出來,“小姨,這個可以嗎?”
“可以呀,”安如意接過瓶子,將毛毛蟲引導(dǎo)進了瓶子里,又扔了幾根小樹杈放在里面:“這蓋子需要扎幾個洞,給毛毛蟲透氣用?!?/p>
康康接過瓶子,仰著腦袋看向傅聞則:“爸爸,你可以幫我給瓶蓋打開一個洞洞嗎?”
傅聞則隨手接過應(yīng)了一句:“行,爸爸給你開,不過你不是最怕毛毛蟲嗎?怎么想起來養(yǎng)它了?”
“小姨說,毛毛蟲其實沒有什么可怕的,因為它以后會蛻變成蝴蝶,我想看看毛毛蟲到底是怎么變蝴蝶的。”
傅聞則看了安如意一眼,輕笑:“這孩子有些膽小,以前怕蟲子的很,安同志你倒是有辦法讓他變大膽?!?/p>
安如意站起身,“我雖然出生在農(nóng)村,卻也害怕這些東西,我媽總罵我矯情,是嬌嬌跟我說,小蟲子將來都能變成蝴蝶或者飛蛾,帶著我觀察了好多次,我才不再害怕了的,這個方法,對康康也適用。”
傅聞則點了點頭:“那可真是謝謝你了,省得以后康康再看到蟲子,就一驚一乍了,安同志,來這邊洗洗手,進屋喝杯熱茶吧。”
安如意走到水龍頭邊,擰開清洗了一下手上的塵土后,跟著進了屋。
她環(huán)顧四周,這家里雖然只住著一大兩小,三個男同志,但傅聞則似乎很講究,竟然將家里收拾的干凈整潔。
她坐下后,傅聞則倒了兩杯茶,安如意接過,兩人畢竟不熟,沒什么可聊的,她主動道:“傅大哥,你不用管我,去忙你的吧,我等一會,聽到對門有動靜,就不打擾了?!?/p>
“沒事,這會沒什么可忙的。”
“你不用做飯嗎?”
傅聞則抿唇:“我們在外面吃了碗面回來的,安同志你餓嗎?我去跟你煮碗面吧?!?/p>
“不用不用,”安如意擺手:“君如姐在家里做好了,我一會回去跟她們一起吃,都說好了的。”
“好,那……你喝茶?!?/p>
安如意點頭,就啜了兩口茶,打發(fā)時間。
傅聞則陪她喝了兩口,客廳里有些安靜,只剩安安康康嘰嘰喳喳的在圍著玻璃瓶里的毛毛蟲邊看著,邊聊天的聲音。
傅聞則回頭看了兩小只片刻后,收斂了視線,覺得這樣坐著實在尷尬,就問道:“我老領(lǐng)導(dǎo)的情況,還有得治嗎?”
提起自己的專業(yè),安如意就像是打開了話匣子,跟他聊了起來:“不太樂觀,所以我才著急過來找對方,有些病,越早治療越有希望,哪怕多活幾個月,對家里人來說,也是一種慰藉呀?!?/p>
傅聞則點頭,說起來老領(lǐng)導(dǎo)的為人有多好,希望他們能盡力。
安如意邊聊著,邊喝著茶,只幾分鐘,就覺得身上有些不對勁。
她渾身燥熱,心跳加快,血流速度也跟著翻涌了起來,看著眼前的傅聞則,莫名覺得有些……饞,饞對方的身子,想靠近。
這絕對不是正常的反應(yīng),她被下藥了。
她仔細回憶了一下,自己自下班后,是不是吃過什么不干凈的東西。
并沒有,她只在剛剛,喝了這一杯茶。
她蹙了蹙眉,低頭看向了桌上的茶壺,這才眼尖的發(fā)現(xiàn),茶壺蓋邊有一點白色的粉末。
而與此同時,傅聞則比安如意喝的茶水更多,他的反應(yīng)來的更快,更洶涌。
他下意識的解開了一粒領(lǐng)口的襯衣扣子,覺得呼吸好熱。
他作為已婚男人,自然很清楚的知道,自己這樣的反應(yīng)意味著什么。
可……自己自打跟孫墨蘭離婚后,對女人一直都是回避的態(tài)度,尤其在被孫墨蘭誣陷、傷害后,他甚至對女人有些厭惡。
這還是一年多來,他第一次,有了這樣的感覺……
幾乎快要將他的意識吞沒了。
他抬眸,視線落在了安如意的臉上,不自覺的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唇,喉結(jié)動了。
察覺到安如意在盯著茶壺,眸光微蹙,他強行讓自己克制,不要胡思亂想不該有的念頭,也轉(zhuǎn)而將目光落到了茶壺上,好奇她在看什么。
這一看,自然也發(fā)現(xiàn)了茶壺蓋下,那一點點急不可查的粉末。
他立刻傾身,將茶壺蓋拿起,盯著那藥粉,好看的臉上,皺出了深深的疑惑。
安如意再次抬眸看向傅聞則,此刻心中是有些警惕的。
這茶,是傅聞則親手沖泡的,家里也沒有別人。
可……傅聞則明知道自己是他弟妹的朋友,為什么要給自己下這種藥?
她之前聽嬌嬌說過一些傅聞則的情況,一直知道他是婚姻中的受害者,受了不少委屈,自己還同情過他的遭遇。
而且嬌嬌說過,傅聞則因為他前妻的背叛,早就對女人失去了信心,他沒有理由給自己下藥啊,難不成……他是想利用自己解決生理需求?
傅聞則毫不避諱的用手指攆了一下那點粉末,放在鼻翼間嗅了嗅,抬眸看向安如意,眉心凝重,聲音有些沙?。骸鞍餐?,你……有沒有覺得身上不對勁?”
安如意握著茶杯的手緊了緊,視線死死盯著傅聞則,聲音都透著防備:“傅大哥,我并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,但我希望你能明白,我不是一個隨便的人?!?/p>
傅聞則知道,她一定誤會了什么,忙道:“安同志,實在是抱歉,我是真不知道眼下的情況是怎么回事。
我現(xiàn)在也覺得身上很不對勁,但這藥粉絕對不是我放的,我沒有那么卑鄙,明知道你是我弟妹的好友,也感恩于你曾經(jīng)照顧過我的孩子們,我怎么可能傷害你?!?/p>
安如意看著傅聞則真摯的眸子,也覺得很不應(yīng)該,會不會真是有什么誤會?
她眉心沉了幾分,湊過去,也攆了一下那藥,放在鼻翼間嗅了嗅。
這東西,她可太熟悉了,前段時間在海城她家的那場鬧劇中,她剛剛見過,確定這就是給牲畜用來發(fā)情的藥物,效果極烈。
如今兩人都喝了這東西——
她心里很是不安了起來。